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两进门530(1 / 2)

呼哧!呼哧!

火车开到了三头岔,廖子辉上了火车。

要不是他身材圆润,李七还真就没认出来他,廖子辉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脸上还带着厚重的面罩。

“李老弟,别来无恙啊!

老申,咱们多长时间没见了!”

廖子辉摘下面罩,逐一打了招呼,在火车上,不用防备天光,可以暂时把装备脱下来。

李伴峰跟廖子辉寒暄了两句,还特地说道:“逍遥坞的秋日歌会要到了,廖总使千万得去捧场呀。”

廖子辉连连摆手道:“我们申局长在旁边听着呢,这事儿可不能当他面儿说,回去肯定打我小报告。”

申敬业笑道:“听个歌有什么不行?普罗州的第一歌后姜梦婷,好像就在逍遥坞吧?都说她歌唱得特别好,我也想去听听。”

寒暄过后,开始说正题。

廖子辉拿来了一份名单:“李老弟,这是五千人的名册,你先看看。”

看名册没用,李七没来过三头岔,也不认识名单上这些人:“廖总使,这些人都是从罪人城里选出来的吧?”

这是绿水丐提出来的条件,他说他要的三头人必须来自罪人城。

廖子辉点头道:“咱们所在的地方,就是罪人城,我选出来的人,也都来自罪人城,你要是不信,挨个问一遍就是,一个要是说了瞎话,兴许是我教的,总不能五千个人都说瞎话吧?”

李七还真就要去检验一下:“既然廖总使都这么说了,咱们就下车吧!”

廖子辉让人拿装备,李伴峰戴上帽子,穿上厚重的防护服,戴上了面罩。

“申局长,一块去?”廖子辉问了一句。

申敬业抓抓脖子道:“廖总使,劳驾你帮我拿些抑制剂,我临来的时候吃了一些,现在这药好像有点过劲了。”

没有修为的人,到了三头岔会受到地界的影响,脖子会发痒,意识会发散,会出现要多长两颗脑袋的幻觉。

当然,这也得看在三头岔停留了多长时间,要是待上几个钟头,问题不大,幻觉很快就会消失。

可要是待上十天半月,这就未必是幻觉了,可能真会长出两颗头。

稳妥起见,没有修为的人到了三头岔,最好吃些抑制剂,申敬业在这个时候要抑制剂,一是表明自己的实力,我还是个白羔子,最好别让我下车。

另外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已经到了普罗州,这些事就不该我管。

廖子辉赶紧叫人给申敬业拿抑制剂,他带着李伴峰下了火车。

站台还和以前一样,铁栅栏外边,依旧挤满了三头人。

他们把手伸进栅栏,张开手掌,脸上带着期盼,看着李七。

李伴峰问廖子辉:“这些人都是今天要上车的?”

廖子辉摇头道:“不全是。”

“什么意思?”

廖子辉道:“有一些是过来送行的家属,这一去,这辈子不知还能不能见着,肯定得过来送送。”

说完,廖子辉一挥手,吩咐开门。

五千人,列成一队,从临时通道进了车站入口。

临时通道是铁栅栏夹出来的,他们往前走,有人在栅栏里网伸出手,拉着他们的衣服,拉着他们的手。

李伴峰听到了哭声,听到了细细碎碎的叮嘱。

李伴峰看到有很多人朝着他伸出了双手,双手抱在一起,向他作揖。

自从有记忆那天起,李伴峰很少逃避别人的眼神,说话办事,他一般都会直视对方的眼睛。

但今天,他把目光躲开了。

“廖总使,三头岔有多少三头人?”

廖子辉道:“罪人城有二十多万,藏匿在城外的没统计过。”

二十多万……

李七看了看上了火车的五千人,他们被送进了货车的车厢,那种车厢没窗户。

“吃喝都准备了吧?”

