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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微微给大人好生赔个不是……

知微大是心惊讶, “你说凤哥废你武功？”

“除了他……还有谁？”十七仰面看她，渐渐平静了些，“本以为醒来便是阎王殿, 却不想还能与你再见——微微, 咱们这般了结在这大沙漠里，也勉强算得了个圆满。”

知微见他这模样着实可怜, 那厌恶之意便提不起来, 往行李处取了一件棉袍回来，扔在他身上，“你若想死，自死你的，我与凤哥却是没那工夫陪你。”

十七正冷得难捱，被那棉袍一裹, 便觉体内恶寒减了三分, 稍回了些精神, 复又讥讽笑道，“那冒牌货竟还没死？真是命大, 早知如此, 我那一脚, 便当再踢得重些——”

一语未毕，便觉面上一麻，已经歪向一边。他病中迟钝, 好半日才明白自己被知微照脸打了一耳光, 沉默半日才道，“你为他打我？”

“我打不得你？”知微越发恼怒，斥道，“你以为你活不成了, 临死前还向凤哥痛下杀手，要他陪你去死，是不是？”

“是啊……”十七冷笑道，“一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我这正主都不在了，他自要也无颜面再活着。”

“你道他稀罕你那甚么林氏宗子的出身么？”知微咬牙说了一句，见十七面白如纸，颊上两抹病态的嫣红，恍惚便是连州别院重伤之际的秦加……只觉刺心，便道，“与你多说也是无益，我只告诉你，你那般待他，他却不曾把你扔下，一路带着你到了这里，否则你早已是黄沙大漠里一具枯骨了！”

“胡……胡说！”十七提着一口气勉力喝斥，只觉耳中听到的都是天方夜谭，脑中渐渐糊涂起来，“胡说八道……”暂时退却的恶寒翻涌上来，筛糠介抖个不住，口中仍在喃喃自语，“……胡说……”

知微反倒唬了一跳，便把他垂在身侧的手拾了起来，凝一股真力送了过去，这么一探便知，十七所言非虚，确然已是武功尽废。

知微把那棉袍与他裹紧。正待再想些法子时，齐叔走过来道，“微微，我抱他去火堆那边，你去看看那位小哥儿，这大漠里头，日头一落山啊，便要留意冷暖。”

知微抬头看了一眼，果然天边只余了半片余烬，她本是去与林简取保暖之物，却稀里糊涂与十七聒噪半日——十七这里有齐叔在，应是无事。便匆匆往矮篷过去，入得里间，便见林简仍如自己离开之时一般睡着，凑过去在他颊上摸了一摸，烈日之下虚高的体温不知何时已经退去，却不知是不是自己心中作祟，触手几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