第五百三十九章 货郎的独门技法(本章高能,求月票)540(1 / 2)

张滚利确实没想到冯崇利能来,他今天就想把普罗州第一才女收了,痛痛快快的在沈容青身上过上一夜,没想到沈容青豁上性命,给他演了一出好戏。

这出好戏做的确实不错,张滚利来之前收到了马五的死讯,他把这事当真了,来这收账的时候,张滚利没做防备。

可没防备,不代表他就会吃亏,收账这么多年,张滚利遇到过的意外情况数不胜数,惊讶归惊讶,张滚利并没有太多担忧。

看着冯崇利,张滚利微微笑了笑:“张滚利、冯崇利,咱们名字里都带个利字,咱们道门虽然不同,但做事的手段还真有点相像。”

说到这里,张滚利沉默了片刻,语气变得深沉了一些:“冯老弟,这是怎么了?咱们都是生意人,不就一点钱的事儿么?至于跟我闹成这样?”

何家庆摇头道:“那可不是一点钱,冯大哥把数目告诉我的时候,我都替冯大哥为难。”

张滚利伸出右手,指了指何家庆:“娃娃,这没你说话的地方,以后也没你说话的机会了。”

说完,张滚利继续看着冯崇利:“当初借钱,利息上的规矩咱们说的明明白白,你要觉得我出价太高,不跟我借就行了,我没逼着你借我钱吧?

现在你说还不上了,这事儿也不是没得商量,你跟哥哥我说两句软话,我还能把你逼死是怎地?”

何家庆笑一声:“张滚利,这些年你逼死的人还少吗?”

“何家庆,我刚刚告诉你了,这没你说话的份儿!”张滚利从怀里扯出来一张借据,他手里有很多借据,有今天新做的生意,也有上百年的陈年老账,可张滚利只要随手一捻,就知道哪张借据归谁。

“冯老弟,这张借据是你的,我把它摆在这了,你现在把何家庆杀了,我立刻把这借据撕了,咱俩以后两不相欠,

否则我现在就跟你讨债,你要是还不上钱,可别怪我手狠!”

话音落地,借据上腾起阵阵烟雾。

冯崇利觉得四肢沉重,一时间动弹不得。

贷修技,债山压顶,冯崇利身上像被压住了一重山峰,行动处处受限。

冯崇利想用商修技来破解债山压顶之技,可张滚利看出了他的意图。

张滚利在借据上随手刮了一笔,冯崇利什么技法都用不出来。

贷修技,刮骨抽筋。

“冯老弟,欠了我钱,你还想跟我动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筋骨够硬?我多刮两层,就能要了你命,你信么?

我还是那句话,你只要把何家庆杀了,这事儿一笔勾销,否则……”

咣当!

哗啦!

何家庆一拉机关,宅邸二楼的楼板朝两边打开了。

整整一层楼的银元,如水一般倾斜在了一楼,沈容青要不是躲得快,还真可能被砸成重伤。

何家庆看着张滚利道:“冯大哥欠你的钱,还上了。”

张滚利一怔,没想到何家庆准备的这么充分,哪怕他拿出一张支票,张滚利都可以不认账,他就说这支票是假的。

但一颗颗银元摆在眼前,张滚利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真假不用怀疑,冯崇利和张滚利都能分辨出银元的成色,但张滚利不能收账,否则他对冯崇利就失去了控制。

张滚利道:“老冯,我可提醒你,你这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把我的账还上了没用,你欠了何家庆的钱,也照样得还,这小子做事比我还阴狠!

你只要杀了何家庆,我的钱不用你还了,我直接把借据撕了,这才是治标治本的手段!”

何家庆笑道:“你说撕就撕了?等一会你翻了脸不认账,冯大哥找谁说理去?”

张滚利沉下脸道:“何家庆,我说了两遍了,这没你说话的……”

何家庆道:“现在是没你说话的份儿,空口白牙,你说多少不都是扯淡,我可是把真金白银直接放在这了!”

