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平天国的南王1(1 / 2)

冯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座三丈见方的大帐中。自已躺在一张破棉被上,大半个棉被上看起来都是暗红色的,似乎被鲜血染红过。一张不算宽的榆木床,挂着淡黄色的粗布帷帐,床头摆放着一个兵器架,上面放着一杆鸟铳和火药袋,还放着一把腰刀,腰刀似乎有些年头,刀把处的布条呈现出暗红色,像是鲜血染红的一般。离着床五步远有一张八仙桌,估计是被当作文案使,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和一个方盒,里面放着一些令牌一样的东西。大帐的两侧放着几张马扎,整个大帐显得空空荡荡的。

过了半晌,冯云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伴随着咳嗽左侧腹部传来钻心的刺痛,低头一看确见到整个腹部缠绕着一圈厚厚的白色纱布,此时却是因为鲜血的侵染变得暗红,一股眩晕感传来,眼前一黑遍不省人事。

“千岁,千岁醒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这时突然从帐外探出了头,然后一边往外跑去一边大喊着:“千岁醒了,千岁醒了!”。顿时整个死气沉沉的营地躁动起来。

半晌后两名健壮的汉子和一个老者站在了大帐内。站在左侧的汉子问道:“九儿,你确定刚刚千岁醒了吗?”。“嗯!刚刚九儿听到屋内有咳嗽声,便想起来三叔的交代,千岁一醒就立马叫您”。九儿一边回答着汉子,一边伸着头往里看着,却发现屋内的冯云依旧躺着不动。

老者走上近前先是摸了摸冯云的额头,又看了看冯云腹部的伤口,然后便号起了脉。”真乃天佑之人啊!老朽行医三十余年,却从未见过如此伤势还依旧能活下来的人!"

“您是说千岁殿下撑过来了?可为何还是昏迷不醒?”九儿一边从汉子的后面探出脑袋,一边担心的问着老者。

“九儿不得无礼!”被唤作三叔的汉子出口训斥道,但眼神里却也充满着不解的看着老者。

老者微笑着摸了摸胡须笑道:“千岁伤势太重,又失血过多,所以才昏睡不醒,但现在高烧已消,伤口也没有化脓,接下来只需要安心修养,老朽开几副方子,不出三日即可醒来”。

说罢一边站起身来一边朝着九儿吩咐到:“伤口的布需要更换了,待会你用清水再将千岁的伤口清洗一遍,然后换上干净的布。”众人闻言皆是长出了一口气。

一直未曾开口的汉子此时朝着老者拱手说到:“此次全赖先生圣手,待千岁醒来必厚谢先生,这几日还望先生屈居于此,冒犯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老者笑着摆了摆手:“厚谢就不用了,还望到时候诸位能放老者离开即可”。说罢便走了出去。

“九儿,你跟着李先生去拿方子,回头找你世名叔抓药,煎好了给千岁服下“,三叔吩咐着九儿。九儿点了点头随着老者而去。

“王兄,此次天佑千岁,总算吉人自有福缘,可眼下这营中乱糟糟的,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被九儿唤作三叔的汉子一边目送李先生离去,一边开口问道。

三叔是冯云山的堂弟冯云海。被问的汉子姓王单名一个林字,原是广东花县人,与太平天国的南王冯云山同乡,自幼便与其在私塾一起读书。

王林沉默了片刻道:“还是把各个旅帅们叫来一起议一下吧”。

片刻之后,一座行军营帐中挤满了人,说是行军营帐,其实只是有个顶而已,昨日大军连夜撤退,却是连军帐都没来得及收拾。大家的脸上虽然满是担忧,但眼神中确实轻松了不少,毕竟刚刚传令的人已经说了:千岁撑了过来,虽然依旧昏迷,但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即可恢复,此刻大家正小声议论着。

冯云海抬头看了一眼众人,而后开口道:”想必诸位已经知晓,千岁醒了过来,这是大好的消息,天佑千岁,天佑我天国,如此伤势都奈何不了千岁,我等必能杀灭清妖,建立地上天国。”众人闻言皆是神色一震,齐声颂道:“天佑千岁,天佑天国!”

“冯旅帅,你管着后勤杂务,现在营中还有多少存粮辎重?”冯云海朝着一位汉子问道。

“禀军帅,目前营中有金子35两,银子8000余两,米300石,番薯120石,丝绸12匹,麻布35匹,大车12架,小车50架,还有5头猪,12只羊,其余鸡鸭家禽共计100余只。”坐在冯云海左侧掌管后勤的冯世名起身拱手答道。

冯云海摆了摆手示意冯世名坐下,而后转头望向右后侧的人问道:“张旅帅,你管着妇孺营,现在妇孺营是个什么情况?”。

那右后侧走出一人,是个二十来岁英气逼人的女子,身高六尺有余,却是妇孺营的旅帅张子英,张子英走上前拱手道:“秉军帅,目前妇孺营共计有2451人,其中壮年健硕妇人1084人,半大小子679人,半大丫头312人,其余便是些老妇和幼童。但营中缺衣少粮,最近下了雨,山中渐寒,再这样下去恐怕还要折损不少人。”

冯云海点了点头道:“眼下各营皆是缺衣少粮,但东王既然将妇孺营交予我部看护,我等自当照顾,冯旅帅,回头给妇孺营的粮食增加两成,入秋了天气渐凉,再给麻布15匹。”掌管后勤杂务的冯世名虽然脸上显出为难之色,但想了想还是点头称是。

冯云海接着问道:”探子营最近可有消息传来?”

探子营的旅帅王鑫拱手答道:“散出去的探子还未曾归营,此地偏僻,山路难行,估摸着明日会有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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