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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爬起来去了洗手间。

冷水兜头而下,裴丛隶用力地搓洗,用疼痛和冷水压住燥热。

刚才被捏的第一下他就有反应了。

他从不是外人口中淡漠禁欲的作战狂,他只是病态地对特定的人才有感觉。

他像一座铜墙铁壁的房子,这些年面对风霜雨雪都是屹立不倒,但只要一点名为于万的火星落上面,只要一点点小火星,他的铜墙铁壁钢筋泥瓦瞬间悉数变成干草,火光漫天烧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会碰这里,是不是说明,自己是有机会的?

她今天送了红玫瑰,主动提出留宿,还……亲了。

裴丛隶摩挲着腹部,一边想象唇碰上来时柔软湿润的触感,一边收紧另一只手。

水还是不够冷。

他得快一点,不能把今夜的时间浪费在这事上。

作者有话说:

我:关于亲密度进展缓慢这件事,请裴上将讲讲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裴:伺机而动,徐徐图之。

我:啥意思?

裴:温水煮青蛙。

我:哦,明白了,水煮鱼呗。

门后偷听的鱼丸:水煮……他果然想弄死我!

◎“什么事都行?”“任何事,都行。”◎

裴丛隶从浴室出来时,于万正坐在书桌前低头摆弄眼镜。

书桌上的台灯亮着,偏黄的暖色灯光笼罩下一圈温柔的光晕,台灯旁的鱼缸里,一只半透明的小水母钻过水草和岩石游来游去。

裴丛隶不禁想到从鱼缸里找到军牌的事,现在军牌回到了他的脖颈上,而于万却戴着其他Omega送的唇环。

他极其介意,一种领地被其他人抢占恨不得把侵入者撕碎的介意,可是又没有办法,他不能蛮横地扯下来丢掉,于万是个细心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遗失一条链子,他只能暂时被动地忍受旁人觊觎他的爱人。

他也曾试过再把军牌送出去,可,她拒绝了。

裴丛隶握住军牌紧了紧手指,走上前去站在于万身边,见她正用细小的工具拧眼镜腿上的螺丝。

很精细的活,她伏在桌子上垂下头,用螺丝刀一点点调整松紧。

裴丛隶伸手过去想帮忙,于万却拿着眼镜躲开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于万仰头,戴上眼镜试了试,温柔地对他笑:“洗完了?下次可以带身衣服过来,穿这身睡觉肯定不舒服。”

裴丛隶沉沉地嗯了一声。

他对方才于万躲避的动作有些失落,但仅仅是没帮上忙的失落,没有起其他疑心。

他认为于万并不依赖眼镜,下班后她通常会把眼镜收进口袋,平时走路或者生活完全看不出视力受限的样子,应该是眼睛度数低。

他同时认为这副眼镜的存在很有必要,因为于万的眼瞳太特别了,瞳孔黝黑,虹膜是罕见的墨蓝色,如同洒落一层碎钻般闪烁着粼粼波光,近距离注视下会让人不自觉被吸进去,实在太惑人。

镜片相当于一层屏障,能将惑人的波光减弱三分。

这时,于万把眼镜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招手让他过来躺好,“上次警局那件事……送去医院的Beta怎么样了?性别转化药剂会不会有后遗症?”

“药物作用只有几个小时,Beta短暂拥有Omega情热期类似的症状并不会立即危及生命,但用药物催发激素有很高的休克概率,如果剂量累积会对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听起来很得不偿失,他虽然年轻却不像个蠢笨的人,在注射前应该不了解副作用。”

“是,他以为能凭借一支药让自己彻底分化成Omega。”

“他也是受害者。”

于万想到小店员羞涩的含着糖果对她说谢谢的样子,和那晚注射药剂后的疯癫样反差巨大:“这种药,应该没有谁会无聊买来试着玩吧?有特殊用途? ”

“嗯。”

裴丛隶关了灯,撩开一点被子快速钻进去,把于万背后的被脚掖好才躺下,先躺得稍微远一些,见她没有不悦,便再往前凑一凑,熟练地用腿夹住她的脚。

于万把手放在他的腹部,自上而下缓慢地顺着摸,继续关于N003星区的话题:“我有些好奇,如果不涉及机密的话,能不能说说这种药的使用受众? ”

裴丛隶被她摸得腹肌都绷紧了,“有些人,会隐瞒性别转换剂的风险性,强迫或哄骗Beta注射,然后把他们当作,当做Omega去……去……”

他斟酌着用词,说得缓慢。

于万接过话:“去标记吗?如果是这样,光有信息素是不够的,还要改变Beta的身体创造进入时和咬腺体同样的感觉才行,还是说……是单纯满足横跨性别的私人癖好?”

