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李代桃僵(1 / 2)

  他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靳仪图,看他在烛影下阴鸷讥诮的黑眸,脸上溅的血凝固成痣,薄唇抿死,嘴角天生自带的微卷,如今在他眼中竟是何等戏虐。

  眼神黯着光,只把火苗映在其中,烧着他的心脏脾肺,任凭五脏六腑声嘶力竭的叫喊。

  辩不出声。

  他说得对。

  他说的没错啊。

  像个该被打进十八层地狱的罪人仰望着阎罗大王,项穆清直至这时,才终意识到他可是靳仪图啊,是一夜斩百人的恶鬼,是活剥人皮,是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的活鬼煞。

  我竟还曾有过错意,竟还妄想过驯服,竟以为能触其软肋……

  是我错了,靳仪图不是猎犬,也不是孤狼。

  是啖骨肉,饮人血的魔。

  “靳仪图……”项穆清心疼得连咬牙吐字的力气都没有。

  “别逼我恨你。”

  “谁又在乎。”

  靳仪图挎上剑,推门出去前留的最后一抹蔑视,下三白的眼冷得碎了骨头。

  两日后。

  画良之在院内舒展拳脚,看眼前扑腾下来一只鸽子。

  他抓了鸽子递给抱着暖炉,用纱布裹成粽子栽歪在榻上的桂弘面前。

  第70章 李代桃僵

  其实这疯子也没伤得那般浮夸,不过金枝玉叶,娇惯,哼唧,赖皮,得好生养。

  几日下来,画良之不禁生了好奇心,为何桂弘杀了人,都没有半个官府的人来追抓,而他也像知道似的,怪不得自己怎么催他跑他都不肯挪窝。

  就算是陛下不想把事儿闹大,可桂弘这当千刀万剐的疯子,不得不说,能如此平安活着,那简直就已经是陛下几近极致的偏爱佳宠了。

  许是那老父亲知道自己一念之差害死亲生儿子,便将一切赎罪的心思,自责的心思,未尽的悔念,全强行加在他身上了?

  反正他也闹不到哪儿去,顶多杀个人了,还阴差阳错当成净了逆党,如此一想,倒还真没抓他的理由。

  呵,他若不是个疯子啊,嫉妒心重的大皇子估计要忌惮得暗下杀他千次。

  桂弘闭着眼,连挪个屁股都要哎呦吟上几声,苦个脸让他读了。

  这些日子的风平浪静,画良之虽意料到是陛下有意压了风头,可他不觉得桂弘白闹了,但信中所言,这些日陛下常留于德惠娘娘的寝殿,许久没召过大皇子共议国事。

  看来信任的桥,已经裂了缝。

  不过意料之外的是,最后一排字。

  侯卫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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