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 2)

他很想跑掉,但他已经出现在严时的视线之内,只好硬着头皮和严时打招呼。

好在严时要回家,而郑恩之要去食堂。

同严时道别后,郑恩之看着严时的背影松了口气,他发现严时走路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郑恩之照常去食堂打饭,阿姨给他切到餐盘里面一块板砖一样的米饭,菜是土豆丝,鱼香茄子,西红柿鸡蛋,和一碗紫菜蛋花汤。

郑恩之第一次在食堂吃饭感到孤独,饭菜都变得不香了。茄子和土豆丝,都没有严时做得好吃。

下午还没上课雨就停了。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这时太阳已经出来,晒到郑恩之半边身体。郑恩之趴桌上睡了一会儿午觉,半边脸都睡麻了,红印一时半会消不下去。

他睡得头也懵懵的,好像产生了幻觉。办公室的门没关,他看到严时走进来。

郑恩之撑着下巴,眯起眼睛来看他。

严时走进了,他喊:“郑郑老师。”

不是幻觉啊。

“嗯?”郑恩之还迷糊,他看到太阳照在严时身上,头发浮着一层光。

严时进来看到郑恩之脸上的红印,很想伸手摸摸。

他把纸袋放在郑恩之桌上:“我看长月街新开了一家面包店,主做可颂的,买来给你尝尝。”

隔着袋子郑恩之就闻到浓郁的面包香气,还掺杂着淡淡的巧克力和果香的味道。

郑恩之紧张地站起来,他很想吃,但是他现在很不好意思,便说:“不用了。”

严时笑笑说:“追你的机会也不给吗,郑郑老师。”

郑恩之屏住呼吸,低下头,手指抓住桌上一支笔按紧了。

“不讲话就当你默认可以,”严时笑起来,“里面有六个,两个是给你办公室另外两个老师的,四个是你的,都包起来分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郑恩之很小声地说“谢谢”,严时离开后,他打开袋子,有两个单独包起来,四个装在纸盒里。

郑恩之抿着嘴巴把上盖透明的方形纸盒拿出来,里面躺着四只胖乎乎的不同口味的可颂。郑恩之打开盒子特没出息地贴上去看看,又挨个闻闻。另外三个的味道分别是开心果树莓,抹茶,芝士火腿。

郑恩之吃掉那个梦龙可颂,里面淌出榛子花生酱,中和巧克力脆皮的苦。

两位老师来后郑恩之把可颂拿给她们。

“谢谢郑老师。”两位老师同他道谢。

郑恩之腼腆地说:“不是我买的...”

“女朋友买给你的?”杨老师的这句话直接把郑恩之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他本想说是严时买的,这样一讲,太奇怪了。

郑恩之说不是,但他的神情和红润的脸颊让林老师十分怀疑。

“哎呀郑老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你也到谈恋爱的年龄了,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两岁了。”杨老师说着笑起来。

林老师问道:“女朋友也是学校老师吗?”

郑恩之脸都红透了:“不是,我没有谈对象。是新来的体育老师,严老师买的。”

“你们认识?”杨老师惊讶地说。

“嗯,我们是朋友。”郑恩之点点头。

杨老师一边拆包装袋一边说:“上次开会见到了,的确和传言说的那样,很帅。”

林老师还没见过,好奇地问:“多帅?有我们小郑老师帅?”

“那肯定没有呀!”

郑恩之躲到作业堆里,不抬头了。

下班后郑恩之去馄饨摊吃小馄饨。

郑恩之听到旁边桌的两个女孩子边吃边吵,分贝稍大,郑恩之不想听也没有办法。

“我靠,他跟你表白你就答应了,你俩才认识几天啊?”

“管他呢,不在一起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那你就不怕他只是和你玩玩吗?”

“哎呀你就别管了,我一定不会和他做出格的事情,你放心吧。”

“受不了你,到时候分手别来找我哭谢谢。”

吃到一半,搁在桌上的手机振动,是刘女士打来电话。

郑恩之不想接。

不接就会一直打,如果拉黑最后会惊动全家。

等了一会儿,郑恩之接起来,没有讲话。

“周六回家吃饭。”刘女士语气十分平静。

“好。”

这是郑恩之与刘女士通过的最短通话。

郑恩之如释重负般叹口气。他握着手机,点开日历,看到周六那天是自己的生日。

郑恩之攥紧的心开始一点点软下来。

这是刘女士第一次记得他的生日。郑恩之好像又变成那个对父母满怀期望的小男孩。于是他想,如果再给一次机会,是不是也可以。

严时讨厌阴雨天。

他会腿疼。虽然不是那种难以忍受的疼,但钝痛一整天还是有些吃不消。他饭都没胃口吃,在小区遛了遛馒头很快就回来,左腿绑着热敷袋半躺在沙发上看电影。

馒头乖乖趴在旁边。

但自从遇到郑恩之,严时对阴雨天的厌恶值降到最低。

毕竟坏天气会让他与郑恩之的距离更近一些。

电影随便选的,是部文艺片,严时看到一半看不懂,打算关掉不看了,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是郑恩之。

严时打开门,郑恩之单手抱着一个打包盒站在门口。

他眼睛弯起来:“这家小馄饨很好吃,汤头很鲜,尝一尝吧。”郑恩之将小馄饨双手奉上。

严时愣了下,鼻子有点发酸,他接过后随即道谢:“谢谢郑郑老师。”

这时馒头从严时左边蹭出来,郑恩之去看馒头的同时,看到严时左小腿上绑着的热敷袋。

“你腿怎么了?”郑恩之问。

严时左腿朝后退了一步,笑笑说:“没事,老毛病。进来坐坐吗?”

郑恩之摇摇头:“我还要画画,馄饨你趁热吃。”

“好。”

门关上,严时抱着还有点烫手的馄饨盒子坐在餐桌前,盒子旁有一包扎紧的辣椒油。

严时想,郑恩之是他的特效药。看到或是靠近他,他就很神奇地痊愈了。

--------------------

快要写到文案啦。

谢谢宝宝们阅读

严时先吃了一半没有放辣椒油的原味小馄饨,后面一半放了辣椒油进去。

吃完饭,严时又抱着郑恩之买给他的小点心躺回沙发上,继续去看那部晦涩难懂的电影。

电影看完,门被敲响。

“那个,严老师,我画完了,我来帮你按按腿吧,我会一点,杨老师教我的。”

郑恩之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短裤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

“好,谢谢郑郑老师。”严时侧过身体让郑恩之进来。

两人坐在床边,严时左脚抬起来踩在上面,郑恩之问严时:“是哪里疼?”

严时指指小腿外侧,上面有一条很长的疤:“这儿。”

“好,你趴下。”

郑恩之的手是温热的,按在腿上力道并不轻,反而很重。严时完全没想到,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郑恩之停下来:“疼吗?”

“不疼,你继续。”

郑恩之力道重,但动作很轻柔,没多久严时就觉得小腿热起来,感觉到很舒服。

也不是很疼了。

好像回到岁水一中的午后操场,郑恩之跪在他脚边,很贴心地帮他涂药酒。

严时趴在枕头上,觉得鼻酸,渐渐把脸埋进枕头里。

郑恩之没有像严时想的那样会问关于腿的事情。他一如往常,絮絮地说一些上课时发生的事,讲他在学生的画里变成一只会飞的小狗,讲学生今天给他颁发“最乖老师”奖状,讲今天又作为调解员解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铅笔橡皮纠纷。

严时听着笑出声来,声音带了一点点鼻音。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