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但成为女帝_分节阅读_第3节(1 / 2)

  郗归的眼泪一串串地掉下来,只觉得不能再与伯父一同待在书房,以免惹得他愈发伤怀,于是拭了拭泪,匆忙地行礼告辞。

  郗声抬起头来,最后看了眼郗归怀中的小箱,缓慢地开口说道:“去吧,回去与子胤好好相处,他毕竟是你的亲兄长。”

  郗归没有答话,郗声也不勉强,摆手让她回去了。

  郗归回到堂上,看到郗途不知对谢粲说了什么,两人都笑得乐不可支。

  郗途是郗归同父同母的亲兄长,只是自小便随父母外放,而郗归则因体弱的缘故留在建康,自幼在东府长大。

  郗归自后世穿越而来,听不懂江左的古汉语,幼时被好些大夫目为痴儿,只有郗岑坚定地相信妹妹只是说话晚,一点都不痴傻。

  他用日复一日的关注和耐心,教会了郗归听说读写,带着她融入了江左这个异世,堪称郗归此世的再造父母。

  许是因为在她身上倾注了太多关注的原因,郗岑格外偏宠郗归,郗归也打小便喜欢粘着这位堂兄。

  也正因此,即便后来父母在任上去世,郗途回建康出仕,郗归也一直跟着郗岑在东府生活,而不是回到西府。以至于后来郗岑去荆州任职之时,她也一并前往。

  相比之下,郗归与郗途相处得并不多,也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

  更何况,郗途娶了陈郡谢氏的女儿、谢瑾的侄女谢粲,与谢家走得颇近。

  而谢瑾与郗岑虽是好友,在朝堂上却是水火不容。

  甚至可以说,作为已故大司马桓阳的谋主,郗岑的郁郁而终,与谢瑾对桓氏势力的步步紧逼脱不了干系。

  正因如此,郗归实在难以对着郗途夫妇笑语相迎。

  她环顾一圈,自己寻了个角落坐下,打开郗岑留给她的小箱,擦了擦眼泪,眷恋地翻看起来。

  放在最上面的,是郗岑手抄的一叠佛经,应该都是他还未病重时所写。

  因为抄经的缘故,郗岑用了端正的楷体,字迹颇为清雅。

  郗归一张张地翻看,想到郗岑教她练字、给她讲佛经故事时的情景,不由悲从中来。

  她拭了拭泪,接着往下翻,看到了一枚玉佩。

  这玉佩通体洁白,在灯火下泛着莹润的光芒。

  其上的花纹,有些像是郗家的族徽,却又不完全相同。

  玉佩旁边是一块奇怪的木牌。

  木牌由紫檀木制成,宛若一匹奔马,只是不知为何,被从正中央劈成了两半。

  留在箱子里的,是马身右侧的一半,上面写着几个错银的篆体小字,依稀像是“郗”与“北府”。

  “北府?”郗归喃喃念出这两个字,心下不由大惊。

第6章 兵符

  郗归的祖父郗照,是在江左建国之后,率领流民军渡江南下的流民帅。

  其苦心经营之地,便是徐州的治所京口,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北府。

  郗归拿起这半块紫檀木牌,心下有些疑惑——如此形状,如此文字,这莫不是块兵符?

  想到这里,她“啪”地一声合上箱子,在脑中飞快思索着。

  不可能是朝廷的兵符——朝中兵符通常是虎状,而且一般都是铜质。

  也不会是郗家家兵所用——郗家的部曲多在庄园,由家主统领,郗归和郎君们也各有一小支,这些部曲向来认人不认物,用不到兵符。

  可是,如果郗家除了这些部曲之外,还有其他看不见的势力呢?

  郗照在北府经营了二十一年,以至于高平郗氏在京口、晋陵一带流民军中颇有声望。

  自他病逝之后,郗家居官之人,大多不是在京口,便是在与之密切相关的会稽五郡,仍旧对京口发挥着不可代替的影响。

  更何况,郗归曾多次跟着郗岑去过京口,知道他在那里见过不少武人。

  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可能——郗家在京口,很可能有一支隐藏的军队!

  想到这里,郗归坐不住了。

  她恨不得立刻守完岁,以便回去关上门,好好看看阿兄留给她的东西。

  天终于亮了。

  伯父郗声与兄长郗途要去祭祖,嫂嫂谢粲则留在东府帮忙料理事务。

  郗归趁此机会,迫不及待地溜回西府。

  回房之后,她让两个婢女守在门外,然后才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箱子。

  玉佩与疑似兵符的木牌之下,是一封厚厚的信件,其上写着“吾妹阿回亲启”几个大字。

  郗归紧紧捏着信封,心中既为阿兄有信留给自己而感到庆幸,又迟迟不敢打开信封——毕竟,这是一封绝笔信啊!

  她踌躇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拆了信——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跟阿兄说过话了,她迫切地想听听他的声音,接收来自他的讯息。

  不想,信纸打开的一瞬间,郗归便忍不住潸然泪下。

  郗岑精善书法,姑丈王和之在世时,曾多次夸奖过他的字。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