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 / 2)

  “不可。”慕洵仍拒:“陛下派何人护我?若派亲信,朝臣当知陛下怜爱此子,到时庸臣攻歼逆臣藏手,陛下更难治朝;若派他人,莫说陛下,又叫臣如何信得?”

  陆戟被他噎得无话,唯觉自己顾事不全,孤有莽夫之气,自责道:“先帝言你经世之才,果然不错。是朕不能比。”

  “承蒙陛下错爱,臣不过担先帝谬赞,过分逞能而已。”慕洵捂着肚子浅笑两声,语调里倒有几分自嘲。

  慕洵唯一的漏错,即是轻看了自己在这位陛下心中的位置。本以为他不过倾慕自己一身姿容,怎料他执着至斯。

  而陆戟想到御医之前说他操劳亏空,想起这几月来数场大变,内外皆患,朝局人心竟由他一人拖着身子全心为自己揣摩,一时心酸得将要掉下泪来。

  第11章

  ================

  天沉多阴,又至一日朝后。

  深红绛紫的衣冠朝服在殿外长街下再次聚散,张继本欲撇开杂声兀自回府,耳畔却传来多有讥讽的议论声,他循声而望:

  “你可知?”那人挤着眉,在身前比出一道硕大的弧线。

  同行者左右顾盼,自道神秘的点头,“几日未有上朝,也不见陛下赏罚表态,想是当作一桩天家丑事。”

  “可怜那位,平日见他端得清正,没想到竟同那勾栏里行一个路数,哈哈,”那臣子忍不住低笑,满面讥嘲,“以色侍君,竟还真想要位凭子贵吗?笑话!瞧着陛下将此事按着不表,朝上神情亦无大变,恐是不认呦!”

  “还说呢,听闻那日他血气大动,陛下也未留人,天将暮了才独自出的宫门。”

  “男身孕子,我瞧那人不傻也疯。”同行者压低声音,“且他可是皇子太傅,君臣隔天道,师徒如父子,这伦常可是乱透了!”

  “长舌!”张继听不下去,在臣子身后低骂一声,愤然拂袖,大步离去。

  慕洵几日未朝,自那日宫中传他身怀龙嗣,各路言论一时未歇。

  偏陆戟照常论事,似乎无事发生。

  张继盛怒,这些烂糟话他不是头次听讲了,想着定是陆戟慕洵私有商议,忍过好几日,此番终于怒火灼心,出了宫门便骑马往慕府赶。

  开门的小仆见他一愣,压低声音问道:“您是替陛下来的?”

  “我自来探望老师。”张继闻语,强作平静的回他。这小皇帝竟几日也未派人来看他吗,不然何至于让一位小仆如此问?

  方近慕府大门,未及庭院,张继便闻到身周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慕洵本家不处皇城,这宅子还是几年前先帝亲赐的,方便他每日入宫讲学,更有听闻是先帝亲指的五座宅子里幽静远僻的最小一处。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