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墓地盲盒(6)6(2 / 2)

可供行动的位置不够,汪明哲只能把脸贴在墙上,艰难地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一圈。

“是的,里面是迷宫,终点处是一个地下通道,但门被封死了,我怀疑钥匙板可能就在底下。”

池昱说着,用上次一样的办法吸气再吐气,然后轻松钻到了缝隙的对面。

旋即他又伸出只胳膊,同墙缝外的汪明哲勾了勾食指,“快点进来。”

青年站在墙外翕动唇瓣,虽然他也很想给予池昱一点有效回馈,但此刻他只能尴尬地笑笑,吐出了一句,“……我可能不太行。”

这条缝隙太窄了,横宽至多二十几公分,对于一个身材正常的成年人来说实在是有些艰难。

“你把外套脱了试试?”池昱扒拉在对面,给他出谋划策。

汪明哲听话照做,甚至还多脱掉了件内衬,但这样依然不足以让他把自己的上半身卡进缝隙。

就连他的脑袋都需要把额头与后脑勺紧紧贴着墙面才能勉强挤进来。

不过往里走了一公分,那种头颅都仿佛要被液压机夹爆的痛楚就逼迫汪明哲惨叫出声。

他手脚并用,痛苦地把自己推了出来,然后顶着一头被挤到乱糟糟的头发不停摇头:

“不行不行,真进不来,到时候要是我卡死在这里头就完蛋了,你也出不来咯。”

池昱倒抽了一口冷气,属实是没想到在地下室的门板被打开之前,他先需要解决的是这条几乎只有自己才能进得来的墙缝。

两人最后遗憾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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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昱找不到打开地道的方法,更找不到适合与自己合作的人选,只能先认命地跟着大部队一道挖坟。

兴许是因为屡次碰壁,他总时不时会产生一种,万一是神明耍他玩,钥匙板其实真的在墓地里的想法。

而其他人也因为有了做一休一的轮班制度,一旦经历过怠惰的休息期,再重新面对工作时就会很难提起原先一样的干劲。

挖掘工作的进度越来越慢,大家的怨声也越来越多,但又因为谁都心知肚明只靠抱怨是无法离开副本的,所以只得垮着张批脸继续干。

时间就这么在蹉跎中一晃到了第七天。

钟楼的时针指向了十一点。

在这个玩家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但只要感到疲惫就会去睡觉的副本里,现在是所有人的休息时间。

静谧的房间里只有大家此起彼伏的呼吸,偶尔还夹杂着那么一两声震耳欲聋的呼噜。

身材干瘦的男人裹着外套从地铺里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见所有人都已经睡熟,他踏上自己那双已经穿破了底的军用布鞋,贴着墙壁慢悠悠地走出了安全屋。

男人是个赌鬼,从小就好吃懒做,父母费尽心思帮他讨了媳妇之后,他也不知道要有点上进心,还是整日躺在床上等着老婆赚钱养他。

久而久之女人厌倦了他的懒惰,直接撒手跑路,而他因为没钱吃饭喝酒,又不愿脚踏实地地干活,就在那些不良人的诱惑下接触了赌。

男人刚入赌场就赢得风生水起,拿到钱后的第二天便狠狠潇洒了一番,只留下点小本钱等着下次继续赌。

并且没过多久,第二场赌局也开始了。

同第一次的幸运截然不同,这次的男人输得昏天暗地,最后连父母的房子都抵了进去。

可见到生他养他的亲人被赌场的人赶到大街上流浪,男人的内心却只想着房产卖掉后剩下的钱还够自己赌上几把。

不过结果可想而知,从最开始他就中了那些不良人的套。

他们先让男人赢上两把尝尝甜头,而像他这样喜欢靠不劳而获来发财的人最受不了这样的诱惑,肯定会接着“顺风顺水”的势头继续往下赌,最后输得家破人亡。

后来一无所有的男人成了大街上的流浪汉,整日为逃赌债东躲西藏,靠捡垃圾过活。

而就在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这么度过时,神明游戏的白光将他笼罩,带他参与了这场只要胜利就能得到用之不尽的财富的游戏。

赌鬼的一生就是赌,所以此刻也只不过是他赌运中的一环。

至于这是开启自己下半辈子幸运人生的钥匙,还是将他推入地狱的恶鬼,他也没个底,但赌就完事儿了。

赌鬼摇摇晃晃地走在安全区的走廊上,本就营养不良的他靠每天节约着吃那几个罐头,根本就补充不了多少的能量,完全是那笔财富在支撑着他坚持下去。

现在他正因为惦记着几天前池昱从坟地里挖出来的珠宝,而打算回去将它们收集起来。

到时候要是出了副本,这些珠宝也能卖到不少的价钱,谁会嫌弃自己的钱太多呢?

哒、哒、哒……

走廊的对面忽然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赌鬼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他紧张地抬头去看,才发现是个身形高瘦的老头刚上完厕所,向他迎面走来。

赌鬼认得这家伙,当时就是他吵吵嚷嚷地非要私吞宝物,才会吸引了胡忠的注意,害得大家最后谁都没捞着好处。

他做贼心虚,再加上所有玩家都在睡觉的时间点,老头却莫名起了夜,赌鬼总觉得这家伙是出来偷财宝的。

两个人本就各怀鬼胎,彼时又在走廊里撞上了照面,但他们意外的都像是要息事宁人般,看见了也当作没看见,与对方擦肩而过了。

赌鬼装作自己也要去洗手间的样子,等看到走廊倒影里的老头进了安全屋,他便赶紧调转了方向去了墓地,打算好好捞个一笔。

空无一人的目的只余死寂与压抑的浓雾。

身后的钟楼指针划向了十二点,伴随着“咚”的一声,被卡在器械内的血红色钟摆忽然掉落,鬼影一般在镂空的建筑物间左右晃动。

齿轮相扣旋转,无数生锈的碎粒下雨一般掉落,那盅悬挂于高楼之上的巨大铜钟第一次被敲响。

沉闷且空灵的钟声回荡在整片墓地之上,像是在预示着某些东西即将出没一般,吓得赌鬼打了个激灵。

但赌鬼已经利欲熏心,此刻哪管得上那么多,他一把抓来旁边的铲子,找准了记忆里宝物被埋回去的地方就信誓旦旦地往那冲。

只是他抬腿迈过其他坟地的那一刻,随着眼角余光的落下,赌鬼的身形猛地一僵,连手中的工具都掉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

所有之前被挖开的坑,居然全都被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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