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波涛汹涌的里海上,一艘“风神号”向北驶去81(1 / 2)

在波涛汹涌的里海海面上,一艘“风神号”海船正在向北航行,海风猛烈地吹打着犹如棋盘一样方块形状的涂有红色、灰色两种颜色的船帆布,发出啪啪的声音,好像是在给划船手们加油鼓劲。那些脚上铐着脚链、筋疲力尽的且早已处在半饥饿状态的划船手们横躺在船上,像跟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他们的身上被海风无情地吹打着,无奈只能在心里默默忍受这这一切。

将蓝色包头布推到自己的鼻梁上,身体粗壮的像牛一样的舵手紧靠在舵手摇杆上,随时随地仔细观察和掌握着船航行的方向,与此同时,眯缝着细小眼睛警惕地注视着造型像某种怪兽鸟头形的船头上的正前方。

在大海海水边缘以及遥远的前方聚集并笼罩着远看像细细芦苇形状的一道道灰色云彩。从伟大的伊提利亚河无以计数的河道中流淌着的河水正源源不断地流入里海中。

随着船上舵手的吆呼声,在船的前端木雕怪兽鸟弯曲脖颈上出现了一个黑女人的身影,只见她骑坐在上面望着前方。

“萨伊德,你这个漆黑的水蛙,你到底看见河道没有?还没找到芦苇丛中的那个海峡?”

萨伊德大声喊道:“我看见那儿有很多很多海峡啦!”

“你再仔细找找,看海岸上有没有土岗,那里面有一尊石头神像,你还没有看到,是不是?你这个小蛇精,我现在真想过去把你的眼睛抠出来!”

“没有看到那尊石头神像呢…我还没有看到那里有什么石头神像啊…”

“马上爬到桅杆上面那边最高处去看!快去啊!”

散发着异国他乡浓烈香味儿的棕榈色的箱子上,坐着一位穿着横条线红色长袍的年轻的阿拉伯人,腰间上扎着腰带,下身穿着宽大裤子,裤腿扎在黄色羊皮鞋子里,海风吹打着他的黑色卷发,他那雪白的头布一角垂到了左耳边。

在一排排细长且浓密的芦苇荡上空,呼叫着飞过一大群在沼泽地里栖息的野生禽鸟。

这时候,一个阿拉伯人突然大声喊了起来:“怎么还看不到伊提利亚的河道啊?”

“雄伟壮观的伊提利亚河一共有七十条河道,必须要找到它们当中最大的一条河道来,船要是驶入小河道里,就会在众多小岛以及无数个芦苇荡当中顿时迷失方向,就会搁浅...继续再往下看!萨伊德。看到一个石头神像没有,啊?”掌舵的人紧接着又喊了一声。

黑女人从船桅杆上激动地大声呼喊起来:“啊!我看到了一大堆石头山岗了,就在前面,山岗上一旁好像有一个侧身躺卧的石头神像!你们看哪!”

“年代太久远的一些石头神像早已消失不见了,还有一些已经沉落到沼泽地里,落到水里肉眼是看不到了!如今随着威武的蒙古汗王率领的强大蒙古军队来达这儿,很快这一批新来的神仙就要主宰这个衰败的旧世界了。这些新到来的神仙一定会给蒙古人带来好运的。”阿拉伯人微笑着说了一句。

“使劲地摇橹桨!”

“哎,监官,你快醒醒!”

“快使劲摇橹桨,啊!”

“ 阿布达尔·拉赫曼族长,你看海水!”舵手对阿拉伯人说道:“我们正在驶入雄伟壮观的伊提利亚河甜水水域里了。你看,那一群海鸥在这片水域上空自由飞翔,有多自在啊…”

“快点划桨啊,伊提利亚河主航道就在前方,离这儿不远了!”

“全速前进!开始摇桨!”这个穿着破烂红衣衫被太阳光线暴晒的脸色黑红、性格倔强的、靠在船绳索打盹儿的监管人睁开眼睛大声喊道。他拿着长长的一把鞭子抽打着那些筋疲力尽、懒洋洋躺在船甲板上的摇桨手们,而且不停地用木槌敲击木板发出一道道摇橹的指挥号令。

“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懒汉们。船只顺风航行的时候你们就躺下了,该睡足了…快起来!现在是你们该好好出力的时候了。谁要是偷懒,今天我就不给他午饭吃!”

