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17(2 / 2)

水滴打在窗台。

连华洗净疲惫走到书案前,提袍坐下。

一张白纸映入清澈明亮的眼眸。

他没有操纵天象的法力,但是他有改革科举的成熟的想法。

十年磨成的利刃用在今朝。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伴看初夏鸣蝉,白纸之上铺开密密麻麻的字。

“阿悦。”连华写完,看了看窗外绿竹的影子,放下笔道,“去探一探殿下在文山院否,有没有闲暇。”

阿悦道:“听那边来的人说,殿下下晌一直在延卿亭自弈。”

连华道:“他没有其它公务吗?”

阿悦道:“那就不知了。”

连华穿过两侧碧绿荷叶的曲桥,见李契果然在亭下执子摆棋。

修长手指拈着琉璃子于空中划过优雅弧线,静落棋盘。

那份气质难得的娴静。

连华止步行礼:“见过殿下。”

李契抬眸,端详这身姿如出水芙蓉的人,眉眼之间悦然:“先生请坐。”

连华顿了顿:“殿下唤臣什么?”

李契道:“先生昨日受寒,孤让膳房备了玉糁羹,晚会送去菡苑。”

连华默默在棋盘侧边的石凳坐下,双手平放膝间,宽袖掩住策论。

对于公子一称多少他是有些体味的。

底层人称呼他公子是为表达尊敬,而身份地位高于他的在人前叫他公子,就实有一二分嘲讽他面相美如女子身体羸弱的意思。

听到李契改口称这声先生,别的他不揣度,只觉得有种久违的暖意。

“谢殿下关心。”连华道,“臣一直有这病,受热受寒或是过多劳累容易头昏晕厥,睡一觉就会缓解,不碍事。”

李契翻过棋谱一页:“从小就这样么?”

连华道:“对。”

李契道:“之前孤为先生安心所以找南大夫,然民间医术毕竟比不得医官馆,若先生信得过孤,孤另请人为先生调养身体。”

连华原本想为昨夜的失仪致歉,但话到嘴边没有出口,只回听凭安排。

风摇荷叶,湖面微澜。

黑白棋子渐渐摆满棋盘。

李契对面的位置空着,似没有人,却又有一道忽虚忽实的芭蕉叶的影子。

“孤主张改革科举,不能说完全没有私心。”李契道,“从小到大孤拜过许多老师,但要说记忆最深的那位,怀瑾握瑜,高山景行,可如今已不在人世。”

连华望向远方潋滟湖光:“殿下说的是连安。”

李契道:“你知道他?”

连华一笑,任风吹动束发的绸带,面对李契质询的目光面不改色:“曾有人说臣长得很像怀恩先生,出于好奇,臣了解过他的生平。”

李契道:“他是被冤枉的。”

连华道:“是么。”

“事发时孤才七岁,只知那天雨下得很大,宫院积满了水。”李契道,“后来孤开府理事又北境八年,每逢雨天孤都会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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