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 2)

“秘密。”严时说。

“啊...”

郑恩之很气自己。

以后和严时在一起,再也不要玩手机了。

“我刚才说,奶奶说明天要烤面包,明天中午要我去她那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郑恩之抿嘴,看看严时,又捏捏手里的盒子,缓缓开口:“那个...会不会不太好?”

他很怕,怕自己做不好,也怕严时的奶奶会看出些什么就更不好了。

严时找了个安全路段停下车,手放到郑恩之手背上,捏捏他的虎口,看着他说:“她做饭很好吃,而且她也很想见一见我的男朋友。”

“她以前是个美术老师,烤的面包很香,喜欢养花,是个脾气温和的老太太,你一定会很喜欢她。”

严时这番话让郑恩之眼睛发酸。

严时真的真的真的是个很好的人。郑恩之这样词穷地想。

“嗯,嗯,好。”

到家门口郑恩之鼓起勇气发出邀请:“严时,晚上你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又觉得这个邀请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吸引力,立刻补充说,“我做——”

“好啊。”严时几乎是立刻回答,他笑着问,“要做什么?”

郑恩之不知觉地踮一下脚,笑得露出牙齿:“做蛋包饭给你吃!”

“好。”严时右手掐着钥匙,看着郑恩之想,如果郑恩之屁股后头长出一条尾巴,这时候一定是摇来摇去的。

严时打开门,馒头钻出来,吐舌头看他们。

郑恩之把橙子巧克力拿给严时:“这个可以放你冰箱里吗?我没有冰箱。”

“可以,”严时接过,低头亲了下郑恩之,笑,“那晚上见。”

“好!”

郑恩之还没给别人做过饭,蛋包饭是他自认为比外面店里做得要好吃很多的一道菜。

家里只有一小把菠菜和仅剩的一颗鸡蛋。天热,家里没冰箱,郑恩之每次都是买一点点菜和几个鸡蛋来吃,怕放坏了。

郑恩之把李月亮送给他的多肉一盆盆摆好到窗台,冲冲凉栽到床上,睡了个饱饱的午觉。

太阳很辣,郑恩之一觉醒来上午晾在阳台的衣服已经干透了,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馨香和阳光的味道。

郑恩之起床收好衣服,把薄薄一层夏凉被晒到阳台上,又仔细认真地把本来就很干净的家又重新打扫一遍。

虽然家里很空,但起码要整洁。

收拾好卫生郑恩之换好衣服骑着小蓝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和肉回来。斥巨资买了一个崭新的电饭煲,外形是只小猪,圆鼓鼓的。

如果每个常待在厨房的人都会有一个特别喜欢厨房用具的话,郑恩之一定会选择电饭煲。

他觉得米饭是世界上最治愈的食物。而电饭煲是让一粒粒坚硬米粒变成Q弹劲道香香米饭的重要工具。

回到家郑恩之把小猪电饭煲内胆仔细清洗,用热水高温煮过,才把米淘洗好放进去。

郑恩之有点儿紧张,他有段时间没正儿八经做饭,手有点生。这会儿对着面前的一堆菜心里头发怵。

怕做不好,更怕严时吃得不开心。

他在家里四处乱转,看到窗台上肉嘟嘟的多肉,和又长高一些的郁金香,转身钻进厨房。

严时敲门时郑恩之蹲在小桌前拿着番茄酱在蛋包饭上画画。

严时敲门很温柔,但郑恩之太过投入,被吓了一跳,番茄酱呲出来,蛋包饭倒是没遭殃,遭殃的是郑恩之的脸。

“来了来了。”郑恩之放下番茄酱瓶子,跑去开门。

严时看到的就是左边脸蛋上一道番茄酱的郑恩之,他伸手点点他的脸,指尖沾下来一点番茄酱。

“我还没来就开吃了?”严时把番茄酱抹到郑恩之右边脸蛋上。

“没有...我不小心挤出来。”郑恩之低低头,躲到一边,“你快进来。”

没看到馒头,郑恩之又问,“馒头呢?”

“难道不是只邀请我吗?”严时看着郑恩之。

“我...我就问问。”

“给馒头也做了饭?”严时很自然地走到小桌前,抽出一张纸,帮郑恩之擦脸。

“给它买了牛肉,我在一家宠物店买的,宠物吃的生骨肉。”郑恩之下意识闭上眼睛。

“嗯,不急,我们吃完饭再给它吃。”

郑恩之悄悄睁眼,和严时视线碰到一起,严时温热的呼吸轻轻扑在郑恩之鼻尖,他直起身体,手放到郑恩之后腰,“好了,去洗洗脸。”

“嗯...”

