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 / 2)

  所以眼前也什么都没有,只有地底建筑的框架,在稳定行驶中闪过视线。

  由钢铁构成的世界里透着荒诞感。

  她的眼中闪过茫然。

  萨尔维亚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挡住她的视线,他微微一笑,接着弯腰半跪下来,接过她手里的长剑,熟练地帮她绕到腰间的武装带上。

  “让我来吧,指挥官,这个佩带从你的视角里看不到扣子在哪里。”他一边扣着那根在冬蝉手里总也难以理清的带子,仰头对她笑了笑:“本来这种小事也是应当让队员来做的。”

  “嗯...谢谢。”

  终于慢吞吞地将系带扣好了,萨尔维亚站起来,但还维持着那个过近的距离。

  等冬蝉发完呆,运输梯直达地表时,一抬头便能看见他专注的目光。

  “怎么了吗?”她问。

  “没什么,”萨尔维亚答:“看着指挥官会觉得很心安。”

  冬蝉有些失笑,摇摇头,将那种迷茫感抛之脑后,率先走出运输梯。

  走出运输梯和巴别塔运输通道的巨大的机械架构,外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黄沙。

  运输梯很快又往下,人类工业品运作时的轻微轰鸣震颤扬起黄沙,又纷纷扬扬地落在荒芜的大地上。

  经过污染源的常年侵蚀,现在这个星球上早已经不剩下什么植被了。

  在漫长轰动的淘金时代里,贪婪的人类挖掘了这颗星球上的一切资源,最终,他们挖出了潘多拉的魔盒——比那更甚,魔盒里的最后一样东西是“希望”,而地底之下,是病毒和污染。

  从污染源中流出的污染物质会腐化接触到的一切植被,而对于动物,它是另一种感染策略,受到污染的生物会被侵蚀大脑,在极短的时间里失去行动力,接着这些黑泥一样大物质就会腐化身体,让原本鲜红的血肉变质。

  接着,糜烂的血肉就会从这个活人、或者是动物身上往下掉,就像是腐烂了多日的身体一样——在这个阶段,生物大部分还是活着的。

  如果被感染了的人类在巨痛下还保有理智的话,那么他很快就能看见自己的身体脱落得只剩下骨架,以及被骨架包裹在内里的脏器。

  它们就像是被包裹在粘腻的红色塑料袋里一样,依然跳动着。

  几乎没有人能在这种痛苦和可怖场面里冷静下来,而剧烈的心神震颤又会引起污染的趁虚而入,然后场面逐渐扩大,整个战场的感染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无可挽回。

  只要见过一次,就永远也无法忘却。

  冬蝉在联合部队里扬名的第一次就是在这样的战场里。

  那是巴别塔沉入地下不知道多少年来的第一次试图向着地表迈进,但可悲的是,地底长久的安稳让议会错估了地表的危险性,也太高估了人类的科技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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