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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听到了教官在呼唤着她的名字。
浅羽幸奈应声站起, 紧紧咬住了唇,闭上了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便是满目的清明,刚刚还蒙在眼眸中的焦躁与忧心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看向了站在对面,脊背挺直神态威严,仿若一尊神像一般庄严不可侵犯的降谷零。隔着面罩,对上那一双沉静的眼眸,浅羽幸奈的心情很是平静,面对必输的结局,也没有一丝的紧张。
守擂的擂主是降谷零。这是浅羽幸奈一早就预料到了的事情。
自从第一次逮捕课上,降谷零因为心软被班长放倒而输掉对练后,降谷零就一次都没有输过。
在比赛场上全力以赴,是对对手的尊重。
洞虚真人
把每一次的演练都当成真正的案发现场,对战不留情不犹豫不手软,也是降谷零一直坚持着的准则。
他不会准许自己再输,也不会准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心软放水。
浅羽幸奈小口呼吸着,将警杖握得更紧,她压下心头翻涌起的情绪,抬眸看向了降谷零,与他沉静犹如深海般的目光相对,眼眸中不藏任何情绪,神态也不辩悲喜。
“开始吧!”鬼塚八藏沉声开口。
鬼塚八藏的眼神严肃,他沉着一张脸扫向了场中的两个人,对于这俩人的对决,他很是期待他们的表现。
降谷零实战水平,在整个学校都可以说是断层碾压,可在连战了十五个人,尤其是与他实力气鼓相当的伊达较量过后,他的体力被削弱了不少。几乎没有休息时间的持续的车轮战,会身体会产生一种疲惫感,这种疲惫会让他的敏捷度和反应力都有所下降,而这个时候是最考验意志力的时候。
他之所以会在最后才将浅羽幸奈叫上来,这恰恰是因为,浅羽幸奈同降谷零的关系不一般。
鬼塚八藏对降谷零即将给予的反馈十分期待。
他很想知道,在体力、精神力、反应力都要跌破临界值的时候,光凭着意志力对上最亲密的人,降谷零会使出什么样的策略来应对。
浅羽幸奈先一步同降谷零躬身致礼,没等他还完礼,在起身的瞬间便握紧了警杖退后了半步,眸光坚定地看向了降谷零,先一步出招劈向了降谷零的右肩。
降谷零余光瞥到浅羽幸奈挪动的半步,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横杖拦截抵挡,翻手对着浅羽幸奈的肚子刺去,左腿前迈一步将二人的距离拉近。
浅羽幸奈向右侧滑步躲闪,自上而下削击降谷零刺来的警杖卸力,翻手抬臂将警杖挑向了降谷零的下巴。
降谷零眉心一蹙,紧忙连退两步将警杖竖起持杖抵挡拦截,再顺势对着浅羽幸奈的头劈下了凌厉带风的一杖。
浅羽幸奈眼见降谷零抬臂,肋下全无防御,软肋暴露给了自己,她举杖矮身抵挡降谷零的竹杖,右腿半屈左腿一记鞭腿踢出,却在半路转换了位置,该为正蹬踹向了降谷零的膝盖。
降谷零眼见浅羽幸奈格挡住自己的警杖,心中就暗叫不好,他只是稍有大意,便暴露了弱点。他已经做好闪避准备,却不曾想浅羽幸奈半路换了招数。
浅羽幸奈的腿法降谷零见识过很多次,她几乎不用腿攻击对手的上半身,甚至每次出腿几乎没有大的动作,没等意识到她出腿,就已经中了招。
提膝正蹬的滋味,降谷零尝受过一次。那次只是她玩笑一般的轻点,却足以让他整条腿酸软无力。
既然领教过一次,降谷零自然不准许自己败在同样的招数下。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几乎瞬间就想到了对策。
逮捕术的实战,目的也是逮捕,只要将对方制服缴械,那么过程怎么样也没有那么重要。
降谷零干脆也就不设防,将右腿破绽卖给了浅羽幸奈,反手将警杖打横一记又快又狠横削敲上浅羽幸奈的肋下。
浅羽幸奈踹上了降谷零的右膝还没有发力,仍然保持着单膝受力的姿势,他的警杖就奔着肋下攻击了过来,他出手的速度太快,来不及格挡的浅羽幸奈,左肋结结实实地挨下了一杖,瞬间跌倒在地。
眼见浅羽幸奈扑倒在地,降谷零面色刷地一变,他握着警杖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盯着自己手中的竹杖,一双灰紫色的双眸中布满了惊痛。
浅羽幸奈趴倒在地,她小口小口的呼吸着,挪动着膝盖手臂用力想撑起身子,可只是轻轻一动,肋上难以忍受的疼痛铺天盖地的传了过来,只做了两个动作,她的额上就已经疼出来了一层的冷汗。
剧烈的疼痛让浅羽幸奈的大脑一片空白,这痛楚比她预想中要迅猛的多,受伤是计划之内的,但她没有想到会疼到无法呼吸。
她不认为降谷零会对着她下重手。他的性格和做人的原则不准许他这样做。
浅羽幸奈紧紧地咬着牙,猛地想起来救援时候,自己曾经抱着女生跌倒过……
糟糕了!
