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舒声记7（2 / 2）
秦千凝眼泪像珍珠一样一颗一颗落下来。
“说好的一起要一起玩一辈子，你怎么不讲信用呢！你是想让我们恨你一辈子吗…？宁姐姐，你知道我是一个不会表达内心的情感的人。是你教会我如和人相处谈心。我都还没学会你怎么就放弃我了呢！只要你现在醒来，我保证以后你说什么我听什么，绝不顶嘴…”
程潇卉还在给宁望舒搓手。
“不行，我要带她进宫找御医。”
张宇安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
“程潇卉，让她安心走吧！罗燕，把针都拔了。”
罗燕拔针拔掉后，轻轻抚摸着宁望舒的脸。
“宁姐姐真的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了吗？”
王悦忻抱着程潇卉。
“她为什么要闯进我们的世界，为什么要把我们的生活打乱又要离开我们。”
陈楚声爬到宁望舒身边。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就是你扰乱别人的心却永远离开了他。”
程潇卉举起陈楚声扔到一边。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宁望舒的死讯传到李治耳朵里，他手里的茶杯掉落在地，脑子里全是宁望舒的笑容和作诗的画面。
三天后，宁望舒在郡主别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狄仁杰…
“素商郡主，你终于醒了。”
宁望舒没有说话，是的，她已经不是宁望舒了。
“请问你是…”
“狄仁杰…”
宁望舒含着泪。
“宁姑娘是不是…”
“小舒死了。”
宁望舒紧捏着拳头。
“我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怕是不行，她为了救你而死，现在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在悼念她。你如果去了，他们会把小舒的死算在你头上。”
宁望舒狠狠掐了一下自己。
“什么时候出殡，我远远看一眼就好。”
“明天申时出殡。”
洛素商出殡的日子，宁望舒站在城墙上看着。舒声书院的孩子给她披麻戴孝，受过她恩惠的百姓夹道哀送。
宁望舒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素商郡主，虽然你是以我的名义下葬，这样的场面是配得上你郡主之名的。安息吧！我定不负你临终嘱托。”
陈楚声浑浑噩噩守在墓前一直不肯离去，王悦忻多次劝阻都没用，只能在他身边陪他哭，陪他痛。
所有人为宁望舒的死哀痛万分，即便时间多去很久。当有人提起时，总有人不禁潸然泪下。
洛素商的丫鬟默儿端着饭菜来敲门。
“郡主…奴婢给你送吃的来了。”
宁望舒打开门，看到丫鬟腰间的牌子。
“默儿…”
“郡主有什么吩咐。”
“这次的事件我头受了伤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
“郡主想要知道什么，你来问我来答。”
宁望舒偷偷给自己扎了一针，头疼欲裂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我要见狄仁杰，你去把狄仁杰给我找来。”
“奴婢这就去。”
默儿奔跑而去，敲了半天门才有人回应。
“请问你找谁。”
默儿喘着粗气。
“我是郡主的丫鬟，来找狄大人，郡主想见你。”
狄仁杰从书房出来。
“郡主想见我？她为什么会想见我。”
“郡主这次受伤严重，想不起以前的事。现在头疼欲裂，要我来找你。”
狄仁杰来到郡主别院，看到和宁望舒一模一样的郡主心如刀割。
“素商郡主，你找我来有何事。”
“你先等一下。默儿，把使团所有人叫到院子里集合，我有话要说。”
“是郡主。”
宁望舒和狄仁杰闲聊期间，使团的人已经集合完毕。
“郡主，所有人都集合完毕。”
“我这就来，狄大人，一起吧！”
