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离别诗229(1 / 2)

  季徯秩从那人的神情中咂摸出一丝可怜滋味,但这念头还来不及细细琢磨就消散得一干二净,因为宋诀陵同他说:

  “况溟,你情不情愿回缱都?”

  季徯秩这回倒是没愣,只是从从容容地问宋诀陵,道:“缘何?”

  “我们缺些在缱都扎根的人手。”宋诀陵这次应得倒很是爽快。

  “你有几成把握我能回去?”

  “十成。”宋诀陵笑声朗然,“况溟,魏盛熠他信你,你若言你要回缱都他定不会拦你。”

  季徯秩冷笑一声,仰面盯着眼前那双凤眼:“你也知他信我,怎不知我安居稷州一半是不愿负他。”

  “你登了江家的船,便已负了魏盛熠。”宋诀陵熟练地捻去粘在季徯秩发尖的几点雪,“你这梦做得太沉,是时候醒醒了。”

  季徯秩垂下眉睫,没有认命似的颓丧,只心平气和地寻了别的话路,道:

  “这么久了,不知虞熹过得如何……他这年纪最易长个儿,良久未见,不知他长成什么样了。”

  宋诀陵先是沉默半晌,后来把手搭在季徯秩的肩头又拍了好长时间才开口。他问季徯秩知道吗,虞熹自个儿寻人净了身。

  净身。

  净身。

  望之不似人身。

  猛寒攀上了季徯秩的骨,痛得他发懵——这稷州原也藏着冰窟么?怎么阵阵寒意冰得他骨肉剥离,冻得他肝肠寸断。

  季徯秩双唇抖着,张合半晌,最后只恍恍惚惚地拧着眉落下一声沉沉的“何时”。

  “你回稷州后不久。”

  “为何我从未听闻?”季徯秩愣愣地瞧着青石地上半融半凝的雪,“我当真不堪。”

  宋诀陵干笑几声,道:“怎么扯到那儿去了?要我说,他就是什么样的话说给什么样的人听。我人坏,自然该听坏话;你人好,自然就该听好话。虞熹他何时不是向你讨夸奖,向我讨骂?他觉着那事上不得台面,自然同我说。我装着那些坏的、脏的东西,背去遍地白骨的鼎州埋了。你若拎着那些东西回了稷州,岂非脏了这宝地的清泉翠柳。”

  “这像话吗?”季徯秩将头朝一旁斜了斜躲开了宋诀陵近乎要抚上他脸儿的手,“你还是趁我未动怒之前尽快收手。”

  “可不就是仗着你脾气好为非作歹?”

  宋诀陵虽是扑了空,但他除了觉着手心空落落外,倒也没别的什么情绪。他利落地将手收了回去,迎着风雪叹出轻不可闻的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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