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76(2 / 2)

风幽鸣也想跟着说两句,被寂灭一句佛号冲没了脑袋里所有的词。不过在心里他对芝罘的崇敬又多了一层。

“各位大长老,咱们是不是先试试皛月姑娘是不是火凤再做定夺啊?我们羽族已经够乱了,再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下去,恐怕就是天黑也说不出了理来,我虽然在各位面前还年轻,可也是几千岁的人了,老胳膊老腿的,实在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御巢,你……”悬显气的除了胡子翘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反驳御巢“那就试,如果她不是火凤,又当如何?”

“你想如何?”没等众人说话,风幽鸣就站了起来,一股森然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就连伯劳都条件反射似的打了一个寒颤。

风幽鸣的双目从台阶上的四人一直到八老、两使者,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片刻。“她不是火凤也还是七狄的共主,耆山羽族的血脉,天上地下,敢伤她者,风幽鸣誓死诛之!”

这句话不仅回荡在殿内,也如霹雳惊雷般的传到了殿外,一时间大殿之内毫无声息,大殿之外却开了锅。

“如此藐视我们耆山羽族,真是可恶!”

“士可杀不可辱,我们现在就进去杀了这个什么冒牌的狗屁传人。”

“就是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了,不争馒头争口气。”

……

就在八老等诸人默不作声等着风幽鸣如何收场的时候,又一个十分洪亮而高傲的声音响起“我姬龘携幽云十二州亦然。”

八老的眼神中那一丝畏惧有些放大了,但这赤裸裸的威胁似乎还没有结束,一声刀兵相击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起“谁敢动我的姐姐,先从我的尸体上过去。”青鸾的离恨发着清幽的光芒。

“好了,我们还是先来验证一下皛月是不是古老预言中的火凤吧!”羽嘉冲着御巢道“御巢上人劳烦你拿白翰之血来。”

御巢出去不多时就抱来了一个小个圆滚滚的小娃娃,这小娃娃浑身雪白,只穿着一个小小的肚兜,嫩嫩的胳膊腿上全胖出了褶。团团的小脸上并排长着四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只眼睛中间的额头位置长着一个圆圆的红点。

御巢身后跟着两个小童,抬着一个带着木架的银色的小盆。放在了八老坐的位置中间。

御巢伸出手指轻轻的在那小娃娃额头上的圆点一点,一股金黄色的液体从那个小红点中流淌出来,小娃娃发出了刺耳的哭喊之声。

风幽鸣坐在那里远远的看着那流入银盆中的金色液体,这白翰之血为什么是金色的,芝罘以前讲过,似乎覱的血才……

小娃娃突然不哭了,可八大长老等人却脸上变得极为难堪,因为在如此庄重的场合,一个小骷髅娃娃悄无声息的趴到了御巢的背上,在肩头露出了他的小脑袋,瞅着在御巢怀中的小娃娃,还伸出了小骷髅手轻轻的抚摸它的小脸蛋。

“咯咯、咯咯”小娃娃居然笑出了声音,那黄金色的血却流得更快了。

大约接到了银盆的三分之一左右,御巢又用手轻轻的点了一下小娃娃额头的圆点,那血居然神奇的止住了。御巢没有把小娃娃抱走,而是直接朝天空一扔,那小娃娃竟瞬间化成了一只四目金冠的小鸟,在大殿之中盘桓了一圈,然后发出了清脆的鸣叫之声飞离而去。

御巢放飞了白翰之后,回过头来冲着皛月道“皛月姑娘,该你了。”

皛月起身前往银盆之处,风幽鸣也站起身来随行。皛月朝她微微一笑“风大哥,不必如此。”然后来到了银盆的面前,右手九曜现出利刃之形,在自己的左手手心之上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如断线的珍珠般流淌下来。

一滴、两滴,三滴……皛月的血滴入银盆之中和白翰的血混在了一起,并没有出现大家期待或者不期待的迅速的燃烧。

皛月凄然的看了看银盆中自己流进去的鲜血,然后收回了九曜,转身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她根本就不是……”神傲在台阶之上话还没有讲完,那银盆中突然发出了沸腾之声。一直站在旁白的御巢的脸色出现了难以捉摸的变化,说不清是喜悦、惊奇还是恐惧。

御巢似乎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整个身体迅即飞离了银盆,同时高声喝道“快走!”