宁望舒在使团队伍里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心里无比欣慰。
“俞梓明，原来他穿越过来到了勃辽，难怪在大唐一直找不到他。怎么办，我现在不能把他真实身份说出来。”
宁望舒盯着俞梓明。
“明天我要去鸿福寺给宁姑娘点长生灯，寺里不允许带凶器，到时候你们在寺外保护就行。”
“默儿摇摇头。”
“郡主，现在的处境不允许你这样做。后天是进宫面圣的日子了，能不能等到面圣完再去。”
“面圣再去意义就不一样。就这么定了，明天辰时出发。”
狄仁杰也极力劝阻。
“郡主，我觉得默儿的顾虑是对的。小舒不希望你再出任何意外，也不在乎什么长生灯。你安全，她才安心…”
“我已经决定了。”
宁望舒这样说，是想让那些潜伏在使团里居心叵测的细作早点有所行动。
鸿福寺即将是她与杀手的最后的较量。稍有不注意宁望舒就真的成死人了。
“狄大人，宁姑娘临终交代我，要我把一些东西交给一个叫陆小虎的人。等我面圣结束后，你把这个叫陆小虎的人带来见我。还有她咽气前一直叫着几个人的名字，陈楚声，王悦忻、苏笑醒、张宇安。她说，对不起…他们。”
狄仁杰转头抹掉眼泪。
“她没有提过我吗？”
“有，有一首诗留给你们。阴阳相隔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黄花白酒纸成烬，家祭勿忘宁望舒。她说，认识你们是她的福气。请把她的不舍带给她认识的每一个人，秦千凝、罗燕、程潇卉，狄仁杰…。希望你们以后的人生心想事成…”
“别说了，郡主你别说了。她就那样不负责任走了，把痛苦和思念留给我们。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是我对不起你们。”
狄仁杰仰了仰头。
“不，不是你的错，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破坏两国关系害死小舒的人。”
宁望舒看着使团所有人。
“别急，任务没完成他们总会有行动的。”
“郡主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是不是？”
宁望舒转身走向长廊。
“我已经猜到是谁了，等我把他们一网打尽交到唐王面前为宁姑娘报仇。”
当天晚上，宁望舒就被蒙面人刺杀。当然…这些在宁望舒预料之内，宁望舒趁机把一根针打进杀手身体里。
那根针会随着运动一点一点到心脏。
第二天一起来，宁望舒和使团浩浩荡荡去鸿福寺。
孟锦书和俞梓明骑着马一左一右护着她，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轿子。
宁望舒刚踏进鸿福寺，寺门突然关上，藏在佛像后的蒙面杀手举着刀刺向宁望舒。
孟锦书踢门而入和杀手打了起来，宁望舒一掌打在杀手胸口。
孟锦书目瞪口呆。
“郡主，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武功？”
“看你练功时偷偷学的。”
“跟我的招式完全不一样啊！”
“别啰嗦，先对付敌人。”
宁望舒看到杀手手腕上的手链，她不敢相信要杀洛素商的人竟是俞梓明。
鸿福寺被团团围住，俞梓明知道逃劫持宁望舒当人质。
“你们别动，不然我一剑杀了郡主。”
宁望舒也喝止孟锦书。
“孟将军，给他让出一条路。”
俞梓明带着宁望舒来到鸿福寺后山。
“你不是素商郡主。”
宁望舒没有半分恐惧。
“现在我就是勃辽来大唐和亲的素商郡主。俞梓明，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要配合你吗？”
宁望舒拿出手链，俞梓明喜出望外。
“你也是突厥人？”
宁望舒摇摇头。
“我不是突厥人，你也不是。”
俞梓明看了一眼手链。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若是还没听懂我就再说一遍。我不是突厥人，你也不是。”
俞梓明苦笑一声。
“你要是想让我放了你可以编个好的借口。”
宁望舒指着俞梓明。
