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86（2 / 2）

“你……”</p>

秦征咬着牙，言语有些生?硬，“我以?为我从前已与?你说得很清楚，而今我明知被利用，明知这是一场必败的死局，却还是到此……”</p>

“洛久瑶，我还要如何才算对你表明心迹……我对你……你真的……一无所知么？”</p>

廊道中忽有风声穿过，秦征手中的提灯便被这一阵冷风吹熄了?。</p>

杂乱的影晃动一瞬，一片黑暗中，洛久瑶停下脚步。</p>

可灯灭之际的脚步声却好像错觉，廊道重新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清晰可闻。</p>

洛久瑶悄声抚上袖间短刀：“秦征，你在说什么疯话。”</p>

秦征却笑了?，走?近她几步。</p>

“是啊殿下，我早在重回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疯了?。”</p>

“我曾经用尽全力挣脱的一切，在崇昌时所受的冷眼，到燕京为质子的身不?由己，我看着我的母亲又?一次死在我眼前，我没有继任秦王，她的尸身便直到如今都无法迁入王陵，还孤零零地葬在崇山的山岭。”</p>

“曾经的不?堪与?窘境都在我身上重演，我却连摆脱它们的筹码都尚未拿到手中……”</p>

“可洛久瑶……”</p>

“你或许不?知道，在长景殿看到你的时候，我竟抱有一丝细微的庆幸。”</p>

“我庆幸你还活着，却又?失望于?我所见到的人?不?是你。我见到你那样?柔顺温驯，见到你对那些人?屈膝俯首的时候，我曾想杀了?你。”</p>

“你不?该是这样?的。”</p>

秦征的言语陡然锐利，他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攥住洛久瑶的腕。</p>

“但后来我知道，你就是我所见过的那个人?。”</p>

“所以?我不?打算杀你，也?不?打算放手。”</p>

腕间传来阵阵疼痛，秦征的力气很大，指节紧紧束缚着她，好似要将她的腕骨都捏碎。</p>

洛久瑶忍住痛意，稳了?稳嗓音道：“秦征，你曾杀我，以?箭刺我，为一己私欲私自求下婚旨，后又?因清台寺一事间接让兄长为我顶了?罪……从始至终，你我之间都不?相?为谋。”</p>

“没关系的，殿下。”</p>

秦征却将她的腕攥得更紧，“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我所得的，我能攥在手中的，本就全是从来都不?属于?我的东西。”</p>

话音未落，秦征的手臂忽而松力，刃光几乎贴擦着划过他的脖颈。</p>

但洛久瑶终究没能伤他，她的动作虽快，却快不?过提早埋伏在此地的道道暗影。被挟制住的一瞬，短刀掉落在地的声响淹没在黑暗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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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洞更深处，洛久瑶扫视周遭一圈守卫，最终将视线停在不?远处的秦征身上。</p>

秦征坐在石门前，面前是才燃起的一盏小灯，烛火幽幽，照亮此间方寸。</p>

他颈侧经她的短刀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此刻还在流血，却浑然不?在意似的，任凭细小的血流渗尽衣领中。</p>

洛久瑶的周身并?无束缚，起身走?到他身畔。</p>

她立在他身畔，问：“诓骗我与?你谈话，挟持我来这里，却不?绑我？”</p>

秦征本对脚步声无知无觉，听了?她的话才猛然回神。</p>

“你走?不?掉。”</p>

他的言辞没有再如此前那般激烈，洛久瑶又?道：“可你来了?北地，你也?走?不?掉了?。”</p>

秦征回首看她：“我是否走?得掉，什么时候才能走?得掉，要看沈林找来这里的速度，与?他能否给?我满意的筹码了?。”</p>

洛久瑶心下明了?，秦征这是要用她做质与?沈家谈判，来换取回西境的生?路。</p>

踏足北地本就是一场死局，死局之下鱼死网破，换做是她也?会这样?做。</p>

于?是她弯身，在烛火旁坐了?下来。</p>

秦征颇有些意外?，他侧首，隔着烛火的暖光看了?她一会儿。</p>

洛久瑶却没在意秦征的目光，她坐在他的对面，这才看清，他的掌心里始终捧着一枚玉佩。</p>

很熟悉的白玉，白中染红，像是落进去?的一点血。</p>

是她在燕京见过的，他曾想以?此玉赠她。</p>

洛久瑶看着那枚玉佩，忽然问：“秦征，你为什么去?燕京？”</p>

明明已经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明明西境众所周知，他是秦王的发妻所生?，是秦王的长子。</p>

只要他不?想，有千百种方法推脱掉这桩命运。</p>

洛久瑶不?明白他的想法。</p>

秦征将白玉握在手心，一时没能应答。</p>

为了?什么……他还记得，最初他来燕京，是为笼络势力，以?此继任秦王，为了?能将母亲的坟墓迁入王陵。</p>

他生?在父亲尚未夺得王位的继任权时，彼时母亲温顺，父亲严苛几乎不?近人?情，他在斥责中被养大，也?在淡漠的环境下见到父亲的残忍，成为上位者后的绝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