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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冥绝是这样想的,楚文豫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从看到同心锁的那一刻开始,就觉得这门不简单。
但真心不悔,怕什么?
二人同时把手放在同心锁上,相思门开了,微风拂过,如同丝滑的手拂着二人的面庞,又如同一点一点的丝线织造成薄纱,划过二人的衣袍。
“这是什么妖风!”楚文豫叉着腰说道。
声音随风飘动,回荡在整片星海之上,重复了三声妖风。
风中传来不凡的笑声,就像是被调戏的姑娘。
好在相思门已开,没给他们退后的机会,二人就被吸了进去。
而后,楚文豫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亭子。
走进亭子里,发现这里隔绝了外部的一切,和之前的沽名阁很像。
却又不同,这里透着一种凄惨的浓情蜜意。
里面只有一个石碑。
上面刻着的应该是她夫君的名字。
她幽幽的飘过来,艳红的唇和粉红的腮,标志的桃花眼含水凝泪,掺杂着深情与遗憾。
“他会回来吗?”她问道。
楚文豫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她自己的丈夫,问别人怎么会知道?
“这……”微生冥绝指着石碑道。
女鬼邪魅一笑,同样的动作指着石碑,发出阴诡的声音:“他死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哈哈哈……”
楚文豫和微生冥绝四目相对:“???”
那你刚才问我们干什么?
亭外的风吹到亭内,吹落的桃花瓣浮到石碑上。
粉红榨艳,灰石黯淡。
“他虽然不会回来了,可他也不会回来了。”
女鬼接着自言自语的补充道:“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还没搞明白状况的二人游离到相思门外。
女鬼口中的他是谁,他又是谁?
怎么会有两个他?
难不成女鬼还能同时爱上两个人?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楚文豫直接问道:“你口中的他是谁啊?”
女鬼森然道:“他是我夫君,也是我的挚友。”
“这两个他是一个人?”微生冥绝不解的问道。
女鬼摇了摇头,道:“是一个人,可也不是一个人。”
她不说这话还好,说完了更不明白了。
楚文豫双手合掌,道:“什么意思?”
“寒门士,寻花问柳遮风月。锦衣郎,却是负心薄幸。”女鬼道。
那他本来就是个浪子嘛,寒门出身照样寻花问柳,成为了锦衣郎之后,自然更加负心薄幸了。
既然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还要作茧自缚?
楚文豫搓着手,问道:“他哪里对不起你了?”
女鬼“嗖”的一下子来到了楚文豫后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红唇贴在他的后颈:“你也不错。”
楚文豫一脸震惊,不知所措的呆滞在原地:“???”
可不能这么聊天啊!
看着女鬼不停的勾搭楚文豫,微生冥绝一掌将她拍飞了。
楚文豫松了一口气,道:“线索还不知道,你怎么把他……”
没等楚文豫问完,微生冥绝一把搂过他的腰:“楚文豫,你就任由她这么勾搭你吗?”
楚文豫微微一笑,道:“没有。”
“你还说没有,她都吻上来了,你还狡辩。”微生冥绝的眸子里的狠厉劲一下子上来,紧的楚文豫心寒。
这时候能让微生冥绝消气的唯一办法就是吻上去。
薄唇皓齿,一吻通七窍。
“消气了?”楚文豫问道。
微生冥绝冷静下来,又吻了上去:“不够,远远不够。”
要想让我消气,吻一下怎么够呢?
微生冥绝舔舐了楚文豫整个后颈,不留下一丝女鬼的痕迹,全都是他的气息。
甘甜,软糯,心花怒放,一枝独秀。
桃花飘落成影,散落满天星,为二人增光添彩。
粉红色的桃花雨如流风回雪,飒沓又温柔。
随风而动,亦随心而动。
气息交叠,织出一片花海,呼吸声毫无章法,就像随风而动的桃花瓣。
不知道会去往何方,也不知道会落在哪里。
“够了吗?”楚文豫揪着心问道。
微生冥绝这才消气,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满眼的桃花欲。
楚文豫很清楚,此刻微生冥绝的眼中不是深情,而是赤裸裸的欲望。
想要将他吃干抹净,灿若莲花的欲望。
一片桃花吹到二人中间,被微生冥绝一把抓住:“桃花无影,并非怪人无情。”
楚文豫也说:“司卿大人说的对。”
“楚堂主就这么敷衍?”
