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这就猜到了?9(1 / 2)

第9章这就猜到了?

黑色迈巴赫慢慢消失在雨幕之中,谢忱收回视线,打开自己的车门。

“喜欢啊?”薛雨楼站在檐下一盏昏黄的灯光里。

谢忱没有接这话,坐上车子说:“走了。”

薛雨楼的声音夹着雨意,在车门关闭的最后一刻落了进来,“不容易的。”

车子离开风雨中摇曳狰狞的花园,助理小舟问:“忱哥,回紫薇院吗?”

“不回了,直接去机场酒店,方便明早飞。”谢忱说。

车子驶上高架,一路向南,整个城市在大雨之中快速后退。

闪烁霓虹里,谢忱又想起了六年前的那场初遇,那是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一个人的经久难忘。

它在回忆里被上了色,也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落寞初恋。

谢忱小时候因为父母的工作,客串过几部电影,也算是童星出道,后来回归学校,专心学业,直到考上戏剧学院,才又重新走入这一行。

十九岁那年的春天,他上大一,接了成年以来的第一部电影,演一个家庭破碎下病态的高中生。

高中生在经历了,父亲母亲对婚姻的双重背叛后,万念俱灰,将自己缩在一辆小小的卡丁车里,一圈又一圈地驰骋,好像要这样开到地老天荒,开到世界尽头一样。

卡丁车的赛道是循环的,一圈又一圈,反而永远把他困在了那段黑暗的时光里。

他为了演好这个角色,在城郊的卡丁车俱乐部请了专业教练学习。

第一次上课就被拦在了外面,工作人员说:“现在有贵宾包场,请您下次再来,我们多赠送您两节课。”

“包场结束以后,能上课吗?”

“可以的。”工作人员看了一下时间说,“大约还需要两个小时。”

“没关系,我在休息室等一下。”电影开拍在即,他等不起课程一拖再拖地往后延。

休息室在跑道边上,正好可以看看,这个临时包场的霸道贵宾,到底什么样子。

他坐在二楼休息室靠窗的沙发上,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整个赛道空空如也,只有一辆红色的车子在一圈又一圈地跑。

天边乌云笼罩,暗沉沉的,这一刻,剧本里那个执拗的高中生,好像活了过来,就在眼前这条赛道上,没日没夜地开,不管风雨欲来,不管黑夜罩临。

然而,不同的是,现在的场外,穿着黑色制服的俱乐部工作人员,整整齐齐站了两排,等待着随时上前服务。

二十分钟后,红色车子开了过来,一个急刹,停在出口。

两名看上去是管理层的工作人员,急忙迎上去。

身高腿长的车手,从贴在地面上的卡丁车里迈出来,红色赛车服裹在身上,性感又漂亮。

从电影人的角度看,是一具充满张力的身体。

那人摘下头盔,微微仰起头,甩了甩头发。

这一刻乌云退去,阳光落在他的脸上。

一张精致漂亮到不可思议的脸,突然暴露在谢忱的视线里,肌肤莹莹,如玉一般发着光。

周围一切在急速退去,只剩那个红衣少年在眯着眼睛看远方的天空,还有他自己犹如惊雷一般咚咚直响的心跳。

谢忱站在那里,全身发麻,动不了一下,怔怔看着楼下赛道上的少年,胸腔里被分不清是酸还是甜的情绪胀满。

少年很快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只有谢忱还一个人站在窗前,对着空荡荡的赛道,久久无法回神。