“你是猪脑子吗？若你真的是突厥人就凭你要杀我已经是死罪。我为什么要骗你。”
“可你说的太荒唐了，我从小就是在突厥长大怎么可能不是突厥人。”
宁望舒气得想给他一巴掌。
“你确定在你记忆里是在突厥长大的？你有小时候的记忆吗？我要是没猜错，半年前的记忆你都没有，怎么可能记得你是在突厥长大的。”
俞梓明一副震惊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以前的记忆，你到底是谁？”
“一样的话我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烦死了。”
宁望舒拿出宇光盘。
“把你手腕上的手链摘下来插进去。”
“你想玩什么把戏？”
“我在救你啊！赶紧的等一下他们追过来你就死定了。”
俞梓明把手链插进宇光盘里，他像触电了一样倒在地上。
宁望舒赶紧把他夜行衣脱掉扔下悬崖。孟锦书带着追兵赶来时俞梓明还没醒来…
“俞将军这是怎么了？”
“他和杀手对战受伤了。”
“杀手呢！”
“被打落悬崖了。”
孟锦书四处张望。
“郡主，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杀手。”
“想要知道还有多少杀手问藏在使团里的杀手不就知道了。”
孟锦书一个一个质问。
“孟将军你这样问是没有用的。”
宁望舒看向默儿身边的紫荆。
“紫荆，要不你来说。”
“郡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没关系，把你的手给我我把一下脉就知道。昨晚刺杀我的人身体里被我打入一根银针，敢不敢把你的手给我…”
紫荆把手放到身后。
“郡主你会把脉？”
“你真以为我是草包郡主啊！敢不敢啊…！其实给不给已经无所谓，你头上的汗已经出卖你了。”
紫荆摸了一下额头。
“你昨晚把银针打入我体内我怎么不知道。”
“如果让你知道我现在怎么指证你。”
紫荆指着宁望舒。
“你不是郡主，我服侍郡主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她会武功会医术。”
宁望舒端起紫荆的下巴。
“你服侍我这么多年我不也不知道你是突厥杀手。”
“那是你蠢。”
“我是大智若愚，这样吧！你如果把你的同伙名字说出来我就帮你把针取出来。”
紫荆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刺向宁望舒，俞梓明醒来一把抓着匕首。
孟锦书一脚踢在紫荆脖子上。
“孟将军，留下活口，全部抓到要交给唐王审问的。”
孟锦书掐着紫荆的脖子。
“说，其他杀手在哪里？”
紫荆一口血喷在孟锦书脸上。
“你不知道我们做杀手的与杀手之间是不认识的吗？我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
“你再嘴硬我就掐死你。”
“那你就掐死我好了，反正我任务失败也是死路一条。”
紫荆想要咬破藏在牙齿后面的毒药，宁望舒一拳把她打晕。树丛里射出了几支箭，孟锦书扔出一块盾牌给俞梓明，俞梓明把宁望舒死死护住。
“素商郡主，我这样算不算将功补过。”
“你的过无法弥补，宁姑娘的死你永远无法弥补。”
“宁姑娘不是我杀的。”
“所以到底有多少杀手来杀我。”
俞梓明跟宁望舒谈起来条件。
“应该还有五个，我会配合你们抓到他们。可我是有条件的，你必须告诉我陈楚声他们现在在哪里。”
宁望舒也说出自己的条件。
“我告诉你陈楚声他们在哪里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就是不能跟他们说是我帮你恢复记忆的，你只能说是在保护我的时候被击中头部恢复的记忆。”
“我也不敢直接说，不然刺杀郡主可是死罪。”
宁望舒嘴角微微上扬。
“好，等把所有杀手缉拿归案后我就跟你说他们在哪里。”
背后突然射来几支箭，俞梓明用盾牌给宁望舒挡住，自己手臂被箭射中。
宁望舒飞身而去，把藏在背后树丛里的杀手揪了出来。捡起地上的箭狠狠刺在杀手手臂上腿上…
“我不出手你以为我是病猫是不是？”
