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 / 2)

  先祖禁他的也不是血光冲撞、君臣难别。

  而是爱。

  君王可以超越一切的爱上一个人吗?

  他忽然明白了,那天他第一次将慕洵堵在暖阁里,他问慕洵:

  “那对于我所爱之人呢?我的小家微室,不是朕的,而是属于我的真心,我如何同天下万民分割?”

  慕洵那天为何要走?为何不能答他?为何将手挡在腹前却又别过脸?

  因为他是皇帝。他的真心不能倾赋一人。

  慕洵不能告诉他原因,因为他说不出口。

  因为他爱他。

  屋中烛光大亮,哀呼和痛吟似乎不属于那个沉静自持的慕凡矜,总不像他能发出的声调。

  待到天色微亮,曙光盖熄烛火的时候,仿佛从远方传出一道残破的高声,紧接着是连绵细弱的清亮婴啼。

  第26章

  ================

  慕洵想起他书房案上还放着大半块徽州香墨。

  雅淡清幽,余馥浅长,绝佳的墨香。他很喜欢。

  只是存墨太多了,又皆是御赐,他既用不完,却也送出不得,只能堆放在清凉干燥的书室内阁封存。至于这过多的徽墨到底是谁的手笔,其实不言而喻。

  之前在书房处理公务时,皎月总在他耳边念叨,算着梅雨将近的时候要记得把香墨收封防潮,以免生出墨霜来,也差不多是那时,他的孩子将要出生。

  想到这儿,他记起自己身子还重着,顺着记忆中的弧度伸手轻抚,却徒然摸了个空。

  慕洵惊醒,酸痛沉重的手臂再次触向腹部,惊觉那处沉隆已然消失,他瞬即心慌的撑起半身,入眼却是怀抱襁褓笑看着他的柳枫。

  “怎么?慕大人罪没受够?”柳枫的臂弯里弱弱响起猫儿似的啼哭,抽抽噎噎的,并不恼人,却听得慕洵心下泛酸。

  柳枫知道他迫切地想见孩子,于是立刻上前去,示意他先躺下。

  慕洵将泼墨般的青丝抬手捞向床铺内侧,白细的颈段微微前倾,腰背深躬,撑床的手肘缓慢弯曲,另一只捂紧在小腹上慢慢下躺。他身上仍乏得厉害,腹中还阵阵起着产后余留的闷痛,却无论如何要比之前轻松太多。

  “我睡了多久?”他问。嗓音嘶哑。

  “两个多时辰。”柳枫将襁褓轻放在他的臂弯旁。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