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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沙发上的周迎暄抬头看他。白衬衫随意解开几颗扣子,西裤笔挺,男人抱臂靠在窗前,姿态散漫,后面的城市灯火剪影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她看得有点入迷,他朝这边走来时,她才回过神来点点头。

  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盛景在她对面坐下:“有什么需要改的吗?”

  “没有。”周迎暄轻轻摇头,然后从包里拿出了钢笔,打算签名。

  盛景倾身,按住她的手,女人的手背和钢笔的金属外身一样冰冰凉凉。迅速抽出笔,他说:“我不会是一个好丈夫,你再想想清楚,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她看他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温柔平和。周迎暄没有惊讶,只是感到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钢笔攥进手心,盛景没有闪躲地回看向她,坦白道:“我有喜欢的人。即使结婚了,我也放不下。”

  他的话模棱两可。不知道说的是就算那个人结婚了他也放不下,还是就算他自己结婚了也放不下那个人。

  无论哪种,如果对一个喜欢他的人这样说,未免过于残忍。明明她和他的前面一步,就是婚姻。

  盛景第一次看到周迎暄柔和的面容生出裂隙。她好像被打击到了,眉眼的弧度再提不起来。她咬唇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涌起波光,像要哭出来。

  预料到这情景,但无法处理。盛景看着她,和空气一起沉默。

  然而周迎暄没有哭。她失落地低下头,慢慢呼吸了一会儿。再抬头时,她说:“没关系。”

  “我爱你。只要你会回家就好。”

  盛景抬眼看她,惊异于自己听到的话。

  他们才认识没多久,她说这句话其实很突兀。但她有种独特的气质,会让人觉得她的话都是发自真心,从第一次见到现在,他没有在她身上感到过虚假。

  她的眼睛即使蒙了层雾,看起来还是十分明亮。她认真地看他,语气郑重得像在宣誓。

  也许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不管周迎暄说的话份量几何,盛景长久以来因为单向守望而疲惫的心突然松软了一下。

  他预估过他们的婚姻,一定会很有很多痛苦——他要跟不爱的人生活,她爱的人又不爱她。他做不到等价付出,却又一刹那产生了贪念。

  钢笔在手心里嵌下了印记,他摩挲了一下笔,递到对面:“签吧。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完成,都可以。”

  周迎暄接过笔,却放在了一旁。她毫不客气地提了两个要求,语气比往日稍显强硬。

  “希望你在我面前别抽烟。希望你叫我暄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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