“你肯定会给我们吃的!没有我们你是到不了目的地!”下面有几个声音齐声回应道。

随着监管人的越来越快的木槌敲击声的响起,摇桨手们开始有节奏地用力地摇动着身板子,橹桨也随着跟着一上一下地均匀地翻动着绿色的且有些浑浊的河水面,只见这时船体有力地向前快速驶去,划桨手们身体一会儿向前倾斜,一会儿向后仰到地,使出了浑身解数在使劲地划橹桨。

暗红色方格船帆被放了下来,在扬起的微弱的一阵风的助推下,船体紧贴着水面上漂浮着向前飞驶而去。

“我看到了哈吉-塔尔亨…你们看啊,哈吉-塔尔亨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地方!”黑人大声喊道。(备注:哈吉-塔尔亨是现在俄罗斯阿斯特拉罕州境内地名的一个旧称。传说这儿曾是当时哈扎尔王国最繁荣的一座城市,后被基辅斯维特拉大公所征服。)

“嘿,伊斯兰大哥,你快醒醒!”站在船长舱室一侧的领航员喊道:“哈吉-塔尔亨快要到了!”

从半开着的舱室门缝里传来了一阵子发怒的咆哮声、骂声以及女人令人心碎的尖叫声。

“马克苏姆!继续保持航线。甩开哈吉-塔尔亨!不许任何人上甲板上!把水手们赶开!继续保持向伊提利亚河上游航行的方向不变。”

马克苏姆使尽全身力气使劲地搬动着船舵,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才把船头掉过头来。

海船如一位年迈的老人,缓慢地驶过这座小村镇毗邻的河岸。这座小村镇从前是哈扎拉王国的中心城邑,曾几何繁华一时。远处灰白色的芦苇茅草屋以及牢牢地夯入河岸水中的木桩子等景物渐渐清晰可见,有人在伸入河岸区的木板台上跳跃起来,还不时地朝海船挥动着彩色布条呼喊,仿佛在向船招手。还有很多人坐上小滑板并快速滑动着橹桨朝着船航行的方向迎面追了过来,水手们手拿着钩杆挺立地站在船舷上,做好了将那些企图强行上船的人随时推下水的准备,就像遇到这一情形是惯常要采取的步骤一样。

一位外表英俊、长着满脸胡子像个商人模样的人,正坐在一个由几名划桨手划动着的大船迅速向船堤靠拢过来。

“哎,伊斯兰大哥!请帮我找一叫名叫伊斯兰大哥的人!”他放开嗓门喊道:“伊斯兰大哥他健在吗?他还好吗?我是他的一个老朋友,就是很喜欢热闹的一个人,这艘<风神号>海船我已经坐过好几次了。请告诉船长就说我叫阿布杜勒,是从巴格达来的。”

年轻的阿拉伯使者走到雕刻着花纹的一扇门跟前,用力地敲了敲门说道,“伊斯兰大哥!请允许这个人上船上来,我对这个人早有耳闻,我要跟他谈点正经事儿。”

雕刻花纹的那扇门顿时被推开了,这时一个宽肩膀体形肥胖的船主,名叫伊斯兰大哥的走了出来。他穿着深蓝色的一件长到膝盖的衬衣,未扎腰带。他长满横肉且松软的脸上长着硬茬茬胡子以及一双眯缝着的眼睛神态说明他昨夜酗了一夜的酒。船老大用长满雀斑的手指抠挖着自己的肚皮,脚上蹬着一双鲜黄色的向上翘着鼻尖的便鞋,走到船舷上,侧身朝一侧伸出脑袋瞧了瞧。

年轻的阿拉伯使者暗中仔细地观察着那扇开启的门里的一切动静,这时脸上毫无光泽的一个小个子女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烟灰色的像修女式样的带红色花边的外衣,给外人以拜占庭时代时尚模样的那种感觉,领口上细小的珍珠线垂落下来,她那一双带着向上翘起的眼睫毛、宁静如水的大眼睛透露出惊讶以及种种疑问的眼神,盯着这位年轻的阿拉伯人端详起来。她把自己美丽的小脑袋转向大海,小嘴唇上下拨动着开口说话了:“真让人感到十分惊奇的异国风情啊!你看那大片大片的芦苇荡以及沼泽地。可怜的达芙妮,不知以后你还会遭遇什么样的命运,真难以想象啊!...”

