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1.七辈子(9)118(1 / 2)

  闹得实在烦了,我趁夜深无人捎上枕下的匕首从后门小路走。

  少有人知道我会走往十二重山里。即便有所料,也不敢冒险往无人踪的山里去。

  拦辆深夜独驰马路的空出租车,我开门斜身进车,跟驾驶员说把我送到山边去。

  驾驶员年轻,看样子上岗不久,熬的起夜班赚钱,胆子或许也大些,不信神鬼那一套愿意送我。我怕他顾虑,增补说将我送到山脚的路旁就成。

  后生人长的标志,大眼浓眉,饱满方宽的前额,丰润的嘴唇不薄,鼻梁高挺而不突兀,侧脸线条流畅,单从面相看是个忠厚老实的人。

  他不说二话,点点头打开记表器,调转车头往重山方向走。行路间,我瞄车前镜时看着驾驶员衣领别着朵新鲜的白水栀,副驾驶座把明晃晃白刀。

  应该是家里刚死了人,办过礼出过殡下葬后不久,带孝来寻仇的。

  半路他莫名跟我谈及他的父亲,说他的父亲开黑车赚黑心钱,在外边养了不知几趟捞血汗钱的狐媚子。我看他目视夜灯下昏暗的前路,面淡话轻的冲我吐家丑。

  可这回却过分的很,要是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人,自家老头子容易被美色迷心窍也不是一回两回,家里的脏糠妻次次睁眼当闭眼装不知情,等老头子被骗被甩自然得顾回家。

  偏偏这次老头动了真心,遇上儿孙满堂的八十老太非说是真爱,要和老妻离婚,和家里几辈人关系闹得僵,往后家也不回人也不见。直到老太摔死在山里,老头子总算颓丧地回了家,爬回老妻的床。

  日子将就着过下去,人人掩藏一颗芥蒂的心也好,可老头哪天忽然发疯砸屋,嘴里嚷着杀人偿命,不回头地冲出了家里,老妻哭喊着也追了出去,等夜里老头孤零地回房,无声息地睡了一觉。

  老妻,驾驶员的亲生母亲不见人影,做儿子儿媳的满地的找碰人就问,一丁点儿消息没有。

  老头子照常开着铁皮三轮车载客,哪一日说接了个大客户大单子往封禁的山里去,谁也不待见他谁也没管,晚点就接到消息说老头的铁皮车车胎打滑,连人带车摔烂在山沟里,喊他收尸。

  正好那日近午,媳妇开缸拿酿在水里的臭年糕做饭,才发现她的丈母娘残破的遗体泡烂在陈水缸里。

  26.

  进屋后摘下挂在墙钉子上的箬帽滴水湿地,我脚尖踩脚跟脱沾泥布鞋,双手拍打斜雨丝打烂的衣摆裤脚。浮空半透明的小鬼无声地围绕我,欢迎我难得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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