浅羽幸奈抚向了肋骨,她预料到自己伤成什么样子了。
这剧烈的疼痛,随着呼吸慢慢加重,一点点地蚕食着她的意识,浅羽幸奈眨了眨眼睛,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勉力地撑着身子爬起来,却觉得疼痛折磨得她手脚都有些发软,最终脱力一般再次软倒在地。
“LUCKY!”
在松田阵平满是痛心的惊呼中,浅羽幸奈丧失了自己最后一份意识。
看着浅羽幸奈倒地不起,降谷零面色一变,提步就要上前去查看她的情况,却在瞬间感受到了来自松田的那如寒刃般冷冽的眸光。
降谷零与松田眸光相对,看着松田半拥着浅羽幸奈的身体,接收到他那几乎想刀人的眼神,心中泛起了阵阵苦涩,相当不是滋味。
松田早在浅羽幸奈倒地的瞬间就蹿到了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看着她面色惨白唇瓣都因剧痛而失色,松田的眸光中瞬间沾上了一层怒火,将牙齿咬得咯咯响。
“冷静,松田!”鬼塚八藏垂眸扫了一眼昏厥的浅羽幸奈,看着她的模样,眉心蹙紧,“先叫车送医吧!”
这一节的逮捕术课,因为浅羽幸奈的猝然昏倒而不得不提前结束。
松田早在鬼塚教官的准许下,将浅羽幸奈小心的抱起,匆匆忙忙离开了武道馆。
降谷零却独自一人立在当场,将手中的竹杖捏紧,受力的竹杖发出咔咔的哀鸣声,已经隐约可见裂痕。
他垂着头,额前的头发遮蔽着他的半张脸,神情不辨喜怒。自己出了几分的力,他再清楚不过,他横扫过去的那一记竹杖,虽然又快又狠,但他下手也有分寸。他时刻牢记着逮捕术的规则,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将其镇压,所以只使了不过四成的力道,又是打在护具上的,按理来说绝对不会受伤才是。
可……
降谷零恍然想起刚才自己用竹杖扫向她肋下时候,她眸光之中闪过的那丝异样情绪。
他不会看错的,那是一种满含歉意的愧疚感。
想到这里,降谷零瞬间就明白了,浅羽幸奈是故意受伤的。她用出来的每一招,都经过了严密的计算,逼着自己不得不用竹杖扫向她的肋间。
降谷零眉心蹙紧,心中很不是滋味,矗立在原地,握着竹杖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
在道场外久候降谷零却不见他出来的诸伏景光,不放心地进来寻他,一眼便见到了仍然立在原地,垂首情绪莫名的他。
诸伏轻轻一叹,缓步上前伸手搭上了降谷零的肩膀,目光盈盈,声音放缓:“zero松手,你这样会受伤的。”在竹杖濒临折断前将它拯救了出来。
“hiro!”听着脚步声响起,降谷零便知道诸伏景光走了进来,他完全不设防备,任由他搭肩抽走了自己手中的警杖,他缓缓地抬头,看向了诸伏,语气带着几分无力,“我就知道你还在,还好……”
“原本想和松田一起去医院的,但是……”诸伏知道降谷零在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眸光温和地看向了他,“可我更不放心你!”
“看穿了吗?”降谷零轻轻一叹,在诸伏面前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他嗓音有些沙哑,“我不明白,我看不懂她……”
诸伏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正色看向了他,“那你相信浅羽吗?”
“嗯?”降谷零听着诸伏的问话,他先是一怔,随后瞬间了然了他的意思,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