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父亲24（1 / 2）

师傅越往下面说越伤感，连眼睛都微微泛红，也不看着李宏武，好像在自说自话沉浸自己世界中。

“自从绍林哥去世后，阿龙子的命真的很苦。我回村没多久，你奶奶就病了，花了不少钱也没有治好。

村里有老人就提出冲喜这办法，阿龙子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他觉得不管这个办法有没有用，他希望你奶奶可以看见他娶妻生子。

绍林哥虽然留下不少家底，但经不起这几年折腾。我那时刚结婚没多久，阿龙子就提着两斤米酒找我。

小九，你根本不知道你爸阿龙子最喜欢喝米酒，他从七八岁开始跟着我玩的时候就喜欢喝米酒了，他现在不怎么喝米酒是为省钱。

我现在还记得我和阿龙子两人就搞点花生米，聊起以前小时候的往事，一人喝了一斤左右的米酒。

我们俩再抽上两筒水烟，酒酣烟爽后，阿龙子跟我提出借三十大洋，说把家里的水田卖了就还给我。

我知道他借钱是想用来给你奶奶买药和结婚，我当时也有不少家底，就给他拿了三十块大洋。

后来，阿龙子没过多久就结婚了，你奶奶也拖到第一孙子出世才去世。

阿龙子把绍林哥留下二十几亩水田和两个鱼塘，只留下三亩水田一个鱼塘其他都卖了，他还了我三十块大洋，剩下的钱给你奶奶作灾（法事），让你奶奶风风光光下葬。”

师傅虽然情绪很低落，可是还在滔滔不绝讲父亲故事，李宏武也有些搞不懂了，难道就是因为父亲说了师傅的往事。师傅也想把父亲老底掀翻，按道理师父他老人家没有那么小气的。

“阿龙子也有一些好运气，他变卖田产不久，时局就风云突变。他也正式当家做主，以前虽然也算他当家，之前你奶奶还在就是家里的主心骨。

阿龙子一边拉扯弟弟妹妹，他自己也要照顾老婆孩子，可能压力大养成说一不二大家长做派。

他给你十叔、满叔娶了媳妇成了家，但没有分家还是在一起过，为后来三兄弟反目成仇埋下祸根。

阿龙子治家理念按人头平均分配，他这个理念很好，据说在乡里（公社）学的。他当时是我们李村学习典型积极分子（其实因为有东西领）经常被派去乡里（公社）参加学习。

阿龙子回来喜欢开家庭会议，传达在乡里（公社）学习内容，发表自己心得体会。让大家每个月的劳动所得都拿出上交，除开每月伙食费，然后按人头重新分配。

你满叔李建奇因为有竹编手艺，赚收入多一些，阿龙子养鱼也有不少收入，你十叔李建明相对收入少一些。

三兄弟关系本来不错，你满婶觉得他们太吃亏了，她就怂恿你满叔不要完全上交，跟你十叔上交数目相同就可以了。

阿龙子觉得都是自己的亲兄弟，从来不打埋伏，每次上交的钱都是最多。你妈朱萍其实也一肚意见，只在阿龙子面前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你十婶慢慢发现有些不对劲，在一次家庭会议上，开始发飙指出你满叔私藏小金库。

你满婶指责你十叔赚钱少诸如此类的话，会议上火药味十足，连你满叔和十叔面红耳赤互相指责对方。

阿龙子一看会议开成这样子，他说一堆兄弟要团结、兄弟要同心之类的话。

他刚说完下面又继续吵，你妈朱萍心里也一肚子火压了又压，看大家吵这么厉害，她也爆发了指责其他两个妯娌的不是。

阿龙子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他是按照乡里（公社）指导思想按人头分配。现在搞大家都不满意，兄弟妯娌之间互相指责，连他自己老婆朱萍也加入战场。

阿龙子眼看就打起来，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先提议先散会，下次再议，你满婶和十婶两个妯娌就指责阿龙子做事不公平。

你满婶认为“他们多赚凭什么拿出来分。”

你十婶认为“阿龙子承诺过按人头分钱，现在你满叔坏规矩也不处理，这是分明在包庇你满叔一家。”

你妈朱萍其实也想指责“阿龙子对他们这个小家不公平，多赚的钱为什么跟他们两家分。”

阿龙子里外不是一人，都觉得他不公平，他不知道错在哪里所有人对他不满意。

他也不管在吵架的众人，直接跑来祠堂找到我哭诉。

阿龙子问我有没有解决办法，我说办法只有一个“分家”，他还不死心，又追问我有没有除了分家以外的方法。我还是说：我还没有。”

师傅不今天知道是怎么了，起码转了五六种表情，有怀念、沉默、微笑、大笑，童真、伤感。忽然师傅一脸严肃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小九，你有没有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