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算什么间接接吻12（1 / 2）
季悠漾后颈处微微一凉。
在这转瞬之间，刚刚要轻放下的一颗小心脏，又被迅猛拉升，一下子快要提出喉咙口。
她完全不知道盛黎深在后面听了多久。
开拍前周围都比较杂乱，刚才季悠漾又和杨导聊得太过沉浸了，竟然半点没觉察他的足音。
——可能听多听少也不重要了，毕竟都给他抓住重点了。
而男人已经走近到她身侧，眉宇间神色浅淡。
“是挺新颖的。”
季悠漾：“……”
明明是好话，怎么就听着这么叫人孩怕。
杨导来回瞧着他们俩，笑意更盛。
“哟，我闻着这空气里是不是有股酸味？漾漾，你老公这是连群演的醋都吃啊。”
“哪、哪有。”季悠漾呼吸发涩，可怜兮兮扯着杨导的袖子，“您就别开我们玩笑了。”
杨导平常就挺爱逗弄她，其实她早习惯了。可盛黎深不是那种能跟人自来熟的人，季悠漾不想让他不自在。
盛黎深倒是彬彬有礼：“我知道这是漾漾的工作，不会妨碍她。”
每一个字官方，正式，简直就是完美的样板答案。
季悠漾忽然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怦怦加速的心跳也冷了下来。
也是，他有什么可不自在的，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吧……
吃醋？
怎么可能？
然而杨导似乎认定了盛黎深就是口是心非，“诶，年轻的小两口吃醋也正常嘛。不过这我就得替漾漾解释一句了，这场戏本来就是动口不动手，不可能安排什么实际的亲密戏份。 ”
然后她特别有说服力地补充，“再说你想啊，就我们给人家群演开的那点劳务费，就算想做点什么价钱也不够是不是。”
季悠漾：“……”
您可真是，太、会、说、话、了！
已经不想再看此刻盛黎深是什么表情，她那一双水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对于工作的热切渴望。
“导演，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尽快开始吧。”
这场戏简化过之后拍起来就很轻松了，季悠漾直接一条过。
戏里的老鸨刚才还在推三阻四，声称她点中的那位头牌小哥哥今日身体不佳，不能见客，转头一见金灿灿的大元宝，态度立刻180度大转弯，狗腿地请贵客上楼。
所以，下一场戏就要转移场地到楼上的雅间，也不需要那么多群演了，主要就是小公主和头牌的对手戏。
当然啦……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季悠漾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犹豫了下，没问出口。
杨导看得跟明镜似的。
“放心，演头牌的小帅哥还是原来那个，质量有保障。”
头牌这个角色虽然只出现在这一场戏里，不过好歹也是有好几句台词的，可以算是个正规龙套了。剧组一早就联系了原来的演员。
季悠漾记得那位小帅哥是挺好看，演技也不算尴尬，同样的戏份两人重拍一遍，应该很容易过。
她本来是要松口气的，感受到不远之外盛黎深的视线，莫名却把这口气又咽了回去。
——不对啊，她明明没有任何心虚的理由好不好！
就在这时，有工作人员赶来通知。
“杨导，琴师的演员今天拍不了了。他自己发着高烧过来，也没跟人说，本来是想坚持把这场戏给拍完，可看那样子实在撑不住，郭副导发现以后就叫他先去医院了。”
头牌这个龙套角色没有名字，在剧本上的代号就是“琴师”，既然是卖艺不卖身的设定，总得有点突出才艺。
杨导皱眉，“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不过想到人家冒着高烧也舍不得放弃这么个小角色，也是不容易，杨导就没忍心再多说。她让其他人先歇一会儿，自己去和相关工作人员协调。
“漾漾姐，”米雯趁着空档尽职尽责凑了过来，“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季悠漾伸手去接她递来的矿泉水。
“喝我这瓶吧，已经开过了。”
季悠漾抬眼。
不远处，盛黎深施然走近过来，在说话的同时拧开了手里的矿泉水，自然而然递给她。
两瓶水一左一右，争宠似的杵在季悠漾眼前。
她莫名想起来，以前在学校围观男生们打篮球，中场休息的时候会有女生过去送水，最受欢迎的男生一次就能收到好几瓶，接了谁的不接谁的，都会成为同学们私下里八卦的话题。
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嘛？
米雯冷不丁遇到这种被抢工作的事情，傻愣片刻之后已经反应过来，赶紧把手放下，努力降低存在感，给她老板省了这道选择题。
于是季悠漾只能接盛黎深手里的水。
她还真是有点渴了。喝水时为了避免冲掉唇妆，小心注意没沾瓶口，隔着短短的距离，仰头把水逐渐倒进来。
这样喝水的技巧她已经很熟练，一滴都没有洒。
还剩下大半瓶没有喝完，季悠漾习惯性地准备交给米雯保管，又被盛黎深接了过去。
“不喝了？”他问。
“嗯。”
下一秒，季悠漾倏然睁大眼睛。
男人摘下口罩，悠然端起她刚喝过的那瓶水，不慌不忙送到了自己唇边。
他冷淡润泽的唇，很轻地沾到了瓶口。凸出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
明知道他喝的只是清水。
可是这一幕莫名惹人遐想的画面，就在她眼前一帧一帧放大……
好不容易，季悠漾才回魂，想明白这个道理：
这瓶水根本就没碰到她的口水，算什么间接接吻。
大概，他就是不想再开一瓶造成浪费吧。
嗯，一定是这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偏又挑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她只能按下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烦意乱，不自在地挪开视线，自己到杨导那边去看现在的情况。
“……这场戏必须今天拍完，只能换人了。我试试能不能再从隔壁剧组借个人吧。”杨导正叹气，“就是这个角色对演员还是有点要求的，不光得长得好看，还得至少会摆个弹琴的花架子……”
毕竟是青楼里头牌的琴师，要是展现不出一点才艺，这“卖艺不卖身”的人设就有点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