默儿躲在树后面不敢出来，看到一支箭射向宁望舒挺身而出。
“郡主小心…”
宁望舒扔出去手里的箭打掉射过来的箭。
“默儿，快躲到树后面去别出来。”
宁望舒把紫荆和杀手捆在一起，孟锦书也抓了四个。
“郡主，都抓到了。”
“马上回城进宫面圣…”
宁望舒戴着斗笠进宫，孟锦书押着杀手跟着，李治恨得牙痒痒。
“就是你们杀了宁望舒是不是。”
一个杀手把头一歪。
“我们要杀的人是洛素商。”
李治把手里的杀手名单扔在地上。
“破坏唐勃两国邦交你们就该死，害死宁望舒你们更该死。现在就让你们突厥人知道，我大唐不是好欺负的。来人，全都给我五马分尸…召集全长安城的人来看…”
李治看向宁望舒。
“素商郡主，擒住突厥杀手你功不可没。想要什么赏赐你说。”
宁望舒跪在李治面前。
“皇上，能不能赏我一个自由选择夫婿的权力。我虽然是来和亲，但是不喜欢被强迫和自己不爱的人成亲。我的夫婿可以是王公贵族，也可以是一介平民。只要是和我两情相悦我不在乎他的身份…”
李治的声音温柔起来。
“如果是皇宫贵族也就罢了，要真的是一个平民百姓就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一份真挚的爱情是无价的。”
李治突然想起宁望舒曾经说过此类的话。
“你说话的口气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好，允你了。”
“谢皇上…。皇上，我能不能去看那些杀手被行刑。”
“我们一起去…”
宁望舒和李治站在城墙上，刑场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狄仁杰和孟锦书是监斩官，一声令下。几个人被五马分尸，场面一度血腥。宁望舒跪在地上，眼睛闭着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着洛素商的名字…
“素商郡主，杀你的人被处决了，你安息吧！”
李治叫刘公公把宁望舒扶起来。
“刘公公，快把素商郡主扶起来。素商郡主，明天才是你真正进宫面圣的日子。我现在找人送你回郡主别苑去。”
狄仁杰和孟锦书来向李治复命。
“皇上，人犯已经全部处决。”
“好…狄仁杰，你送郡主回别苑。”
狄仁杰带着洛素商出了宫门。
“素商郡主，你是要回别苑还是逛逛长安城…”
“今天太累了，我要回去准备明天面圣。改天再逛吧！”
宁望舒只是找了个借口逃避，毕竟她害怕和狄仁杰相处。时间久了，她的真实身份会被看出了。
第二天，宁望舒一身华服精致的妆容在众朝臣的注视下参拜李治。
刚踏进大殿，张宇安站不住了。
“小舒…”
狄仁杰紧紧按住他。
“冷静点，她不是小舒。是勃辽来大唐和亲的素商郡主…”
“不，她就是小舒，她就是小舒…”
李治看到宁望舒激动得从龙椅上站起来。
“宁望舒…”
李明上前安抚李治。
“皇兄，她不是宁姑娘。”
李治甩开李明的手，狄仁杰又赶紧拦着。
“皇上，她确实不是小舒。”
宁望舒跪在地上。
“参见皇上。”
李治激动的心还没有平复，走到宁望舒面前端起她的头。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更加不淡定，转身走向龙位。
“素商郡主请起…”
宁望舒把洛素商要敬献的东西全部放到李治面前。
“皇上，这是我们勃辽敬献给大唐的一点薄礼。”
“户部，点收一下。”
李治和张宇安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宁望舒。
退朝后李治把宁望舒单独叫到书房。
“宁望舒，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说话别拐弯抹角。”
宁望舒跪在李治面前。
“皇上慧眼…”
李治放下手里的笔。
“所以死的人是素商郡主？能瞒过所有人说明你们两个确实长得很相似。”
“但…还是瞒不过皇上的慧眼。”
李治把宁望舒扶起来。
“所以你这辈子再也做不回宁望舒了，也包括你和狄仁杰他们的友谊也一并给埋葬了，还有你心里深爱的那个人。”
宁望舒回忆洛素商死时的情景。
