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3(1 / 2)

沈伽黎回忆完原文,闭上了眼。

无聊,有这工夫找块抹布把村头旱厕擦出来。

一夜无梦。

沈伽黎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他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才早上七点。

摆烂人绝不早起,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沈先生,时候不早了,您应该没忘今天要回娘家的计划吧。”

沈伽黎:我娘家人已经入土为安,大白天不要讲鬼故事。

“大少爷已经在饭厅等您,还是说您需要我帮忙洗漱更衣?”李叔又在门外开启了念经模式。

沈伽黎觉得无数只苍蝇绕着他嗡嗡不停。不理解,现代科技这么发达,要见面打个视频电话不香么,为什么要做这种出门见人劳神伤财的窝囊事。

原主娘家人怕是也巴不得此生各自安好永不相见,他去给人添什么堵。

李叔越念越兴奋,唾沫星子乱飞,在阳光下出现了小彩虹。

沈伽黎绝望地深吸一口气,扶着床头撑起上半身:“别念了,起了。”

他习惯性摸向床头,那里总是摆着他的内服药,可这次摸了半天才意识到他已经来到另一个世界。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意外的,没有任何不适感。

为防李叔继续念经,沈伽黎慢悠悠坐起身,随手套了自己昨天穿过的衣服,洗漱过后下了楼。

远远看向大门口,坐着轮椅的高大男人已经整装待发。笔挺整齐的西装难掩精健身形,衬衫白似落雪,熨烫的一丝不苟。

虽然原文描写反派南流景丑到辣眼睛,但单看身材,吊打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男性。

走近,发现南流景戴着口罩,遮住半边脸。

沈伽黎难得多看了他两眼,他口罩上方露出的瑞凤眼狭长深邃,凌厉眉宇斜飞入鬓,眼神冷冽,且透着一丝傲慢。

怎么看,都和“丑”这个字不沾边。

大概是个口罩帅哥,见光死。

沈伽黎也没兴趣继续幻想他口罩下的真实容貌,坐在玄关换鞋。

南流景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深棕脑袋上方不太明显的发旋,长睫探出,纤细卷翘。

他注意到了沈伽黎的衣服。

“为什么穿昨天的衣服。”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质问。

“哦,我明天还穿。”沈伽黎觉得莫名其妙,起身杵了杵鞋尖,手指搭上门把手。

南流景明白了。他故意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回娘家,别人见了一定会认为是自己苛待他,卖惨博取大众同情这种事,他是行家。

“去换一件。”南流景冷声道。

沈伽黎无语。这人怎么如此龟毛。

“要么现在出门,要么你帮我换。”沈伽黎理直气壮道。

不要妄想摆烂丧批会去重复本就无意义的事。

南流景口罩下的嘴勾起一抹冷笑。

他侧过脸对李叔道:“去给他拿新衣服下来,我帮他换。”

沈伽黎:?

李叔火速上楼提了新衣新裤下来。白色长领衬衫,领口处镶嵌着铁橛兰造型的钻石领饰,深灰色高腰直筒裤,浅灰暗纹,整套服饰精致又不乏干练。

李叔恭敬将衣服交于南流景手中,就见南流景抽出衣架随手扔到一边,倨傲抬眼:“脱了。”

沈伽黎不想脱,这扣子紧,解系都很麻烦,有这工夫,他能多躺五分钟。

见沈伽黎不动,南流景冷嗤:“脱也要我帮你?”

沈伽黎张开双臂,点点头。

李叔震惊!自打少爷六岁以后,还没见哪个人敢如此以下犯上,他竟敢让少爷伺候他更衣!

南流景抬眼:“过来。”

沈伽黎上前一步,没注意脚下,小腿磕在轮椅踏板上,身体由于惯性猛地向前伏去。

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双手撑住轮椅扶手谨防撞到伤患,可沈伽黎就这么直直倒下,撞入南流景怀中,双腿条件反射曲起,攀附在南流景身上。

从下楼至现在,沈伽黎足足站了十分钟,超越平时极限。

累了,既然不能躺平,趴平也可。

南流景的怀中硬邦邦的,严丝合缝的紧紧相贴能清楚感觉到薄款西装下肌肉的轮廓走势,顶在他胸前的那两大坨随着呼吸节奏起伏,轻轻摩挲。

沈伽黎宛如幼年考拉扒在妈妈身上,双手搭在南流景腰间,安详闭上了眼。

身体被南流景的气息全数包围,暗香盈袖,像某种植物的冷香调,带有沉重的压迫感。

李叔蒙克呐喊.jpg

你怎么敢!

