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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言发育晚,个子到了初中也没有长高多少,没有变声,声音还是清脆脆的,加上相貌长得清秀……他的作业本上开始出现莫名其妙的污言秽语。

抽屉里时不时出现死老鼠和蟑螂,那群恶趣味的男生总是期待着他脸上出现惊恐害怕的表情。

谁叫他最受班里女生喜欢的,谁叫他最受老师喜欢的。

男生的嫉妒简单又无聊,无聊到郁言最后可以眉都不皱地将老鼠扔进垃圾桶。

好在那时候的老师还是向着他的,会在上课时大声批评那群不懂事的男孩,也会偷偷在他作业本中塞上一两颗糖果。

所以郁言那时的日子不至于过于难堪。

但高中就不一样了,为了拿到更多奖学金,郁言去了一所私立精英学校,这种学校就包括两种人,要么是家里有钱有权,要么是成绩优异。

前者负责混日子,混过高中后就出国留学,后者负责拉高学校升学率,好让学校有下一年的宣传资本。

这种情况下老师就很少会管学生了,学生可比自己值钱,万一一个不小心惹了哪家少爷,自己辛苦找到的工作可能就没了。

老师们对这群少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受难的只能是被霸凌的孩子,郁言便是其中之一。

恶意的种子生在白骨之上,开出漂亮又危险的罂粟。

不知道从哪天起,郁言的身上开始经常带着青紫痕迹,陈女士看到他手腕上的疤皱眉问怎么伤的,郁言也只是面色平静地说不小心磕的。

他的表情太过自然,甚至可以清晰说出是在哪段路磕的,为什么磕的,磕的时候脑子在想什么,最后软下声音,撒娇一般地请妈妈帮自己拿来药水和创可贴。

一套连招下来,陈女士便不疑有他。

直到头发上被人粘了一大块口香糖,甜腻的味道让郁言心犯恶心,手上又滑又黏的触感更是让他双手抓狂。

即使这样,郁言还是老老实实上完一天课,在回家后一剪刀将所有长发全部剪落。

那晚,郁言偷偷大哭了一场,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却一点声音没有发出。

他藏的实在太好了,好到陈女士怀疑,如果不是那个善良的女孩告诉自己真相,郁言是不是打算瞒自己一辈子。

怎么可以有人这么能藏呢,伤要藏,眼泪也要藏,所有的难过和委屈都藏起来,不告诉任何人,只肯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

谢徵愣愣的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点点血迹顺着指缝滑落。

这是郁言的过去,是郁言从未说过的过去,也是他从不知道的过去。

他的哥哥好像从来都是一个人,哪怕现在身边有很多朋友,他也从来没有完全依赖过任何人。

谢徵眼底透出几分微红,他轻声问道,“那现在呢,这些债还清了吗?”

“他高考那年我就还完了,”陈女士有些骄傲地说,“言言上大学那几年过得还算好日子呢。”

谢徵:“嗯?”

“因为还完债后我去买了彩票。”

谢徵挑眉:“中了?”

陈女士更加骄傲:“税后99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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