她用戴着精心雕刻花纹的手镯的白皙的一只小手捂住眼睛,迈着缓慢的步履,微微晃动着上身朝小舱室走去。

第三章 在荒无人烟原野突现一座泛金光的塔楼,让当地人惊恐不已

在晨曦阳光的沐浴下,长老努拉勒·切乌杜勒带着一群族人踏上了一片青色草原地区。雄伟壮观的伊提利亚河像一条银色巨龙在他们前面宽阔的河床上静静地流淌着。一群绵羊像白色的云朵,分散在河岸区丰盛的水草地上肯吃着鲜嫩的青草。在其身后面紧跟着几个小伙子,他们挥舞着鞭子,像驱赶白云一样驱赶着羊群,羊群缓慢且不太情愿地向前挪动着脚步。远处一支驼队在拉开队形后仍在继续赶路,峰上装载着家俱什物以及拆卸的毡房木栅栏等搭建毡房所需物品,一些一脸皱折、常年行进在风吹日晒的草原大地上满脸呈现乌黑色的老人和胸前抱着孩子的妇女也坐在驼峰上,他们的脸上显露出因长途跋涉有些疲惫不堪的劳累神色,像被风吹皱的湖水一样。

穿着深红色的破旧外衣的妇女排成一列队形行进,他们抬头昂胸,甩开自由步伐,有力地摆动着身体向前行进,男人们则单独成一列队形大声地呼喊着,因担心路上发生不测还时不时地彼此间挥动着手势,一些人猫着腰一会儿跑到小丘陵上,朝远处了望后又急忙跑回原地,继续保持原来行进的状态,这儿所有行走的人们似乎被某种即将来临的可怕的恐惧所笼罩,一脸愁眉不展的摸样。

他们对这片草地是多么熟悉和亲近啊…按惯例,长老努拉勒·切乌杜勒所属的部落每年春天都要在这块水草丰茂的草原上安营扎寨,过着放养牲畜、欣赏这这里自然风光的那一种快乐无忧的生活,也不知这样过了多少年代。从前这里是一群群野山羊、野马等野生动物经常出入光顾的一个天堂花园。

在今年这个令人恐怖的兵荒马乱的春天里,像春天满地到处开出花朵一样,在那些荒无人烟的缓坡地等几处地方突然间显露出让当地人难以置信的五颜六色琉璃瓦墙壁来,与此同时,依附在塔楼旁的小房屋闪烁出令人狐疑的一道道金黄色光泽,在这一带所有驿站马道上以及附近丘陵地带时不时地出现了骑着跑的很快的矮个子棕色马匹的骑兵队伍,他们不停地来回跑动让人感到有种神秘兮兮的,仿佛是春天里的精灵在跳跃,有种不祥的预兆在心里一闪一闪地涌动。

这家族里包括长老努尔阿里·乔乌杜拉及其一脸长满胡子的儿子们、身体健壮的孙子们以及年龄还小的曾孙们加在一起共有九十九个男人,但愿上帝保佑他们这群生灵平安安康。今年春天,就在这个美丽而又洒满灿烂阳光的早晨,这一大家族人聚集在长老的家门前,晚辈们都焦急地等待着他作出的最后一个重要决定。

年长一些的感慨万千,聚在一起彼此交头接耳交,有人发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这不该是哪个恶魔在作崇吧?...啊?这种宫殿只有在真主安拉的花园里才会显现的!或者说不知是伊夫利特魔鬼出来到这儿为自己的奢侈用度而专门建造了这座神话般的豪华宫殿…除此外,谁还会住在里头呢?”

所有聚集在周边的人都在等待,期待着,也不知这位充满智慧的长老曾祖父在这紧要关头将会做出什么样的惊人的决定,大家屏声静气地等着他开口说话。

努尔阿里·乔乌杜拉穿着一件宽大的、因风吹日晒而退色的泛白的外衣。他把自己因年代久远而褪了色的镶头的权杖一直搁在鞍子上行走,他骑着身上有些花斑毛色标志的一匹老马,若有所思地骑着马向前走着,一边他带着怀疑的眼神,抬头用自己老眼昏花的眼睛朝那儿望去,但在心里老在打嘀咕,我在这儿活了一辈子,从未遇见过眼前所看到的这一情形,一座泛着金灿灿光亮的一座宫殿在那儿竖立起来了,难道我这是看走眼了,海市蜃楼一般幻景的再现吗?不,在做出这一事关家族未来的大事之前,我再去那边再看一遍,在做出决定也不晚。凡事三思而行总没错的。

老人这时拉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这一路驼铃声响个不停,这时也突然嘎然而止了。儿孙们都跑过来,把这位充满智慧的部落长老团团围了水泄不通。微风吹动着他长的很长的灰白胡须左右随风摇摆起来。这时,老人用充满悲壮的深沉而又缓慢的语气,对他们深有感触地说道:

“孩儿们呐!依我看呐,我们的苦难深重的日子就要临头了…我们在一路看到的那些异常情形不是一个好兆头哇。假如命该如此,我们要马上动身,从这充满苦难深重的盐碱滩地区立刻转移出去,转移到别出去,这可能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一步。如果在这儿再待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你们已经看到了,在我们世代经营的草原地区来了一批陌生人牧放的畜群呐!我们家族中那些美丽而高雅的妇女们也会遭遇到令人心碎的凄惨命运的,牛羊马等牲畜群将会被别人霸占,成群成群地被霸占或劫走,我们未来的希望--孩子们也将会沦为别人的阶下囚甚至还遭遇拐卖到异国他乡的这一厄运的。

