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红丝鸳鸯玉佩2（1 / 2）

布裙姑娘久久无言。</p>

直到一段时间以后，她才对那个孩子笑着摇头。赵扶摇见状也想对她笑笑。</p>

可他猛然意识到，他现在的样子是无比吓人的。</p>

于是他赶紧低下头，快步上前敲着那铁匠铺的门。</p>

笃笃笃。</p>

笃笃笃。</p>

吱呀——</p>

敲门时，赵扶摇能听到阵阵咚咚声。</p>

那是他心脏跳动的声音。</p>

他太紧张了。</p>

可惜，门是敲两遍以后才有人开的。</p>

那个时候，她凝视着他，已若有所思。</p>

清脆的声音响起，打破两人的氛围。</p>

“回来啦？”</p>

门开了，开门的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小老头衣着干净，肩膀上还站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小鼠。</p>

说话的并不是这小老头，而是他肩膀上那只胖得像球一样小老鼠。此刻，它正热情地招呼着布裙姑娘。</p>

可惜，姑娘没有理会它。</p>

“老爷子，一切如常。”</p>

布裙姑娘只留下这么一句话，随即便拉着赵扶摇的手进门。</p>

他们向这铁匠铺的里面走去，缓缓穿越那间炉火室。</p>

这铺子不大，共两间里屋，一间炉火室。白天，布裙姑娘会在炉火室里打铁铸器，完成客人留下的订单。</p>

夜里，那两间里屋只需几抹烛光便可以照亮。要休息时，吹灭蜡烛，享受着炉火带来的温暖，长夜自会慢慢逝去。</p>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p>

进了里屋，布裙姑娘先将藏在她衣袖里的东西取出来。</p>

那是一段柳树枝条，看样子应该是刚折的，还带着柳木独有的香气。</p>

赵扶摇始终沉默着，他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一个木偶，给人一种麻木之感。</p>

布裙姑娘为他脱下衣服，帮他安顿好他手臂上的白色小雀。最后又帮他擦拭他身上那些伤口旁的血迹。</p>

御兽师公会的那些人没看错。</p>

赵扶摇的身上确实是有诸多伤势，症状恐怖，极其骇人。而且这伤势还不是只有两三处，而是遍布全身。</p>

伤轻的地方是缺失了血肉，伤重的地方是骨骼碎裂，时不时地便会有鲜血从中渗透出来，凝成血痂。</p>

奇怪的是，他身上的这些伤势，竟又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有新生的血肉在其中不断生长。</p>

造成这怪异之事的根源之物，是一株致命毒草。</p>

那种草的名字叫活死人草。</p>

在苍凉山世世代代相传的古老传说中，它具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p>

可古往今来，凡是服用过它的那些人。无论活人死人，最后的结果通通都是死。</p>

赵扶摇是一个例外。</p>

那布裙姑娘和这老人遇到他时，他衣衫褴褛，全身皆伤，犹如死尸……整个人看上去凄惨至极。</p>

两人将他救下。</p>

可不管他们问他什么，他都不说。他只提起过他的名字，还提起过他曾吃下过活死人草的事。</p>

那时候，老人本想放弃赵扶摇。</p>

这世上的人活着本就艰难。</p>

一个人不想救另一个人，本没有什么。</p>

但在听说那件事以后，他开始观察他。</p>

老人发现，赵扶摇虽拥有远超常人的恢复能力，但每到夜里三更天，赵扶摇就会旧伤复发，夜夜如此。</p>

最终，老人决定留下他。</p>

老人名为李华腾，是位性格怪异的医者。平日里他不显山不露水，但他真有一身精湛的医术。</p>

古往今来，吃过这活死人草的人数不胜数。可最后活下来还叫他碰上的，就只有赵扶摇一个。</p>

“老爷子，准备草药吧。”</p>

“好，好——”</p>

布裙姑娘一开口，李华腾便出现在烛火旁。他神出鬼没的样子，倒是像极了那些乡野故事里的鬼魅。</p>

赵扶摇见怪不怪，依旧沉默寡言。</p>

片刻后，只听李华腾问道：</p>

“这草药……是甘草你这丫头要用，还是这傻小子要用啊？”</p>

名为甘草的姑娘闻言露出一抹愠色。</p>

“还不快去。”</p>

甘草冷脸，声音中颇有嗔怒之意。</p>

“好好，我还是都准备点儿吧。”</p>

小老头摇摇头，撇着嘴离开。</p>

老头心里清楚，甘草一定是以为他又在故意戏耍她了。</p>

随着李华腾离开，甘草继续做着她的事，脸上的愠色消失不见。</p>

她一遍一遍地为赵扶摇擦拭身上血迹，动作轻缓。</p>

赵扶摇默默站在原地，眼中神光黯然，仿佛不是个活人。</p>

突然，他小声道：</p>

“姐姐。”</p>

“嗯？”</p>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p>

闻言，甘草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住。</p>

她知道她可以给他一个敷衍的回应。</p>

这样也可以蒙混过关。</p>

但，经历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是越发地越不想欺骗他了。</p>

她心中倒真有一个答案。但她觉得，现在还不是该说的时候。</p>

而当她看向他时，后者正注视着她。</p>

他的眼眸中流露出期盼之色。那个瞬间她心动了，想道出心中缘由。</p>

甘草意识到，也许现在就是走进赵扶摇内心的好机会。</p>

可她一开口，终是说出别的答案来。</p>

“姐姐心善，见不得小孩子在外面受苦。所以正好需要个学徒。”</p>

她声音平静，后者闻言却是鼻子一酸。</p>

“那我，是不是要学打铁了？”</p>

“对。”</p>

“我一定会好好做的。”</p>

“嗯。”</p>

……</p>

就这样，两个年龄不大的孩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远远望去，当真是像极了寻常人家的一对姐弟。</p>

可实际上，他们相识还不满一个月。</p>

从来到这铁匠铺开始，赵扶摇的生活就是这样。默默地接受甘草的照顾，但人家问他什么，他就是不说。</p>

“这玉佩，是你自己的吧？”</p>

“嗯，我娘留给我的。”</p>

擦洗完成。</p>

甘草熟练地拿起铁链，将赵扶摇绑在一个铁架子上。做完这些，她拿起一块玉佩仔细端详。</p>

这玉佩残缺，好像只有一半。</p> 玉佩上还穿着红丝，只是已被血染，看上去是真的有些脏了。而这玉佩，就是她心中的那个缘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