李叔恍惚间好像看见他家少爷一个**兜将沈伽黎扇飞十米远的画面,导致他也大气不敢出。

但南流景并没任何动作,也没条件反射抱住突然撞进怀中的人。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颈间是柔软毛发擦蹭过痒痒的触感。

沈伽黎并不矮,目测一米八往上,但这样一个高个子男人,竟然瘦到轻如鸿羽,抱在怀中虚无轻盈,没什么分量。

“你脱吧,我趴会儿。”沈伽黎翕着眼幽幽道。

南流景冷嗤。

又在谋划什么小九九,使坏不成打算来美心计?沈家能白手起家着实有点东西,教出来的孩子都攻于心计。

南流景也不想再跟沈伽黎客气,抬手扯住他的衣摆用力往上扯,顺着头顶扯上去,旧衬衫往地上一扔。

褪去衣物裹挟,皮肤的温度透过胸前衬衫与自身体温融作一团,他胸口的小痣如同落在新雪中的血玉,极红极艳,缱绻颓靡。

南流景盯着那点绛红小痣,视线顿了顿。

李叔则自觉转过身,佯装四处看风景。不说少爷对这孩子到底几分喜欢,可他身份摆在那儿,别人不能肖想,看一眼都是罪过。

沈伽黎固然瘦,但不嶙峋,楚腰翘臀,胸前滚肉,两处腰窝透着柔软。

南流景移开视线,摸索着为他套好衬衫,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的皮肤滑腻柔嫩。

扣上扣子,裤子也无心再替他换,一切完成,南流景低低道:“你确定还要继续趴着?”

这种小计俩南流景见得多了,提醒对方后,对方多是慌张起身,羞赧来一句“对不起是我失态”,制造欲拒还应的暧昧气氛,只等水到渠成。

但是沈伽黎:

“嗯,趴着,累了。”

声音慵懒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去世。

南流景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揪起沈伽黎的后衣领将人拽起来推到一边,拉下门把手滑动轮椅离开是非之地。

沈伽黎随南流景一道回了娘家。

确切说是原主娘家。

三层别墅带花园,没品味的罗马拱门,琉璃穹顶,色彩艳丽繁多,远看就像幼儿园小朋友笔下的创意画,属实有暴发户内味儿了。

沈伽黎坐在车里不想进门。讨厌一切无用社交,反感阿谀奉承拍马溜须,对他来说,调动脸部肌肉做出微笑都是件很累人的事。

李叔小跑而来打开车门,满脸堆笑,嘴巴一张,念经蓄力99%——

沈伽黎下车,及时打断。

沈家似乎是个大家族,屋子里都是人,黑压压一片。

见到来人,一男一女赶忙迎上来。看年纪,两口子应该就是原主的养父母。

女的穿着红色套裙,优雅的像只天鹅,引颈倩笑:“姑爷来了,一路辛苦了,快进来休息下。”

顺理成章无视了站在南流景身边的沈伽黎。

沈伽黎想对她比心,感谢她主动杜绝无用社交。

倒是养父,穿着笔挺西装,一副老干部风,和脸上憨厚老实的笑容格格不入。

“黎黎,回来啦?好久没见你了,怎么感觉瘦了些。”养父亲切地想去拉沈伽黎的手。

沈伽黎也懒得躲,任由养父拉着他的手。

进了正厅,才发现热闹的不止外室。

沙发中端坐的女人看起来几分眼熟,好像昨天见过的。

沈伽黎懒洋洋稍加思索。哦,是南流景的继母。

见到南流景和新媳妇一道回了娘家,继母于怀素明显一愣,上挑的狐狸眼轻轻眯起,眸中漫上一丝审视,继而不着痕迹望向沈伽黎。

昨日她借口让沈伽黎熬制补药给南流景,几味中药都是上乘进补品,可一般人很难猜到其中的细辛和伍藜芦同食有剧毒,且她抓的剂量足以致命。

她今天一早来了沈家,静待南流景那边派人来宣布噩耗,结果南流景安然无恙出现在她面前。

于怀素二十岁时就嫁给了三十五岁的南丰,胎位不正的情况下冒死为他生下儿子,她所作这一切,可不是为了让这性格阴鸷的死瘸子同她爱子争夺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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