八大长老别看年纪大,可这逃命的功夫还真是一流,一时见四散而去,只留下十把椅子东倒西歪散落在地上——墟夷的使者也感到了危险的存在,各显神通远离了银盆。

轰然的巨响随之而来,那银盆四分五裂飞向了各处,一股冲天的火光在羽族大殿的中心熊熊燃烧……

“大日金焰”羽嘉站了起来,怔怔的看着那燃烧的怒火,周边的地面和四散的椅子都已经被的它所笼罩开始融化,根本没有熄灭的意思。

“快拿水来”悬显高声的喝叫着,几名羽族的甲士提着水却不敢靠近那烈火,远远的把水泼了上去,可那水泼上去却如火上浇油,那火燃烧等更厉害了。

这边寂灭刚想用身上袈裟去扑灭烈火,旁边芝罘慌忙喊道“不可,这是无极烈火所凝的大日金焰,皛月姑娘,只有你能收回。快收回此火,否则这羽族大殿乃至整个羽族都有可能被夷为平地。”

风游鸣坐在那儿倒落得清闲,一听芝罘这样讲,反倒觉得夸大其词了,难不成这羽族真的这么废物,这大日金焰就算是宇内最厉害的火,难道就没有克星。

他是这样想的,也自然有人和他一样的想法。伯劳扯着嗓子道“难不成就这点儿火就能烧没我耆山羽族?”

芝罘似乎真的急了,当年共工与祝融水火夺权,共工就是败在祝融心头的一点大日金焰上,今日如此强大的大日金炎能对抗它的只有两物,一个是无穷蕴萌,一个是天河之源,你有哪个?”

一听芝罘这样讲,风幽鸣才知道芝罘不是在给皛月造势,感情这东西真这么霸道,可皛月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时间已经不容他多想,因为芝罘已经到了皛月身边“快,皛月,凝神静气,心念合一,以凤首吸之。”然后他对着风幽鸣道“为皛月护法,但不可太近”他自己却飞身而去……

皛月去而复返,来到那烈火的切近,凝神而立,凤首环现出赤金之色,把那烈火一点点的吸入体内。大殿内外从刚才的慌乱又变得安静起来,大家都静静的关注着那燎原之火变成了星星点点。

那火虽被皛月吸入,但却并没有在身体中滞留,而是开始在皛月的身上燃烧起来,风幽鸣常见皛月战斗时浑身起火的样子,可这次有所不同,这一次皛月的表情极其痛苦,似乎正受着某种煎熬。

风幽鸣忙飞到皛月切近,却不料这火竟似乎透过了青麟甲直接烧到了皮肉之上,风幽鸣竟被这火弹了出去撞在了大殿的柱子之上。

羽族大殿的柱子上从此清晰的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迹。数百年后,羽族的后辈儿孙们问起此事时,羽族的大族长骄傲的告诉孩子们“在百年之前的某一天,耆山羽族古老预言中的火凤在现出真身前把她最好的朋友弹到了柱子上,留下了这个印记,留下这个印记的人是对自己特别好的哥哥,而那只火凤就是自己的师傅——她的名字叫狄皛月——她也是我们羽族最传奇的大族长。

火,依旧熊熊的燃烧着,火焰之中,一只火红的凤凰,脖颈柔而细长,上饰五色,喙如鸡,颌如燕、尾如鱼挥舞着双翅,发出声声的凤鸣,如晨钟阵阵阵、箫笙婉转,那是对耆山羽族古老祖制的控诉,对耆山各脉各怀心腹事的愤怒,更是对自己可怜的母亲的哀悼。

大殿内外的族众们开始纷纷跪拜,伯劳和神傲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都一声不吭,他们为了这羽族三宝,为了能够重返天庭后不再受制于人,各显神通,到头来竟败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不,败给了那自诩不偏不倚的天道。

声声凤鸣之中间杂进来了清脆的鸣叫之声,那是白翰的叫声,白翰的叫声越来越大。听到这叫声,火凤神身上的火慢慢消散,火凤也凭空消失,在当场所立正是狄皛月。

芝罘抱着白翰,长出了一口气“御巢先生,你还是低估了皛月姑娘这天选之人的神力,要不是这白翰贪玩,没有走远,这耆山羽族想不离开耆山都不行啦!”

“天道啊,天道!”御巢摇了摇头“有些时候,我也在怀疑我到底该不该遵循这天道!”

八大长老和墟夷二使来到了回到了原来所坐的地方,眼见椅子被烧了精光,只好一个个站在那里运气。

风幽鸣这时候有些不厚道的想“不会是这御巢故意让这八老难堪吧?”

嬴昊始终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刚才那一幕,似乎这一切已经了然于胸,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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