惊鸿一瞥,终身难忘。

后来,他跟教练打听过,得到的只是一句,贵宾信息有保密协议,俱乐部不能外泄。

那个少年身影,激起了谢忱迟来的青春萌动,频繁出现在深夜中,那些不可告人的春梦里。

那是他所有欲望的源头,是连名字都不可知的无妄。

他只能努力拍戏,希望有一天,红衣少年也能在银幕上看到他,记住他。

他认真演好每一个角色,想让他看到的是最好的谢忱,记住的也是最好的谢忱。

“忱哥,到了。”车子已经停在酒店停车场,小舟下车给他打开车门。

回忆被打断,回归现实。

想起来,今晚连好友都没加上,谢忱叹了一口气,边走边发信息。

「忱色无边:韩导,新戏拉个群啊。」

十分钟后,手机寂静无声,韩导像死了一样。

「忱色无边:随大编剧,拉个群,方便交流。」

又十分钟后,手机依然寂静无声,随云像韩导一样死了。

「忱色无边:商略,新戏拉个群。」

「请略微商量一下:我一个摄影拉群,算谋朝篡位吧?」

「忱色无边:不算。」

「请略微商量一下:你都男主了,你自己拉吧,深夜勿扰.jpg。」

「请略微商量一下:下面进入少儿不宜时间,请成年人保持自觉,互不打扰。」

「忱色无边:怎么,你也这么浪了?」

对面已死,保持了寂静无声的队形。

谢忱将手机扔在床上,直接放弃了,心中感叹,这群色.欲熏心的家伙,也特么太急了点儿。

他打开行李箱,拿上洗护用品,去洗手间冲澡。

二十分钟后,裹着浴巾出来,躺到床上,摸起手机,红点点在绿色图标右上角锃亮。

「韩陵:你特么有病吧!」

「随云浪飘:大半夜的,寂寞了就撸一把,别四处乱蹿。」

谢忱啧了一下,没准备回复。

一个稀奇古怪的群名,躺在最上面,「谢忱孤单寂寞群」。

「燕雁:怎么没拉清和进来?」

「许怀古:估计是没他微信吧?谁有,拉一下。」

「韩陵:我没有,你拉一下夏清和@忱色无边。」

行了,毁灭吧,我要是有他微信,还用得着让你们拉群?谢忱没回话,点开跟韩陵的聊天框,输入:你特么真快。

「韩陵:没你快。有二十分钟?」

后边是谢忱与商略的聊天截图。

谢忱咬了咬牙,倔强地给韩陵回了一个“还没开始。”

凉风带着湿意吹到背上,谢忱打了寒颤,起身披上睡袍,去关窗户。

窗外是平整广阔的机场,昏暗的灯光,照着雨丝飘飞,一架海航客机孤零零地立在雨中。

谢忱落在窗户上的手停了下来,三年前的那个雨夜,窗外也停着这样一架海航的飞机。

他冒着大雨而来,最后,只是在机场的酒店窗前,对着雨中那架与他同样孤独的飞机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坐最早的航班离开了京城。

他的少年,不知道他来过,也不知道他彻夜未眠。

他站在世界之巅,光芒万丈,而他只是台下仰慕他渴望他的万千普通人之一。

少年身前有千层铠甲,而他连做一个执剑守护的骑士资格都没有。

飘进来的雨水,将他吹干的额发再次打湿。

坠下的水珠,凉冰冰地落在鼻尖上,谢忱抬手抹掉那滴水,关上窗子,拉上窗帘,将孤独的飞机隔绝在外面。

“不一样了。”他喃喃低语,告诉自己,“不会再跟三年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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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和虽然学什么都半途而废,没个定性,但答应了别人的事儿,他都会认真去做,保证到七八十分,不愿意给别人拖后腿。

既然答应了要演这部电影,那重温京剧这一块,自然是不能省的。

两天后,他便带了礼物去拜访老师宋几真。

宋几真住在老区的一座四合院内,是祖上留下来的房子,有传承有韵味,方便带着学生们在院子里练功,虽然胡同窄小,交通不便,也从来没想过要搬出去。

她常说,从小住在地上,接地气,住不惯楼房。

“右转,别听导航的。”小圆坐在副驾上指挥,“左一胡同停的车多,容易堵车,右转绕两条胡同,再拐回来。”

杜今雨听着指挥,一路畅通,停下车说:“还得是小圆姐,活地图。”

“你用心,你也记得住。”助理小圆解下安全带。

“小圆姐这趟玩得不错吧?”杜今雨说,“你以后记住,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不如赚钱来的实在。有钱了,小白脸都是洒洒水的事儿,身强体壮的男大满街都是。”

小圆因为失恋出去散心,这段时间,杜今雨经纪人兼助理,忙前忙后,累得不轻

如今恨不得,小圆以后成为爱情绝缘体,事业工作狂,可着劲头跟小圆科普男人劣性。

“你骂自己就算了,怎么连夏哥也带上了。”小圆斜了他一眼,打开后备箱往外拿礼物。

“我没有。”杜今雨辩解,“夏哥怎么能算男人呢,不是,夏哥那不是普通男人,不在你的择偶范畴之内。”

夏清和站在路边,戳着手机,头也没抬:“嘴不想要,可以捐了。”

小圆噗嗤笑了一声,把礼物分门别类挂在杜今雨胳膊和手上:“你觉得自己在我的择偶范围之内?”

