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道理10（2 / 2）
“这几十个乡亲俺带到李家如何养的活？难道个个安插位置？给他们一个用命换家人吃饱的法子，自然要感恩，这便是道理！”在对方还未骂出更多难听之语前，乌虎抢先打断道：“至于你死掉的人，你既然不敢，也无能找俺报复，那死了便死了，有什么要紧，难道耽搁继续做生意？”
“天杀的，你杀了俺的人，还想与俺做生意？真不怕俺一刀劈了你，与俺的兄弟报仇？！！”乌豹被这言语气到浑身发抖，甚至笑出声来，他身后的亲信武士纷纷破口大骂，而乌虎这边也毫不示弱，一时间双方污言秽语横飞好不热闹。
“为何不敢，你主动要来看着我，不就是想着如果事情谈成，要自家先占了这市集生意大头？”乌虎冷笑道“如今你折了近半人手，不想着赶紧从这生意里赚些钱招募人手，反倒在这里与俺叫嚣报仇，你说，到底是谁不讲道理？”
身后的咒骂声不绝于耳，乌豹却不再发声。缺了首领的参与，武士们有些不知所措，咒骂声了底气，渐渐停歇。
良久，一片诡异的沉默氛围中，一句让武士们瞪大了眼睛的话从乌豹嘴中传出：“你若不放俺的弟兄一道回去，俺谈什么独占生意，拿什么压着那些小部落听话，怕不是一回去便叫大哥随手安排打发了。”
“放你回去的报答还未提，倒先跟俺叫上价了。”乌虎再次仰面大笑：“好，你这七八个人，俺都一并与你，若是还有伤了没断气的，也都送你，只要你开得起价！”
“你要俺独占生意，必定是自己也想着霸占好处，但李家怎会让你一个新来的独自管着市集这么大一摊，定会另外遣人分你的权。”乌豹沉默片刻，走到乌虎身边，低声说道：“你若放俺回去，日后有那不开眼的，把名字报与俺，俺自替你料理！”
“有刘屠那在，你觉得俺会缺下黑手的人？”乌虎同样低声言道。“且是你这话蠢到没边，来一个杀一个，上面的人能不疑俺？李家那位奶奶可是出了名的心狠，你想俺早死也不换个聪明法子！
听到那人屠日后跟着这头疯老虎，不回寨子，乌豹眉头一跳，心中慌乱，嘴上一时打结：“那俺回去之后，给你送些平日存下的金银财货……”一言未完，便见对方鄙弃的眼神望过来：“你存的那些银子，有我做管事时一日过手的多吗？”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到底怎样！”眼见对方暴躁，乌虎轻笑一声，宛如恶鬼低语：“买卖些粮食布匹能赚个甚么，部落里，不是堆着好大一批山货药材吗？你回去偷偷运给俺。”
“使不得！”乌豹悚然一惊。“那些药材是桂平府周遭部族去年缴纳的贡税，大头人与府城里的汉商约好了定时送去，因了俺们离府城最近，暂且先存在族里，要是碰了，大哥先扒了俺的皮。”
乌虎眉头一皱，略有不满：“那今年收的生药，你卖些给俺。”“今年的……”乌豹犹豫一阵，也还是拒绝：“今年的也不行，这药材每三月交付一次，城里的汉商早早便遣了人来盘点，那帮人凶的紧，俺实在没法下手。”
“这也不行，那你便回了部落，立即再去周边的小部族逼迫一番，只说是大头人有令，一定要他们再交一批药材！”乌虎将拳头攥的绷紧，眼中凶光毕露，俨然已经不耐烦到了顶点：“城里几家汉人地主联手排挤李家，不许他们插手生药行当，俺正是许诺了李二郎助他开辟货源才得了管事任命，俺若是做不到，必定不得好死，你若连这都不肯答应，俺今日便先送你上路！”
“这才暮春，哪有许多药材，……好吧，俺答应你便是。”乌豹正想争辩，但眼见乌虎已经将手摸到了腰间刀柄，还是咬牙同意了。乌虎见对方答应，这才轻哼一声，又似是怕对方办不好，特意叮嘱道：“那些小部落最是狡猾，你多带些人去。”
“这便是老虎你不懂了。”乌豹不以为意。“小部落再狡猾，只消将亲人绑了去，定下交货期限，晚一日便杀一人，早晚能交齐。”
乌虎听闻，嘴角一抽：“你既答应助我，我也不愿瞒你，我与你平素交恶，彼此并无信任，你既说了这个交货的法子，我看不如便用在你身上。”
眼见对方气急败坏。乌虎笑道：“我问了情况，你那里还有三四人虽伤，若得救治，仍有活路，你再扣下来四人，凑足七日，迟一日，我便送寨子一对剜好的眼睛，只说你不肯赎！你若答应，我便放你回寨！”说到此处，乌虎有意提高了声量，令乌豹身后武士听得分明。
“你我须是本族亲邻！如何这般心狠！”乌豹气急败坏，恨恨骂道。
“你一家日日酒肉，为何不分些与那来依附俺们的穷人？“乌虎反问道。“酒肉是俺们的家产，那些田奴也是家产。”乌豹不解问道：“岂有家产吃家产的道理。”
乌虎沉默片刻，喝道：“休要再聒噪，约定的日期自明日算起，谁留谁走，立刻决断！”
眼见乌豹回去后，一伙人忽然爆发争吵，片刻之后，便有四个身上血迹多些的武士垂头丧气弃了刀兵，坐倒在地。乌石赶忙问道：“大哥，你与乌豹后来悄悄私话了些甚么，为何他们不打了？”
“俺与他们讲了些道理，答应放乌虎还有身边人回去，只扣下几个做人质。”乌虎笑着将谈判结果简单说与了周围人听。一番话后，刘老根眼神闪烁，孙老三更是嗤笑出声，几个年轻山民面露愤懑，乌石更是激动地抓住了乌虎的手臂：“大哥，乌豹昔日肆意残杀时，何曾与我们讲过什么道理！”
“兄弟，我省得，乌豹这厮残暴，我只是此时借他自私自利的性子做个筏，日后必亲手杀他！”乌虎环视四周，加重了语气：”诸位放心，回来寨中，我已学会了这世间最大的道理。”
乌虎挣脱乌石手臂，嘿然拔刀，笑道：“举头三尺无神明，公道只在刀里！”
行善难得好报，惩恶总遭报复，众生更是从未平等过，举头三尺无神明，公道只在刀里!——《大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