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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堪堪回到马车旁，只听“轰”的一声，大雨随即而至，豆大的雨点仿佛携了雷霆之力，自半空中狠狠地砸在地上，激起一个个小小的泥水漩涡，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只不过片刻之间，天地间便被雨幕笼罩，弥漫着一股潮湿而粘腻的水汽。

知微揭开车帘，在隆隆的雨声中，提高嗓音向林秦大声道，“雷雨将至，山间危险，别院就在前山，离此处不算远，辛苦大家再紧赶一程，回去躲雨吧！”

“这种雨势属下行军常见，小姐不用担心。”林秦笑了一声，招呼众人冒雨前行。

知微感觉马车晃了一下又接着辘辘前行，便回过身去看林简，却见他只是软软地趴伏在车褥之上，看不清面貌，只一个黑发的头一动不动。知微一时疑惑，凑近些问他，“你这是怎么啦？”

林简方才不知使了多大气力才忍了掘开那坟看上一眼的冲动，他只需一想到里面躺着的人是谁，便仿佛又回到尚在福王府中的那些时日……那个污糟丑陋的老头，那一身白花花肥腻腻的烂肉，那浑浊昏暗的一双眼睛，和那一双枯树皮一般的手——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死在那条湍急的河里，他的肉体被埋在土里，只有他的灵魂不甘心就这么肮脏而又悄无声息的死去，残留在这个世界上，犹自做着一个荒谬而又虚幻的美梦。

他无法说服自己——如果不是梦，他怎会从那样的地狱，回到人间？

知微半日不见他回应，便伸手在他额上摸了一摸，仍是热滚滚的，却是一滴汗也无，她摸索一时，问他道，“怎么不说话？你这是哑了么？”

林简木木地转过脸，知微那稍带了几分忧虑的脸庞便入了他的世界——这世上也只有她了，只需这么看他一眼，唤他一声，便能将他从鬼域一般的旧事中拉扯回来。

梦境便梦境吧，只要有她在，溺死在这幻境之中又能怎样？

他只这么一想便无可忍耐，伸手在车壁上撑了一下，将整个上半身抬了起来，涌身伏在她双膝之上。便有一只手轻轻按了的他肩背，柔和的抚了两下，耳听她微带了几分笑意的声音道，“可算有点儿反应了，我还道你被甚么摄了魂呢？”

林简伏在她膝上一动不动。

知微追问道，“你方才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