微生冥绝碾碎了手中的桃花瓣,看向眼前人,胜过万千花海般耀眼。
“敷衍?”楚文豫装出一副疑惑的神情,问道:“怎样才算不敷衍?不知到时候,司卿大人可能承受得住?”
微生冥绝:“……”
能不能承受得住,也得先行动了再说啊!
“我长了一双看人的眼睛,所有的欲望皆逃不过我的法眼。”楚文豫提起气来说道。
微生冥绝深情的望着他:“欲望是最无力的东西,抓不住一物,留不下一人,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空洞的欲望,而是真真切切的你。”
萧然而落的桃花从来不是他们的追求,他们要的从来都是真切的人。
欲望或许会在心中生根发芽,却控制不住萌动难以自抑的心。
任何欲望打不败纯净的心,打不败对一人的爱。
“我知道。”楚文豫说道,他知道,他早就知道了。
甚至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早,比微生冥绝想象的也还要早。
早在千年以前,他们还不是凡人的时候。
忽然间,身后的石碑移动到一旁,出现了一条密道。
顾不得谈情说爱了,楚文豫和微生冥绝二人立马扎进密道中。
这种密道他们走了不知道多少条,早就习以为常了。
所有的阴暗都是为了迎接光明,也没什么好怕的。
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墓室,女鬼也在里面,她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锦衣少年,明媚阳光。
想来正是他的夫君。
“你们终于来了。”女鬼呵呵笑道,“这场戏看的我头皮发麻,你们还真的相信爱情啊!”
楚文豫“呸”了一声,怎么不能相信爱情?
这世间,爱情很美好,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遇见,可他是幸运的。
至死不渝,唯有一人。
千年前是他,千年后还是他,从未变过。
少年郎剑眉星目,口齿清晰:“爱过。”
女鬼一把按住他:“你闭嘴!爱过,是这世间最卑微的谎言,只能自欺欺人,别在这里冠冕堂皇的恶心我。”
她要的从来不是爱过,而是始终如一的爱。
可惜,少年郎没能给她。
她便将少年郎囚禁于此,借用桃花亭的力量镇压肉体凡胎。
少年郎能陪着他在底下如常人般无异,可一旦到了地上,便只有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百里桃花林,不及相思门。
长眠于相思门内有何不可?
女鬼觉得只要把少年郎囚禁在身边,他就会爱着自己。
可少年郎给她的回应永远都是爱过二字。
他身虽在此,可心早已不在此地。
“你为什么就不能一直爱我,为什么不能携手白头到天荒地老?”女鬼近乎发狂道。
少年郎清了清嗓子,用极其明媚的嗓音说道:“爱过。”
又是这两个字,他就只会说爱过。
少年郎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实际上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还是不受控制的木偶。
生出了自己的心思,不受主人的控制。
“你就不会说别的话吗?”女鬼阴沉着脸问道。
少年郎体内的热血涌动了寒凉的身躯,硬生生的挤出八个大字:“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女鬼:“……”
我问你这个了吗?
“先成家再立业,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女鬼呵斥道。
少年郎蹙眉而言:“爱过。”
女鬼真想破口大骂,怎么又是这两个字!
女鬼围着墓室飘了一圈,仔仔细细的瞅过四周的墙壁,那都是少年郎生活过的痕迹。
忽然“砰”的一声,女鬼撞在墙壁上,失声倒地,化为一摊血水,流到了少年郎脚下。
少年郎缓缓蹲下,趴在地上舔尽血水,一脸享受的表情。
楚文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里想着:这人怕不是个变态吧?
而微生冥绝疑惑的点是为何女鬼会突然撞墙死亡,为何少年郎会是这般反应?
女鬼死后,少年郎吮吸干净地上的血水,擦干净走出墓室。
一副书生的打扮,穿过桃花亭,走到风月债。
风月债是相思门中最大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