“这件事改变了很多，我敬佩素商，即使医术精湛还是没有把她救回来。我能为她做的就是两国的和平。她能为了和平牺牲自己，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李治叹了口气，也不得不接受宁望舒是洛素商的事实。
“皇上，我可以以素商郡主的身份接管原来的一切吗？包括舒声书院的孩子。”
“他们本来就是你的责任，只要不暴露身份就行。”
“谢皇上…”
“去吧，以素商郡主的身份去了解你和张宇安他们的宿缘吧！刚刚在朝堂上他也是坐立不安。一定要谨慎处理…”
宁望舒刚转身准备离开，李治突然叫住了她。
“宁望舒…，不…素商郡主。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李治看着宁望舒离开。
“有些人一直都想离开这个漩涡你却被这个漩涡越拉越深，宁望舒，往后余生你一个该怎么走啊！”
宁望舒回到郡主别苑，张宇安他们已等候多时。看着华服下和宁望舒一模一样洛素商…王悦忻跑了上去。
“小舒妹妹，真的是你，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和我们相认呢！你知道我们因为你的死到现在还没有平复心情。”
默儿拦住王悦忻。
“公子请自重。”
苏笑醒起身跪在宁望舒面前。
“参见郡主…”
宁望舒从他身边走过。
“我现在身在你们大唐，对我无需多礼，起来吧！默儿，去把俞将军请进来…”
陆小虎站了出来。
“素商郡主，我是陆小虎…狄大人跟我说，小舒有东西留给我。”
宁望舒从房间里拿出一包东西。
“宁姑娘临终所托，要我把这包东西交给你。你清点一下看有没有遗漏的…”
陆小虎打开包袱，宁望舒的手链…摄像机、还有宇光盘和一本手札。
陈楚声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眼里的洛素商。
“虽然像，眼神里没有小舒那般对生活的热情。”
默儿带着俞梓明走进客堂。
“郡主，俞将军带到。”
俞梓明单膝行礼。
“参见郡主。”
“俞将军，看看他们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俞梓明和陈楚声他们对视…
“陈楚声，苏笑醒、王悦忻、陆小虎、张宇安…真的是你们啊！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张宇安确认了一遍。
“你怎么会有记忆？”
“昨天陪郡主去鸿福寺遭遇杀手，头部受了重击醒来后就恢复记忆了。”
陈楚声检查俞梓明的头，确实被重力打过。
陆小虎接替了宁望舒寻找江灵泽的任务。
“现在我们只需找到江灵泽就可以回去了。可是穿越那天，我根本就没注意他长什么样子。俞梓明，你记得吗？”
“我也没太注意，只看见他胸前的工作牌上写着他的名字。”
有记忆的两个人记不起江灵泽的样子，宁望舒拿出一张染满鲜血的纸递给陆小虎。
“陆小虎，宁姑娘要我交给你的，我没有打开过，她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陆小虎打开一看。
“是她写的“舒声记。”陈楚声，你听着。”
陆小虎一字一字念出来。
“秋心离，待看雨后黄昏半伤情，离离暑云散，悠悠独自去。提壶易把清风当做酒，醉入红尘泪还休。
今心念，伴卿三杯两盏淡时因，怜夜冷孀娥，思相伴孤灯。手拿长箫吹奏与君好，走留忧伤皆悔恨。
灵魂孤舟在黑夜里来来回回无处栖身。薄凉的心在绝望里寻寻觅觅黯然销魂。楚楚动人的模样如何惹人怜悯，相看不语。
若把梦揉碎扔在繁华中成灰随风而行。能够重头能够停留一败涂地永远不悔。挣脱情感束缚还之一世清静，恋声情尽…”
陈楚声抢过歌词，念了又念…
“恋声情尽。决绝且干脆。”
王悦忻一把抓着陈楚声，压在心里的情绪瞬间发泄出来。
“小舒到死都还盼着你能给她一点爱，你到底那里值得小舒那样付出…”
张宇安拉开王悦忻。
“郡主，小舒有没有话留给我们？”
“她说本来是想和你们有个好的结果，奈何…魂归冥漠魄归泉，却怕青蛾误少年。三尺孤坟何处是，每逢寒食一潸然。对不起你们…”