“不敢,不敢,就类比一下,把夏哥排出去。”杜今雨说。

“放心吧,我现在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小圆说。

“啊?你改喜欢女人了?”杜今雨惊地瞪大眼睛,“这转变幅度有点大啊。”

“你这嘴确实可以捐了。”小圆拿上最后两盒礼物,跟在夏清和身后往里走。

转过影壁,院子里有三个不同年龄的孩子在练功,见到夏清和,都开心地喊:“师兄。”身法倒是一丝不晃,稳得很。

夏清和应了一声,说:“好好练,给你们带了礼物。”

小圆在后边,指了指杜今雨身上挂着的盒子,笑着跟小姑娘们说:“都在这里,我给你们放屋里哈。”

“谢谢小圆姐。”小姑娘们齐声说。

“哎,有我的吗?”李山从北面的花丛里露出头来张望。

“有啊,李导,您最喜欢的明前龙井。”小圆笑着说。

“不错,不错,快拿给我看看。”李山放下手中的花铲去洗手,根本顾不上活儿还没干完。

“李导,挺闲啊,这是没戏拍了?”夏清和停在花圃边,看着他的半拉工程。

“我能有你闲?”李山擦着手,“听说,你整个下半年都没安排。”

“哦,那你信息可能有点不太灵通。”夏清和叹了一口气,惋惜道,“果然是年纪太大,年轻人都不带你玩了。”

李山把茶叶拿到手里,冷哼道:“你放的什么狗屁。”

“你才放的什么狗屁。”一个穿着豆蔻紫软绸旗袍的古典美人,摇着团扇从屋子里走出来。

“老师还是这么年轻漂亮,走出去都能做李导的女儿了。”夏清和笑着说。

“今天怎么嘴这么甜?”宋几真的视线从夏清和身上,一路落到他脚边的花铲,立刻转向李山,“李老头儿,这花圃你再弄不好,就赶紧给我滚。”

宋几真这人,身姿窈窕,长得温柔似水,却是个炮仗脾气,温声软语的调子里,吐出的话,跟骂街也没多大区别。

“老婆,你别急啊,这不是清和来了嘛。”李山抱着茶叶往屋子里走,“我招呼招呼。”

“我的学生,回自己家,“别挡路。”

李山的夫纲不振,这宋几真的所有学生都知道。

他当年贪图宋几真美貌,围着这个胡同转了五年,才得以进的大门,成功入赘。

到如今,在这个院里已经住了将近二十年了,还是天天老婆长老婆短的,也不怕学生们笑话。

宋几真没生孩子,把所有学生都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中午留下。

“老婆,我也要。”李山闻言,赶紧插话,“再配一碟青豆雪菜。”

“不用……”麻烦了,夏清和刚要拒绝。

李山的手就戳到他腰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李老头儿接了他的话,转头压着嗓子,嘀咕道,“你小子闭嘴,你不来,我都大半年没吃上自己老婆做的饭了。”

“你吃不上,不是应该吗?你得做饭给老师吃才对。”夏清和揉着腰跟他贫嘴,“太没有当赘婿的自觉了。”

“啧啧,年轻人腰不行啊。”李老头儿眼含鄙视地瞄了一眼,往前走两步,还特意扭了两下自己的腰,颇为自得,“功夫不在饭上。”

宋几真转过身,正好看到他在那得瑟,嫌弃道:“想吃,到厨房揉面去。”

“好嘞。”李老头儿将茶叶宝贝地收进柜子里,转身乐颠颠出去了。

宋几真在窗边圈椅上坐下,夏清和娴熟地开始沏茶。

“有事儿?”

“嗯。”夏清和点点头。

“这大包小包的,看起来事儿还不小。”宋几真看着他。

夏清和给她斟上茶:“接了一部电影,得跟您再学学唱戏。”

“演京剧名角儿?”宋几真问。

夏清和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开口。

“跟老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还能不帮你。”宋几真啜了一口茶。

“我怕您把我打出去。”夏清和垂眸,一副乖巧相。

“你当年学戏,学的半途而废,我都没把你打出去,什么角色还能比这事儿大?”宋几真说,“喝了那杯拜师茶,你们就都是我亲生的孩子,不管什么事儿,老师都给你担着。”

夏清和沉了一口气,说:“导演说,是演个民国三流戏子,唱《贵妃醉酒》。”

“砰”的一声,宋几真将茶杯敲在桌上:“这进门的要不是你,我今天真得给打出去。”

“哪个熊玩意儿导演要拍这东西?”宋几真跟夏清和不一样,她一听就明白了导演要拍什么东西。

“老李不是说,你连吻戏都不拍吗?”宋几真说,“这东西你能演?”

“导演是韩陵。”夏清和说。

“那就难怪了,能上他的电影不容易。”宋几真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说说吧,跟你演对手戏的男人是谁?”

夏清和震惊地抬起头,这就猜到了?

宋几真冷哼一声,“三流戏子能拍的,不就那些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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