我们大伙儿务必要加快行动步伐,绝不可有半点懈怠,要把全部牲畜群安全地向南乌拉尔那边开阔的草原地区迁徙…迅速从这一蒙古人大量聚集的恐怖危险地区逃离,躲的越远越好,躲的越快越好。孩儿们,由于触怒了先知先觉的真主安拉,它才把这些可怕的蒙古人从遥远的太阳升起的东方,从不远万里的地方带到这儿来的,带到我们祖祖辈辈生息养息的这块地方来的。孩儿们赶快行动吧,抓紧时间准备,赶快收拢畜群,尽快赶着畜群上路啊!那儿是不是要比这儿更好一些呢?...在迁徙征途中我们肯定会遇到大风大浪的。这是个风云骤变的年代,谁也说不准的。啊!真主啊!”突然之间,长老仰望着苍天手举着权杖用他那洪亮而又沙哑的声音祈祷着,一边用脚踢着自己骑的马肚向前奔跑着,一边老泪纵横虔诚地祈求着那身处天边隐身的真主安拉保佑他的族人、他的儿孙们平安无事,安康顺遂一辈子。“

第四章 有一辆轮式金色楼房车在那里移动,蒙古士兵要船长停船进行例行检查

爬上船前桅杆横梁上的一头卷发的黑人孩子萨伊德,仿佛被海上狂风儿刮到似的,嗖地一声被重重地摔落在甲板上。

“哎,伊斯兰大哥!前面我看到一辆架着车轮的城市和一座金色的房屋在向前移动着呢。”

“看样子,你是不是把自己的空脑壳撞到石头上了!你不是在做梦吧,梦见了一座城市了。这座城它在那儿?它在那儿呢?”

“这孩子说得对!”一位正在掌舵开船的年轻水手说道:“你们看啊!在前面那草原上,我们远远地看见了架在轮子上的、又一座蒙古人制造的城堡在缓慢向前移动呢,多可怕呀。”

“我还是没有看见它!”船老大用衣袖又一次擦揉了眼睛,定睛地朝着前方凝视起来:“你们在这片沼泽地是不是看见了海市蜃楼的幻境,不会产生了某种幻觉吧。啊!”

“大哥,你看这儿!”孩子站在原地向上蹦跳,示意他朝他手指指的那个方向再看:“你看那儿,那个有土岗的地方,有一个泛着金色光亮的房屋。”

“我看到了。那时燃烧的一堆篝火。”

“那不是篝火。这是一座用金子堆砌成的房屋。在阳光光线照射下,它闪烁出了一道道金灿灿的光辉。”

“你这小傻瓜,真会撒谎啊!在这儿荒无人烟的大草原上,怎么可能建一座金屋呢?”

“说不定这是在这一带神出鬼没的那些强盗们有意设计的一个鬼把戏圈套吧。他们经常出没守候在这一带伺机、抢劫前往麦加城朝圣的香客钱财的。他们专门在这一代抢劫这些香客,有时会把他们的尸体扔到大海里去,之后一走了之,万事大吉,神不知鬼不觉的。”

那些被铐在划桨座位上,半裸着上身的划桨手们这时也好奇地抬头看了起来,划船的动作也嘎然而止,大伙儿眼巴巴痴迷地朝着远处那座发着金灿灿的光亮的房屋望去,发呆。

“这是一座整体用纯金块片打造的房屋哇!”所有上着脚链的划桨手们惊奇地齐声喊道,他们极力挣脱着烤着的铁链朝那边瞪大眼睛,直勾勾一直在盯着看呢。“要是能从那儿拿上一块,我们每个人就能获得完全的人身自由啦。走咯!我们大伙儿上岸去,到这个真主安拉赠与我们的金屋那儿去,去那儿掰上一块金子去!”

“这是一座城,我说的一点没错。真是一座城呐。哎,伊斯兰大哥!你曾经说过而且还答应谁第一个看见蒙古人建造的城墙,你就要赠给他一枚迪拉姆金币的。我是第一个看见它的。现在是不是该把那一枚金币就给我呢!”

“大伙儿!各就各位,继续划桨啊!”这时船老大大声喊道。 船上监管开始用长皮鞭抽打那些不怎么卖力气用力划船的奴隶,奴隶们被皮鞭抽打的嗷嗷乱叫,个个刷地一下子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只见他们个个又眼疾手快地拿起撸杆,开始使劲地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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