洗好脸出来,严时已经在小桌前坐好,拿着番茄酱的瓶子在蛋包饭上画着什么。

“那个我还没画好。”郑恩之搬着小马扎坐到他身旁,看到严时的杰作,笑出声来,“这是什么啊严老师!”

“你啊。”严时也笑起来。

郑恩之拿出刀子递给严时:“你划划看,我不知道成没成功。”

严时特地避开他画的郑恩之划下去,蛋皮一下就滑到两边,滑滑嫩嫩的流心蛋绽开来。

“成功啦,郑恩之怎么这么厉害?”严时夸道。

把人夸得都不好意思了,郑恩之小声说:“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吃好饭,郑恩之想去买送给严时奶奶的礼物,严时说:“不用送,你就带着张嘴去就好。”

“那样不好。”郑恩之扔执着于要带礼物去。

严时说:“那你送她一幅你画的画好了,以前画的。”

郑恩之眨眨眼睛,犹豫地说:“可,可以吗?”

严时说:“你画得那么好,怎么不可以?”

于是严时和郑恩之一起坐在地板上挑画。除了拿去参赛的和得奖挂去画展的画,他所有的画都在这里了。

严时翻到一张,问:“这是怎么了?”

郑恩之坐在他对面,膝盖跪在地板上,撑着手凑过去看,是那幅被郑叶秋毁掉的画,他忘记改。

郑恩之叹口气,说:“被我弟弟乱涂掉了,打算拯救一下的,开学太忙忘记了。”

“那等你把它救活了,可不可以送给我?”

郑恩之说:“这个已经不好了,而且我也不一定能把它救回来...”

严时忽然捞着郑恩之抱到腿上坐着,郑恩之眼睛瞪得圆圆,不敢呼吸了。

郑恩之脸很热,觉得与严时接触到的肌肤也更热,几乎要把他从外到里给烫熟了。

郑恩之往严时怀里缩了缩,又紧张地乱动几下。严时环过他腰的手在他没什么肉的肚子上摸摸。

“郑恩之,自信一点。”严时说,“你和你的画,都值得被更多人喜欢。”

郑恩之很安静地看着严时,眼睛没有红,直接滚下大颗大颗眼泪来,烫烫地砸在严时手上。

在郑恩之一直被否定的人生里,严时在门外找了很久,终于他推开门,走了进来,将被丢弃在角落的那只名为“郑恩之”的小玩偶捡起来。

--------------------

谢谢宝宝们阅读!

严时完全没想到郑恩之会哭,他一下慌了。

他伸出右手兜着郑恩之下巴接住豆大的泪珠子,左手握住郑恩之的手,拇指安抚地在他手背蹭蹭。左脸紧紧贴着郑恩之的右边脸蛋,声音都有点儿发颤了。

“恩之,别哭。”

“我哪儿做得不对,你跟我讲,我一定改。”

郑恩之咕哝着说没有,他忽然扭过身体面朝严时,趴到严时怀里,抱住他大声哭起来。

严时没有再说别哭,他轻轻地抱着郑恩之,缓慢而又轻柔地摸摸他后脑勺,顺着往下抚过脊背,安静陪着他。

郑恩之哭累了,趴在严时肩上很轻地喘气。

郑恩之鼻音哝哝的:“我没有不开心,你哪儿都没做错的,跟你没关...嗯,跟你有关的,你讲的话,我,我听了很想哭。”

“我好像除了‘谢谢’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我,我...”郑恩之嗓子哭哑了,声音沙沙的,“我——”

严时按着郑恩之的肩与他对视,捧住他的脸,拇指在他还带着湿痕的脸蛋上擦了两下。

“谢谢就够了。”严时轻声说。

他看着郑恩之忽然笑起来,郑恩之愣愣地问他:“你笑什么?”

他亲亲郑恩之哭肿的眼睛:“郑郑老师明天上课要顶着肿眼泡了。”

郑恩之松开了抓着严时衣服的手,低头捂住眼睛。严时衣服上多了两团皱皱。

严时笑着说:“快一点挑给奶奶的画,馒头要饿坏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