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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按照小郭的话讲,都是一个响屁能给吓个跟头的胆小鬼和三脚喘不出个蔫屁的窝囊废。小郭率先跳出来骂街,说没经过选举就换人,不能算数,这里肯定有猫腻。办公室主任高洪伟从墙角磨出身来说,你丫懂个屁,个别调整用不着选举。小郭回敬他,你丫才懂个屁,一下子调下来十好几人,那叫个别调整?要真讲民煮就重选!为这事两人差点打起来。装修公司大部分职工被高洪伟和何平他们气的够戗,没想到,接下来又被何平和高洪伟哄乐了。装修公司这么多年都没涨过工资,这回说是让职工共享改革发展成果,每人涨一级,月薪一下子增加了一两百元钱。而且对调整下来的职工代表还格外开恩。为了表示对以往履职的感谢,每人多奖励一千元。一般职工都图个实惠,什么代表不代表的,多给点钱不当也罢。于是,职工们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地去向晓蓉那儿签字领钱,欣喜快乐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向晓蓉这会儿已经愤怒和痛苦中解脱出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热情和勤勉。工资发放工作进展的挺顺利。

何平站在办公室门前,隔着窗子看着职工们脚步匆匆地去会计室领钱,乐呵呵数着票子出来,脸上不由得绽出一丝阴险的冷笑。其实,调整职工代表和增发工资奖金,是他在改制这盘赌局上走出的两招棋。他和黄有银签了合作协议以后,黄有银工作很卖力气。前两天给他报喜,说改制方案已初步拿了出来。但这个方案还必须经公司职代会审议通过。何平听后琢磨了许久,终于设计出一套胡萝卜加大棒的策略。于是装修公司才上演了前边讲过的两出戏。

装修公司审议改制的职代会很快便召开了。改制方案是省国资委和集团公司改制办公室审批的,讲的都是一些规定的要求和固定的程序。由于都是一些原则性很强的官话套话,听着没劲,代表席子渐渐响起一片嗡嗡声。代表们座位旁每人好一个塑料盥洗袋,里面装着牙刷、牙膏、香皂,还有一套精巧的护肤品。女人们便都把它放在腿上翻弄着,唧唧喳喳地谈笑着。有几个男职工好像昨晚的酒劲没过去,红着脸,愣嗑嗑地撑了一会儿。便又蔫头耷脑地睡着了。长短不齐,音调各异的鼾声此起彼伏。结果大会审议时没人提反对意见,改制方案顺利通过。

几天以后,何平中午喝完酒正躺在床上睡觉,一阵手机铃声把他吵醒。他恼怒地骂着粗话,抄起手机一看,还骂错了,是杨崇刚。杨崇刚悄声对他说:

“哥,赶紧到不了情酒吧来一趟,评估结果已经出来了。”

那低沉的、饱含着兴奋和神秘的声调,一下子把何平的情绪调动起来。他应了声,抄起衣服就往外走。

不了情酒吧是湘江市里外国人经常光顾的场所,门脸简约明快,黑色的大理石框架,玻璃推拉门,门楣上嵌着个洋字霓虹灯招牌。里边吧台的斜对面有一个低矮的小舞台,上面摆着架子鼓、大提琴等西洋乐器,却只有一个黑人乐手独自弹着吉他,琴声低沉而婉转,像是一首催眠曲。

舞台正对着的散座里,杨崇刚和黄有银冲何平招招手。何平走了过去。心想,不错。这儿隐蔽又幽雅,这俩王八蛋倒挺会找地方。落座后,杨崇刚把一杯咖啡端给何平,黄有银则微笑着递给他一份评估报告。然后神秘地附耳过去,报了一个数字。

何平一听,惊喜地望着对方:“七千万?!”他兴奋地瞪着眼睛,为了表示感谢和慰问,狠狠地捶了一下黄有银的后背。

黄有银单薄的身子被何平的重拳一捶,真有点招架不住,屈着鼻子一声怪叫:“哎哟,我说何总,你这是奖励我还是惩罚我啊!”说着佝偻着上身,趴向玻璃桌面。

何平说:“这叫鼓励。让你接着好好干。帮我干好了,老子帮你物色一个处女,让你干三天三夜。让你这家伙干到爽为止……”说着,开始仔细观看评估报告。

黄有银一听何平这么一说,嘴角上哈喇子差点就要流出来,立马笑着应道:“真的吗?何总,我可是在等着你兑现哦。”说完这些,他一边活动着肩胛子,一边又再次津津乐道地解释说:“怎么样,我们在这里帮你做事,这两个亿的净资产只给你评了七千万,我够朋友吧?但我知道你还是买不起。”

何平努着眼珠盯着他:“你说过,我用不着花那么多钱。”

黄有银点点头:“对。这堆净资产我给你拿了个处置方案。其中两千来万由杨崇刚负责,给你报呆死帐把它核销了。对吧,杨崇刚?”

“对对。”杨崇刚接过话音,“现在正搞清产核资,省里国资委给了政策,集团公司也相应出台了有关政策,放心吧,我去做工作。”

“另外两千万算是你对万方集团的负债。”黄有银接着说,“你和你们房地产总公司签个还款计划,十年也好,八年也好,慢慢还去。这也是政策允许的。”

“这么说就还剩三千万?”何平眉毛一挑,问。

“这也不需要都由你来掏。”黄有银提醒他,“别忘记了,改制方案里可是明文规定,职工持股会代表班子成员和部分职工,要持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就是三百来万。刨去这个,你本人必须拿出两千七百万。怎么样,吃得消吗?黄有银戏谑地晃着脑袋,“不行的话,要不我也来参点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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