让Beta短时间内变成情热期的Omega,浑身发热,思维混沌,散发具有邀请性质的信息素,但身体依旧是Beta。

于万猜的不错,这种药最多的流向是隐在暗中的非法场所和权贵,裴丛隶曾在任务中见过集体使用性别转换剂狂欢的人,在药剂的催化下, Beta会比情热期的Omega更痛苦,他们被标记再多次,注入再多信息素也无法得到安抚缓解,只能浑浑噩噩成为供他人发泄的工具。

没有理智,没有尊严,不受信息素和性别限制,比Omega更能承受暴力的身体素质,狂欢聚会上,一群脑满肠肥的混账如玩互换游戏似的共享玩具。

这样污秽的事他连讲述都觉得会脏了于万的耳朵,想到竟然有人要用这种东西陷害她,裴丛隶恨不得把那人崩成筛子。

万幸她没事。

提供药剂并教唆Beta诬陷于万的嫌疑人现在关押在军区,李诚在医院辞职后去做了私人医生,很快因为医疗事故被打断右手,后来被诈骗团伙卖到N003星区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好不容易逃回来,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报复于万。

裴丛隶看了白副官审问李诚的过程。

他咒骂打断他手的人,哭诉在N003星区像狗一样地被人驱使,各种溃烂恶心的脏病都安排给他,那些人还让他试各种作用不明的药,不断地泼冷水让他保持清醒,以此记录身体每分钟的变化和用药者的感受。

他在白副官面前表现得像个无辜可怜的受害者,见到了裴丛隶则立刻瞳孔放大嘴唇抖动。

如裴丛隶一眼能认出他,他也能认出裴上将。

裴丛隶去找于万时,两人在医院曾见过面,他万万想不到,捕风捉影编造出来的“后台”在此刻竟成了真。

一军上将会亲自来审理他的罪行。

妒忌,怨恨,这不能成为去伤害其他人的理由。

如果当晚于万和调酒师发生了行为,警员来时一切板上钉钉,如果没来得及发生,她卖淫嫖娼的事会在第二天传进医院,再接着诱导调酒师把所有责任推给于万,人证物证都有,

一个alpha为了见不得光的癖好哄骗Beta注射禁用药品,这种事足以毁掉她的名誉。

没有医院会雇用人品有问题且违法用药的医生。

人心不可测,曾经共同相处的同事竟然抱有如此阴暗卑鄙的心思。

裴丛隶心有余悸,在被窝里寻找到她的右手摩挲着腕骨,心里想,从自己找到于万开始,她先后被传流言,丢失研讨会名额,伤了手腕,被闫铎带进审讯室,又险些陷入莫须有的违禁药风波,屡屡出事,一切归根到底皆是因为他裴丛隶。

是他让于万被误会有后台,也是因为他闫铎才会故意找茬,他好像……总在给她带来晦气和麻烦。

“于医生……”裴丛隶紧了紧手,“若是再有事,请,让我来处理。”

于万抬起眼皮,在昏暗中看到他冷峻的脸,漆黑的眼眸定定的,极其郑重其事。

“因为刚才没让你修眼镜?”她以为刚才的动作让裴丛隶多心了,“紧个螺丝而已,我能自己来。”

“不,我可以,做更多。”

裴丛隶双眸微闪,“你手受伤,我是事后去医院才从别人口中得知经过,研究所出事那晚,你无故被带去审讯室,还有上次在警局……如果再遇到麻烦,可以交给我。”

于万笑了:“交给你?你来帮我出头吗?”

裴丛隶重重点头:“嗯。”

于万又笑了一声,在被子里搂住他的腰,手指在后脊处不轻不重地捏,捏得他喉咙控制不住发出吞咽声。

咕咚,咕咚,微弱的声音在两人间盘旋。

半分钟后,于万五指分开贴在他后腰最细的位置,在裴丛隶沉默时骤然翻身,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稳稳撑着床,覆在他上面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含着笑轻声问:“什么事都行?”

弯弯绕绕的黑发自然垂落,如细密的线帘挡住左右两侧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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