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4.八辈子(8)(2 / 2)

  影子领着芷兰再来见过我,芷兰还是同从前一样,出落的玉立而不失英气,族里算命的看她一眼便道她的眉眼过于的锋利而伤了她本该拥有的顺遂长命的好气运。据闻她已学有所成,影子自嘲比不得年轻人的追赶,我倒挺为她感到高兴。我劝说他们父女二人多在国内留段时日,想着彼此间能多见见面,他们倒是也将我的话听在心里,转手卖了国外的房子。

  或许正如周教晨此番回来所说的,我正品尝到孤寂的可怕滋味。先前我的确更中意孑身的自在,不必顾虑旁人太多,言行任由自个,现如今年岁不大,身无一技之长,手中笔头勉强撑得生计,竟也害怕起孤独。

  他们中有空闲来赴宴的人不多,来的那几个坐坐就走,因为各种原有结在心里的疙瘩终究是没能解开。我只能说教他们各过各的日子,好好过,平安过,平淡些也好无趣些也罢最不济,也得好好活。

  我也只向韩檀这个做生意谋生的交际人讨了各个的联系方式,凡在年节发点祝福,晓得住址的再遣周教晨送点吴地过节过年的吃食,免得在外已久的人遗忘家乡的味道。

  17.

  不要觉得在看不见的时间和地点就不会有事发生,即便不在我的身边和眼前,每个人的故事都在按照他们的所想所望在努力的向前发展蔓延。

  我们剧情的轨迹或许存在重叠,但归根结底,对整个生人而言,我只是他们故事中千千万万角色中的其中一个。或许戏份多些,但从不是主角。

  后来我才晓得他们早就过上自个的日子。周秉在某所著名的大学任教,说是在学校里颇受欢迎,被大胆奔放的年轻女讲师们追的不自在,即便是年老了,面上多了些岁月的痕迹,依然是名声不减,一届一届的传下去,慕名者的口中竟渐渐成了传说。而后生们大多不解周先生为何未曾婚娶,也无需周秉多解释,一切都因周老师的无私奉献,无暇儿女情长。

  徐觉跟着周秉的方向研究,刻苦的专研难题力求攻克险关,也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和见解,他在周秉底下学着尖端的知识,不忘将徐萼教授予他的中医药知识发扬拓展并实用。听周秉说徐觉拼的不要命,白天黑夜都分不清。出师后留了校,慢慢的也自己带起学生,把他的知识传承。少有的清明、冬至的等祭祖日,能瞧见徐觉上后山的祖坟清扫祭拜。

  芷兰随着影子迁回了国内,户口落在陈家,没待几天去修她的博士后做她的科研去了,几十年后做出了些成就,跟一个得意的年轻门生一同工作,一同生活,厮守了一生。我见过她寄给我的照片,我大概认得那比她晚出生了二十余年的美丽女性。

  我应该庆幸芷兰没有认错人。

  影子拿握着他前半辈子积攒的积蓄被我赶了出去,他开始在全世界游荡,每到一处就洒一点那女人的骨灰,从不拍照留念,他仿佛在各地留下足迹却又不曾走过那么一遭,直到晚年腿脚不便回了老屋,在个明媚凉爽的秋日安详的在花谢的水栀底下跟我唠着嗑年轻时的旧事,嬉笑嘲弄间犯了困,一睡不醒,葬在陈家的祖坟。

  唐沅常年在国外做大他的事业,据说因为工作的关系同韩檀的联系颇多,但我渐渐无法得知他的消息,貌似有传闻说唐沅在国外娶了个金发碧眼的美人,生了几个白胖可爱的儿女,一家子和和乐乐的日子舒坦。可当我问起韩檀被他一口否决,坚称这位大律师至今不招女人的待见,估计的孤独终老。

  韩檀的生意越做越大,人脉网遍布各地,不少人得了他的帮衬和资助,我也偶得他的照拂。在我眼里,一干人等中属他过的最为自在随性,他生来拥有灵敏的对于契机和危险的嗅觉,不急不躁的沉稳性子让他打小懂得耐心等候,晓得在何时迅猛出手,更懂得博弈的道理,他的所作所为是冒险的,但是日子一日日的过去,也证明我的顾虑多余。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