廖子辉笑道:“放心吧,肯定不能让他们饿死。”

李七挨个车厢看了一遍,等这些人都进了车厢,火车鸣笛,该启程了。

李七上了火车,站在车窗旁边,看着车站。

站台外边的人,还在冲着他作揖。

火车缓缓启动,在蒸汽喷吐声中,李七听到了鼓声,低沉的鼓声。

廖子辉皱眉道:“今天敲什么鼓?他们又要捣什么乱?”

他们没想捣乱。

这是罪人城独有的大鼓,只有两种情况下会被敲响。

一是新年的时候会敲响,代表罪人城对生活的期望。

二是活不下去的时候会敲响,代表罪人城为生命的抗争。

今天不是新年,但他们看到了希望。

他们不知道这五千人为什么要离开罪人城,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往什么地方。

但离开了,就有希望。

咚!咚!

李伴峰站在窗边,默默看着远离的站台。

等着我,我还会再来。

……

路上,李七去了三头人的车厢点数去了,廖子辉趁机问申敬业:“绿花子怎么就看上这些三头人了?”

申敬业连连摇头:“这事我也没想明白,对了,逍遥坞的秋日歌会,一般什么时候开始。”

“早呢,还得一个月,”廖子辉又问,“我听说杜主任那边也碰上了绿花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治疗呢,普罗州那几大歌后,都参加这秋日歌会么?”

“往年不好说,今年肯定得参加,逍遥坞是李七和马五的地界,哪个歌后敢不参加?我就是想问问,杜主任是不是真遇到绿花子了?虽说有康振昌在,但绿花子的病灶也不好处置。”

“有康医生在应该没事,”申敬业一脸神秘问道,“老廖,你跟我说实话,你对姜梦婷是不是有意思?”

廖子辉冷笑了一声:“有意思么?”

两人不再说话了。

申敬业一句有用的没说,这话说的确实没意思。

……

两天后,晚上十点钟,火车开到了绿水城,副总使汤焕杰带人过来接站,廖子辉对申敬业道:“老申,一会到我那喝一杯去?”

申敬业摆摆手道:“今天不行,我得赶着回去,局里还一堆事。”

廖子辉皱眉道奥:“怎么了老申,这么长时间没见,还跟我生分了?你不还说要看秋日歌会么?”

“等歌会到了日子,你一定告诉我,我肯定去,眼下我实在走不开,咱们把手续办一下,我赶着今晚就回去了。”

申敬业连车都没下。

他的任务就是把李七护送到绿水城,绿水城之后的事情全都交给廖子辉,和他再没关系,这点他分得非常清楚。

出了车站,廖子辉出动了二十五辆蒸汽卡车,每个车挂四节车厢,每个车厢装五十人,把这五千人接进了绿水湾。

经过绿水城,三头人从车厢的模板缝里往外张望。

缝隙很小,他们看不清外边是什么,只看到夜色之中,一道道光晕闪过,五彩缤纷,很好看。

在罪人城,他们很害怕夜里的光,因为夜里一旦有了光,肯定是天光来了。

但今天的光一点都不吓人,只是不知道这些光从哪里来的。

咔吧!

车厢上的木头被揭掉了一块,露出了一个窟窿。

顺着窟窿,三头人们看清楚了。

外边有楼,楼上闪着各式各样的光。

街上有人,他们穿着很漂亮的衣裳,在光晕下边来回穿梭。

车子经过和平大厦,一个年纪很小的三头人,名叫栓柱,他仰三个脑袋,看着高楼,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没有人能回答他,没有人知道这么高,这么漂亮的楼房是做什么用的。

栓柱盯着和平大厦看了很久,直到它彻底在视线里消失:“真好看,那地方真好看,那的人也好看,他们和我们一样吗?”

旁边一个中年人哼一声道:“能一样吗?他们又没有三个脑袋。”

“都一样!”李七又揭掉了一块车厢上的木板,“都是人,没什么分别。”

……

到了凌晨四点半,卡车停在了蛇桥村。

这村子十分偏僻,因为闹山匪,荒废了许多年月,屋舍残破不堪。

廖子辉吩咐卸车,五千个三头人下了车,廖子辉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李老弟,绿水丐一会就在这接人?”