“她为我们而来，又抛弃了我们。”
陆小虎翻开宁望舒写的手札。
“这是小舒的手扎，写的都是我们几个。陈楚声，不管…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很爱你，至少你是懂我是爱你的。在二十一世纪成熟稳重下藏着幽默风趣，为什么到了大唐变得沉默寡言了呢。你可以忘了你舞台上的深情，可以忘了舞台上的自我。你的初心是藏在内心深处的呀！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快乐起来呢！”
陆小虎把手扎递给张宇安…
“接下来是写你的。”
张宇安看着写自己的那一页。
“张宇安和陆小虎，人称降智兄弟，可是每当看到他在战场上骁勇善战，谁又能想到他其实就是为了迎合大众的口味而改变自己。我还是喜欢真实的他们，不为谁改变。”
张宇安念完看着王悦忻，王悦忻很自觉打开。
“王悦忻，曾经把爱握在手里当做整个世界的人。当这份爱走到尽头支离破碎时，他依然不悔当初的情深。哪怕世人对他只有谴责，若再来一次，他不会让爱情的轨迹发生变化。苏笑醒，到你了。”
苏笑醒颤颤巍巍接过手札。
“苏笑醒…一个很有度量的人。看过他很多采访的视频，最佩服的就是他富而不骄、胜而不熬、败而不馁的精神。曾经心疼他对所有人的宽宏大量，同情他对所有人的不计前嫌。”
苏笑醒转身擦了擦眼泪把手扎递给陆小虎。
“陆小虎，一个颜值与才华并进的男子，一首雪落下的声音落在地上只听见他的心声。初听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他的每一首杰作写的都是他自己，却没有人倾听过他的心。”
俞梓明看到自己的名字。
“我也有。俞梓明，努力就一定有收获，即便满身伤痕也是努力的见证。如果你们兄弟心意相通，祈求你早点归来吧！”
几个人沉默了，狄仁杰带着秦千凝他们三个来拜访。
程潇卉看见和宁望舒一模一样的素商上去就抓着她的手。
“宁姐姐…”
狄仁杰把她拉开。
“她是素商郡主。”
秦千凝果然是大家闺秀。
“参见素商郡主。”
罗燕仔细打量一番。
“太熟悉了，就连身上的味道都一样…”
默儿端上来茶水，程潇卉把她拉到角落。
“你确定她是素商郡主？”
默儿点点头。
“我伺候郡主几年了，她要不是我们郡主我早就发现了。”
程潇卉还是不死心，扒开宁望舒的衣服。
“胸口的伤怎么变成这样了，罗姐姐你来看看是不是上次在战场上箭伤。”
罗燕按压着伤口。
“看不出来，如果是上次在战场上的箭伤，就要在原来的伤疤上刺更深的伤。那是巨痛无比…”
宁望舒怒吼了一声。
“你们太放肆了，上来就扒我的衣服。还在我身上到处按来按去，这是你们大唐待人的礼仪吗？”
张宇安赶紧替罗燕给素商道歉。
“郡主莫要动怒，她是把你当成小舒了。你不了解我们和小舒的感情，请看在她没有恶意的份上别跟她计较。”
“算了算了，下不为例。宁姑娘的遗物你们也拿到，我就不留几位了，几位请吧！默儿，送客…”
宁望舒走进后堂，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煎熬。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程潇卉还时不时回头。
“程妹妹罗妹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事已成定局，我只能戴着素商郡主的面具活着。”
默儿回来看到宁望舒泪流满面。
“郡主这是怎么了。”
“被他们的感情感动了。”
“我也很感动，虽然宁姑娘不在了，但是有这么多人记挂着她，她是幸福的。”
陈楚声一个人跑到宁望舒的坟前，照着摄像机里那个单独的视频把那首成名曲唱了一遍。
一口喝光一壶酒，醉梦中他看到了宁望舒。
“小舒，你来了……”
陈楚声倒在宁望舒怀里，宁望舒看着自己的坟墓。
“宁望舒，你安息吧！”
揪心的场面莫过于对自己说句安息，活着的人不敢与真面目示人。世人眼里只有洛素商，世人心里只记得宁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