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1 / 2)

“外面确实冷,你穿得太薄了。”

他自上而下的扫了一遍她身上的衣服,“你以为这是地中海吗。”

如月·早关了体表温度显示·枫:“我确实刚刚还在西班牙,嗯……你等等,我换个衣服。”

然后他就看到,这人噼里啪啦拿了一堆毛衣外套出来。

……所以,就不能换好了再过来吗,他又不是没煮熟的鸭子,会自己扑腾着翅膀飞走。

终于,在他有没有都没区别的参考意见下,她换好了要出去的衣服。

一身红红绿绿,闪得人有些眼疼的大花衣服。

所以在黑衣组织的时候,她还是收敛了啊。

真该庆幸,他所选择的这个地方没有多少人会来,不然估计脸都没地方丢了。

“走呀!”

她站在门旁催促着他。

而他,他最终还是屈服了。

算了,至少脸是好看的,时尚完成度全都靠脸,而且就算他说了,她也百分百不会改。

“来了。”

他答道。

雪还在继续下着,并且好像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人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马上便变得冰冰凉,只有交握在一起的手,还带着暖意。

最终,他们站在森林的最边缘,站在那片冰封住了的世界第一深湖前。

“我说了,冬天没有什么好看的。”

琴酒一边说着话,热气从他的嘴边飘出来,转瞬间便凝成了白雾。

“你想要在这鬼天气看到鲸鱼,除非天降奇迹。”

白雾继续上扬,于他低垂着的睫毛上凝成了一片片冰。

“感觉这个冰层还蛮厚的。”

如月枫抬起脚踩上去,系统播报:【冰厚1.3米,可以自由玩耍~】

她仗着自己的平衡度不错,松开琴酒的手,呲溜一下子就划出去很远。

——早知道她要来玩冰,那就带着冰刀出来了。

琴酒一边面无表情的把被松开的那只手重新揣回兜里,一边也跟着划了出去。

或许冰原上长大的孩子都自带滑冰天赋,他双手插在兜里,不紧不慢的跟在划来划去的她身后。

感觉很像冰场上的教练,这是可以说的吗。

如月枫刚一转过头来,看到的就是在酒厂杀了三年鱼的琴师傅冷酷的表情。

她刚开始的那一阵新鲜劲过去了,于中心处站定,对着他伸出手来,“抱歉抱歉,我光顾着自己玩了。”

而他看了一眼她这个手势,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接下来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他看到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跃跃欲试,然后说道:

“来跳舞吧,琴酱!”

没错,她还是不死心的想要拿到音乐舞蹈的成就!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他几乎是在叹气了,“我跟你说了我不会跳。”

但她对此也就是笑笑,向前一步将他揣在兜里的两只手捞出来,“你跟着我跳就行。”

红发姑娘清了清嗓子,“Расцветалияблониигруши(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是《喀秋莎》的歌词。

但是,跑调了。

他听着这首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歌,莫名的有些想笑。

她什么时候还学了俄语?发音还挺标准。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这么做呢,看不透啊。

他的双手被她拉着,双脚也跟着在冰封的湖面上划动着,嘴上不由自主的,接上了这句跑调的歌的下一句歌词:

“Поплылитуманы надрекой(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她的声音清脆,但跑调跑到了西伯利亚,他的声音低沉,但每个词都在调上,精准得不行。

甚至,在他的带领下,她跑调的歌声也慢慢的趋近于正确。

歌曲伴随着他们之间完全不像是舞蹈的舞蹈,慢慢的进行着。

若说喀秋莎的歌声是温暖的春光,那么玛莲娜的歌声,便是晒死人不偿命的夏日烈阳。

她足够热烈,足够耀眼,就如同一轮熊熊燃烧的太阳,使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那种光吸引得人不住的靠近,但又担心会被灼伤,心中不自觉得发出哀鸣。

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隐约听到了鲸鱼的声音?

