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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微立时恍然大悟,自家姐姐自幼便作未来的东宫女主人教养,然而他锦陵林氏是现任皇后娘家,一代门阀,又怎能甘心未来的皇后姓了谢?自然是要趁着谢家小姐未曾真的入东宫之时作些妖蛾子出来,将谢家的东宫之路了断在半途之上。

如此一想,便也明白那位林老大人做什么突然上书皇帝遴选女官了,他林家如今现放着一位天下闻名的第一才女林蕴之,遴选女官难道会漏了她吗?待林才女在四阁之中折腾些名望出来,说不定还真能将自家姐姐阻在东宫大门之外。

知微越想越是恼恨,正待讥讽一句“皇后不姓林,天下不太平”之时,方才想起自己对面坐着的这一位便是林蕴之的亲哥哥,她顿生好奇的心思,林家的如意算盘,林简告诉自己做甚?知微是个藏不住话的脾性,便直接问了出来。

林简面上表情越发难辨,好一时才一言难尽道,“小姐只需记得,任何时候,我……我对小姐总是没有恶意的。”

知微哪里肯信他这三言两语的,便站了起来,“林大人与我往前厅吧,府内备了筵,让陆乘陪大人喝几杯。”

林简急道,“小姐!”

知微回头瞧了他一眼,“怎么?”

林简白净的面上渐渐泛了霞飞的色泽,他提及此事之时,心中三分谨慎,三分镇重,余的四分全是羞涩,然而那位小姐却全然心不在此,一副听笑话的模样。两相一比,其间惨淡简直难以言喻。他却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扯了她袖子,勉强道,“方才向小姐提及……求娶之事……”

知微低头看了看自己袖间那只雪白的手,见他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便伸指将袖子扯了回来,只道,“本当回答大人一句‘婚姻之事父母作主’,然而大人今日既然已是说到此处,我也不妨告诉大人,你与我之间,不过陌路,既无缘又无份,此事今日便当不曾提过,大人忘了吧,我也不会记得。”

林简抢上一步,拦在她身前,声音不由自主便大了许多,直道,“小姐生性疏阔,并不能受四阁诸多琐事礼节所挠,难道真的要入阁成女官之属?却不若今日与我订了婚姻之约,勉了这等祸事,日后即便成亲,我总能容小姐随性而为,纵情山水,小姐为何不许?林谢两家,皆是钟鸣鼎食府第,门当户对——”

“林大人!”知微很是厌烦此人这自以为是的样子,开口便没了好话,“大人既要说甚么门当户对,我便也与大人说上一句心里话,我谢知微若不遇知心之人不会成亲,如遇知心之人,却不会管他甚么父母之命,甚么门庭分别,定是要遂了我自己心意的,大人昨日可是喝了酒来?今日很是胡说八道这么许多话!”

林简被她一句话砸在心坎上,闻声只觉耳畔嗡嗡作响,冷笑一声,冲口便问,“不管甚么门庭分别?定要遂了小姐心意?下官敢问小姐,方才路大人引来的侍人之中,若有一人与小姐知心,可能求娶小姐?”

知微目瞪口呆,暗道自己怎可能与秦给,秦千或是秦兵有甚么瓜葛,便斥道,“他们与我?怎么可能?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话一出口又觉得仿佛打了自己的脸,忙往回找补道,“我若与他们一人知心,便是真的成了亲又有甚么稀奇?”

林简怔怔地看了她一时,木然道,“小姐前一句才是心里话吧……”

知微很是憋气,便懒怠与他聒噪,回身便走。

林简紧走两步赶上,他被她几番推拒,心内生出倔强之意,便横了一条心,舍弃了最后一点自尊,一把扯了她袖子,仍旧固执道,“我求娶小姐之心既诚,日月可鉴,小姐如今既无婚姻之约,又无知心之人,因何不许?”

知微再不想林简一个士大夫竟能说出这等话来,冷笑道,“我今日没有婚配,明日便也没有么?今日无知心之人,以后便不会有么?好叫大人得知,日后无论有或没有,也无论那人是谁,总不会是你林大人便是!”她说着也懒怠去扯袖子,右手一翻便现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白刃来,在自己袖间轻轻一划,顿觉臂间一轻,她冷笑一声收了白刃,头也不回便走了。

林简手内握了半幅湘色衣袖,怔怔地立在海棠花树之下,一时风过,有落花飘零,围着他伶仃地打着转儿,又落入水中,随水而去。

22. 剧饮千杯 公子哥儿,连坛酒也打不开………

知微回了自己屋子,命惊蛰重拣了一套衣裙换了,足足坐了多半个时辰方见那侍人进来回话,只道,“小姐,凤花旦说是昨夜为夜露所侵,病倒了,如今烧得稀里糊涂,连自家班主都认不出来,实是见不了人,四季楼主命小人向小姐告个罪,说等明日凤花旦好些了,他亲自领着上门拜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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