这话说给冯崇利听的,两人事先商量好联手对付张滚利,可开战之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果冯崇利变卦,何家庆连脱身的机会都没有。

而今何家庆替冯崇利把账还上了,却看冯崇利怎么应对。

张滚利还攥着借据:“老冯,不是我不收你的钱,这数目我还没清点,在我数清之前,这借据可不能给你。”

张滚利打算拖延,可冯崇利不吃这亏。

“要说数钱,咱俩都是行家,这些钱绝对够数了,钱货两清,两不相欠,张大哥,再想讹我,可就是你不对了。”

张滚利手里的借据突然起火,冯崇利的钱货两清之技生效了,无论张滚利答不答应,这钱都算他还上了。

失去了借据,张滚利等于失去了对冯崇利的控制,但他依然有控制局面的把握。

贷修的技法一大半要依靠借据,可还完了钱,收走了借据,又想翻脸报仇的人,也有大把。

就算没了契据,张滚利也有其他的手段,他不紧不慢接着和冯崇利交涉:“冯老弟,钱你已经还了,借据也已经毁了,貌似这事儿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了。”

他说到了事情的要害。

这还不能怪他阴损,因为他说的确实是道理,冯崇利解决了债务问题,可以不为何家庆作战,他现在可以随时走人,换做张滚利这种人,还真就能做出这种事情。

可冯崇利和他不太一样:“我做正经生意,和你这种放印子钱的不是一个路数,我做生意讲究诚信,老张,你就把人头借我用用,让我把恩情还给何公子吧!”

冯崇利一拨算盘珠子,劈啪作响之间,张滚利满身血肉,层层爆裂。

商修技,满打满算。

冯崇利在这算账,张滚利在这挨打,算得越快,打得越狠。

眼看身上血肉模糊,张滚利不慌不忙,身边飞起几十枚银元,冲向了冯崇利。

这是贷修技,金钱献宝,也就是贷修主动送钱给你花。

这技法非常恶毒,有人防备着贷修,什么都不管他借,但他可以用这招,把钱强行借出去。

这些银元现在都是张滚利的,一旦打中冯崇利,银元会立刻肉里钻,进了冯崇利的身子,就算贷出去了,因为没有借据,对冯崇利的约束力会差一些。

可这个层次过招,但凡受了约束,随时可能没命,冯崇利立刻终止了满打满算之技,迅速躲避张滚利打来的银元。

这几十枚银元让冯崇利受了不少伤,好在他还算灵巧,没让一颗银元钻进皮肉。

张滚利这边也有伤,可他把掌中两枚核桃一碰,满身伤口迅速愈合,整个人完好如初。

冯崇利看向了张滚利手上的核桃。

张滚利拿着核桃转了两圈:“我有这个法宝,你伤不到我分毫。”

天天见他搓这两枚核桃,也不知是什么用处,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厉害。

想夺他手里法宝很难,可夺不走,就伤不到张滚利,冯崇利正思索对策,忽听何家庆道:“冯大哥,别上当,那两颗核桃不是法宝,是他的库房钥匙,

他身上的伤口能痊愈,是因为他换了一身皮肉,他库房里存着不少皮肉,冯大哥,你接着打,咱们不妨试试,看他能支撑多久。”

冯崇利一拨算盘珠子,满打满算的技法再次落在张滚利身上。

这技法看似简单,实际极难招架,是商修的杀招之一。

张滚利招架着技法,同时看了看何家庆,没想到这年轻人对他这么了解。

那对核桃确实是库房的钥匙,张滚利能借血肉,自然也需要血肉来还,所以他的库房里存了一些血肉。

但这些血肉禁不起技法消磨,张滚利一跺脚,屋子里堆积如山的银元飞了起来。

金钱献宝之技操控不了这么多外物,冯崇利还觉奇怪,自言自语道:“这是力修技?”

张滚利笑道:“好眼力,我能借百家修为,自然会用百家手段,冯老弟,你看仔细了,一枚银元打在你身上,我就能要你命!”

躲避这些银元不难,冯崇利担心的是张滚利的后手。

何家庆道:“冯大哥,不用多想,他想对付的不是你,他是想用这些银元弄死我。”

张滚利点点头:“你话多,事也多,确实该死。”

话音落地,银元飞向何家庆,没等沾上何家庆的身子,银元一颗一颗全都落地了。

张滚利一怔,却见何家庆笑道:“你不是会用百家之技,你是用了力修法宝,贷修道门有规矩,外物同享,修为不动,

你存下来的东西,包括金银、法宝、血肉、脏腑、骨骼,这些都是外物,你想要,自己就收着,自负盈亏就是了,

唯独和修为有关的东西,你只能往外借,自己不能用,包括技法和战力,这是你们道门铁律,我没说错吧!”