李伴峰点点头:“是,你在这等一会,他马上就来。”

“我等他做什么?跟他又不沾亲。”

换了别人,廖子辉还真得等一会,绿花子就算了,遇见他,指不定沾上什么。

卡车开走了,等不多时,荒村里来了两批人,一批是何家的人,另一批是马五的人。

接下来这段日子,由他们来照看这群三头人。

在七秋城,马五见过不少三头人,按理说应该习惯了,可一下子看到五千个三头人站在眼前,依旧有些紧张。

何玉秀也有些紧张,可不是为了三头人紧张,她在普罗州走南闯北什么都见过,她是为了晋升的事情紧张。

三头人到了,强取云上的日子也快到了。

何玉秀往手心呵了口气,这两天她手上一直冰凉。

“七哥,我有点不甘心。”

李伴峰一怔:“什么是不甘心?”

何玉秀笑了笑:“我想要个孩子,年轻的时候不想生,到了这个岁数,想生了,又找不到合适的人。”

李伴峰以为她又在说笑:“日子还长,慢慢找呗。”

何玉秀道:“这不快晋升了么,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李伴峰一皱眉:“你上次告诉我,你知道强取云上的方法。”

武修的机理,与旅修和宅修都不一样,李伴峰的晋升方法对何玉秀并不适用。

“我知道,两进门呗。”何玉秀确实知道方法,但能不能做得成,那是另外一回事。

“什么是两进门?”

“就是我们武修这行的手段,”何玉秀不想多说,说了怕李七担心,“七哥,我这辈子欠了你不少,要是这事儿没成,何家还得托你照应,要是这事儿成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你别想多了,我没别的意思,我,我不会说……”

“你是不会说,”李七笑道,“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一说一笑,何玉秀轻松了不少,事情都交代妥当,李七去了汽水窑。

到了工厂,冯带苦在外边等着:“我告诉罗丽君,关防厅准备搬家,罗丽君不信,想要自己出去看看。”

李七摇头道:“这不行,她不能离开那座厂房,这个规矩不能改。”

两人进了厂房,罗丽君正在水池旁边踱步,看到李七来了,她挥舞着触角迎了上来:“你说什么得让我出去看看,我不是信不过你们,我把契书都带来了,但我这也得有个验证,不能你们说什么是什么。”

罗丽君真就把两片契书带来了,李七接过契书看了看,问道:“这确实是一对吧?”

“当然是一对!”罗丽君怕李伴峰不信,还特地告诉他验证的方法,“等关防厅搬走之后,我把地头印给你们,新地的地点也告诉你们,你拿着契书到新地滴血检验,两块都有感应,就证明契书没有问题。”

李七还是放心不下:“咱们得把话说明白,这块新地完全归我,你们不准留咒术,也不准留其他的手段。”

罗丽君拿来了一张纸契:“只要关防厅搬走了,咱们现在就把纸契一块定下!”

单从诚意上来看,内州这一套做法还真挑不出毛病。

李七肯定不能让这只田螺走出厂房,但不给她检验的机会,也确实不公平:“你派个人去吧,你们手下不是有很多普罗州人么?”

田螺姑娘认真思索,她在想哪个人算得上可靠。

想了半天,罗丽君说出了一个名字:“楚少强,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李七点点头:“认识。”

冯带苦也认识楚少强:“你为什么要把这人透漏给我们?你不怕我们找他麻烦?”

罗丽君道:“咱们是公平交易,我想把事情说在明处,楚少强这一两天就会来到汽水窑,到时候肯定逃不过你的眼睛,咱们既是有言在先,也请你们也不要为难他。”

这话说得确实坦诚,事实证明罗丽君的做法是正确的。

冯带苦有特殊手段,再加上汽水窑的地界也不大,李七每次来,她都能迅速知晓。 楚少强第二天到了汽水窑,待了不到半天,就被冯带苦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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