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7(1 / 2)

我快速垂下眼睫,不敢与之对视。

我感觉到他带有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下我的下巴,那里,是白日被他用力捏住的地方。我屋中没有镜子,但浇花时透过缸内清澈的水,我看见了下巴处鲜红的指印,已经红肿得很厉害了。

现在应当还没消。

他指腹每摩挲一下,我都能感受到轻微的刺痛。

他似乎敏锐察觉到了。

又用手指多戳了几下我肿起的下巴。

直至我的眼泪实在憋不住,在眼眶里转啊转的,我听见他发出一声嗤,又用比刚才几次更大的力气戳了下我的下巴。

见我的眼泪成功掉下来,他才总算心满意足收手。

随即。

软软的笔尖落在我的下巴上,还有脸颊上。即使不看,我也知晓直哉少爷定然是在我的下巴上画胡子,脸颊上画乌龟,所用的墨也是那种短时间内洗不掉的墨。

他似乎低头凑近了点,呼吸声很近,看我脸时没忍住发出的嘲笑很近,讲电话的声音也挨得很近,“那些人不能带佣人是因为他们身份低贱,明白吗?”

第4章 禅院家

隔天一醒来。

我就听闻了中野叶子死亡的消息。

她被发现时,尸体惨不忍睹。那只攒了两个月工钱才买下来的发卡也损坏到看不出原本样貌。我几乎很快就反应过来做下这一切的人是谁,或者可以准确一点说,是“哪些人”。

她死掉的消息,没在禅院家引起任何波澜。

直哉少爷本就不在乎自己的院子里有多少佣人,又都是些什么人。因为禅院家的佣人流动性很大,经常性家主大人又或是其他老爷来了,看中了谁就直接带走了,等玩腻了抛弃,说不准就又落到别的少爷们的怀里。不只是直哉少爷院里的女佣如此,除非很得主人家的重视,否则不论在哪里做工的女佣都有可能会被如此对待。

而禅院家里不止主人家滥交成性,佣人之间也沿袭了这种风气。

死于多次生产、恶劣的X对待中的女性数不胜数。她们唯一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方式,就是尽量跟有咒术天赋的人交合,诞下有咒力的孩子。

所以大家早已对此麻痹不仁。

除了平日与中野叶子十分交好的女佣外,所有人的神情都是淡然的,她们可以称之为冷漠地用与以往并无差别的态度做任何事,背着主人家私下里交流到开心处时,依旧会掩唇笑起来,互相打趣。

女佣长也没来询问我,昨日与中野叶子送东西途中具体经历了什么。

因为这些事,对禅院家来说,实在再正常不过。

或者可以说。

这件事,在这个世上都是很正常的?

——我不清楚。

因为禅院家的佣人大多是祖祖辈辈都在禅院家做工的,是对咒术界有所了解的普通人。禅院家的家规严苛,但管控佣人的规矩更是令人通体生寒。主人家可以随心所欲对待佣人,佣人决不能反抗主人家的任何命令,即使是让你亲自了结自己。

降生在我母亲的肚子里,有时甚至会让我觉得自己像喜江阿姨口中井底的青蛙。抬头,所见的天空,永远是在这四四方方的巨大宅院。

但看久了这样的天空,也会麻木的吧。 就像鸟儿问青蛙“你见过大海吗?”,青蛙的回答:大海有我的井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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