冯崇利一边和张滚利交手,一边听何家庆介绍张滚利的战法。

这让冯崇利受益匪浅,交手之间,他已经想到了不少应对张滚利的策略。

张滚利逼退了冯崇利,看向何家庆道:“后生,你为了找我报仇,到底花了多少心思?”

何家庆笑道:“要了你这条命,多少心思都值得。”

张滚利一捏核桃,一男一女从天而降,一左一右围攻何家庆。

何家庆站在原地不出手,且看这对男女走到近前,没有对何家庆下手,却自相厮杀起来。

男子还想打何家庆,女的却对男的动了手。

何家庆笑道:“老张,这是一对工修傀儡吧?你没有工修技,只能让他们各凭本事做事儿,我有工修技,现在这对傀儡归我了。”

话音落地,男傀儡也不打了,都在何家庆身边老老实实站着。

这对傀儡是楚少强做的,楚少强最近落魄,手头急需用钱,借了钱又还不上,只能用这对傀儡抵债。

没有工修技法加以操控,这对傀儡只能自行作战,相当于一对木头机器人,最多发挥出两成战力。

张滚利本想用这傀儡把何家庆牵制住,没想到何家庆手都没抬,直接把两个木头机器人收了。

盗修有这样的本事?就算能偷来技法,也不至于用的如此熟练。

张滚利很是惊讶,但还不敢分神,他还要和冯崇利继续厮杀。

两枚核桃碰撞之下,张滚利身上冒出烟气,腾起水雾,火光闪烁,尘土飞扬,还有些许吟唱之声,在他身边缭绕。

这是张滚利最凶狠的战法。

用法宝抵债的人太多,他库房里有的是法宝。

这些法宝他都会用,但没人能知道他用哪个。

冯崇利感到一阵恐慌,站在门口的何海生和躲在角落的沈容青,都觉得下一秒钟就要死在张滚利手上。

这可不是他们胆小,这是中了贷修技,威杀恫吓。

讨债这行,无所不用其极,恐吓是他们最常见的手段。

张滚利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摆出杀人的架势,在场所有人都会觉得害怕。

时机成熟,张滚利准备动手。

冯崇利把两只手捂在眼睛上,往两边一分,双眼紧紧盯住张滚利。

张滚利手中核桃一转,一个火柴盒飞了起来,盒子里跳出一根火柴,在火柴皮上擦然之后,化作烈焰,扑向了冯崇利。

冯崇利早已做好准备,一只痰盂儿从他背囊里飞了出来,带着一罐子老痰,先把火柴给扑灭了,剩下的浓痰裹在盒子上,把火柴盒也给控制住了。

张滚利一惊,冯崇利为什么会有防备?

靠经验猜出来的?

核桃再一碰撞,一只烟斗朝着冯崇利喷出大量烟雾。

冯崇利还有准备,袖口里甩出一把檀香扇子。

扇子自行挥舞,生出狂风,吹散了烟气,烟斗也没派上用场。

连续两次,提前应对,这就不是蒙出来的了。

张滚利没把意图告诉给任何人,在法宝使用上,他也没有固定的顺序和习惯。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冯崇利看出了他的意图,并提前做出了预判。

关键问题是,这个预判是怎么做出来的?

要说完全不紧张,那是假的,但张滚利依然能从容应对,他有法宝,他知道冯崇利的法宝也不少,商修走南闯北,难说谁的家底儿更厚。

可他知道冯崇利当前处境艰难,好一点的法宝都让他卖了,真要拼底子,张滚利不怕他。

哒!哒!

核桃碰撞两下,张滚利身形消失不见。

这是匿形法宝,没人知道张滚利要有什么手段,也不知他要在什么时候出手。

冯崇利把手中算盘拆开,用力一甩,算盘珠子飞了出来,在头顶上打中了张滚利。

算盘珠子嵌入皮肉,随即炸裂。

张滚利满身伤痕,跳到了窗边。

他担心冯崇利追击,和冯崇利拉开了距离。

这是他第一次对冯崇利心生畏惧,冯崇利每一次都能预判他的意图,这让他想起了一门非常罕见的技法。

“你用了童叟无欺?”

冯崇利点点头:“这是生意人的本份。”

张滚利不太相信:“这是货郎的独门技法。” 冯崇利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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