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 / 2)

  “喝。”程澈说。

  手里的豆浆热乎乎的,有些烫,贺远川看着豆浆,抬眉:“还有加餐的?”

  程澈看他一眼,没说话,自顾自往前走。

  贺远川握着那杯豆浆,低头笑了两声,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人喊:“小程老师,帮我戳一下。”

  前面人干脆的拒绝,后脑勺扔下几个字,冷冷的:“你自己戳!”

  “我胳膊疼。”贺远川说。

  哦,疼,疼到不能往豆浆上戳上一根吸管。

  程澈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等贺远川走到自己面前,才把猫包放在地上,接过那杯豆浆,冷着脸,取出吸管啪地一声戳进去。

  第26章

  “前方即将到站乌海巷站, 请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车上稀稀拉拉坐着几个提着菜的老年人,有背着书包去上补习班的孩子,程澈独自坐在后排,临到站前伸手将头上的绷带取了。

  绷带和伤口粘到了一起, 他不由自主地皱眉, 咬着牙,将绷带从粘着的伤口上硬生生拽了下来。

  额角瞬间冒出细汗, 真是疼得人一哆嗦。

  被取下的绷带上有一滩洇上去的血迹, 他没细看,约摸着还带下来一块皮。他闭上眼睛缓了会, 将其握成一团, 攥在手里。

  缝了五针。程澈侧头,车玻璃的倒影里反照出他的额角,上面爬着蜿蜒扭曲的黑线,这让他莫名想起了胡翠兰用针线缝的衣服。

  车吱呀一声停了,他拎着猫包下车,手里的纱布扔进垃圾桶。

  扔完没急着从巷子回家,而是先拐弯去了家前面不远的百货小商店,买了一顶黑色鸭舌帽, 卡在自己的头上。

  回家路上贺远川没再提补习的事, 他也装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多, 他作业还剩些没做。

  学习是程澈排在第一位的事,耽误不得。

  他并不是智力一骑独尘的选手,所有的分数都是每个夜晚听着麻将声, 写满一张张试卷, 记录梳理知识点得来的。

  远远地看见江河坐在赵庆小卖部门口的小马扎上,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一直到程澈走近了,江河还是在愣神。

  他蹲下去,用手在江河面前先挥了挥,才轻拍下江河的肩。

  在聋人基本无声的世界,很容易被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惊吓到。

  江河这才抬头,一看他,眼睛瞪大,嘴一拉拉,落下几滴硕大的眼泪。

  赵庆从窗户里看见他,摘了老花镜快步走出来,“程澈?这孩子,回来了?昨天去哪了一晚上没回来,你快回家看看吧,乱套了!”

  程澈用手背试掉江河的眼泪,眉毛轻轻蹙起,问:“怎么了?”

  赵庆说:“你奶奶来了!”

  这话一出,程澈心里就有数了。

  江河急着问他昨晚在哪,手比划的快,眼圈有点肿,应该是哭过好几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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