正巧到转身的时刻,他下意识的顺着那声音往那边看去——

贝加尔湖的冰面仍是冰封着的状态,看上去完完全全没有一丝要解冻的可能性。

但在这冰面上,却出现了一片于海浪中不时的跃出水面的鲸群。

这些自然的精灵们,雀跃的,喜悦的,从海面上喷出来水柱,玩得不亦乐乎。

【时间:30分钟后,地点:贝加尔湖中心,人物:黑泽阵,玛莲娜·斯科迪亚】

【发生行为:共同观看迁徙的鲸群于湖面上的投影】

——别忘了,她可是还一直加载着【特殊职业:书记员】呢。

如月枫看向正凝视着那些投影的琴酒,勾起了个笑来,伸出手抬到他的脸庞,握成拳,又猛地松开,就像是绽放开来的烟花一样,说道:

“看,奇迹~”

而他转过头来,望进那双比世界最深的湖还要深的蓝眼睛中,也勾起唇来,说道:

“是啊,奇迹。”

她便是他此生所遇最大的奇迹。

--------------------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文中写了,但我还是标注一下,文中两句歌词都来自喀秋莎。

写这章的时候刚看完陀翁的罪与罚,嗯……嗯!

狱寺隼人从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回到这个地方。

彭格列过去的驻地在西西里,于这里不算特别近,也不算特别远,也就是跨着片海。

而以前他在意大利的时候,都刻意的避开这里不回来,没想到等离开了之后,却又回来了。

地中海的十月完全算不上冷,甚至还有几分夏天所剩下的炎热。

他穿着一身白衬衫,下面穿着西裤,左手拎着些吃的,右手夹着一束扎好了的mimosa花束。

一般来说,要是去坟前献花,应该带的是菊花之类的,但他不知怎么的,觉得母亲应该不会喜欢那种花。

mimosa是一种黄色的小花,原来只在3、4月份开放,而在现在则是全年都有。

这是献给女人的花,毕竟母亲在被迫成为他的母亲之前,首先是个女人。

狱寺隼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这里距离墓地还有5公里左右的车程,而墓地附近是买不到这些贡品的,所以他才会现在这边的小镇上采购。

一般来说,去给死人上供,应该带上些那人生前所喜欢吃的东西的。

但很惭愧,母亲对于他的喜恶了如指掌,但他对于她所喜欢的所讨厌的,却是一无所知。

……更别说,他后来还干了那个该死的老东西的职业——黑手党。

这也是他过去一直都不愿来这里的原因。

他害怕自己母亲的在天之灵,看到她所喜爱的小孩,非但没有成为她所期望的钢琴家,还成了间接害死她的黑手党之后,会失望至极。

说到钢琴。

从彭格列宣布转型上岸到现在,他已经快有六、七年没有碰过钢琴了。

都说音乐能够宣泄出自己无法释然的情感,但他却不需要。

在数不清的战斗中,狂暴的岚之火焰已经将他给耗尽了。

但即使他有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碰过钢琴,他也要说——现在这个正在弹钢琴的人弹的跑调了!!!

明明是最基础最简单的一首卡农,这人是怎么弹出这么刁钻的调子的!

这曲子他5岁的时候,可是就已经能够弹得行云流水的了啊!

狱寺隼人忍不住地抬起头来,望向钢琴声所传来的地方——

那是咖啡厅的二楼,有个半敞开着状态的落地窗阳台。

阳台上的东西不多,一架通体雪白的三角钢琴,和一个坐在钢琴前弹着钢琴的红发姑娘。

而一楼的彪悍姐们和爷们,正端着隔壁店里的披萨,一边啃着,一边为自己喜欢的球队呐喊助威。

很显然,若是楼下的人并不是挤在一起看足球的实况,而是单纯听楼上的钢琴声,他们估计都不会是这个反应。

狱寺隼人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啪的一下断开了链接。

而等他重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咖啡厅2楼的入口处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