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1(1 / 2)

红曼帝国,被遗忘在北部的一个无名村落。

冷空气已经光顾了好几轮,村民们无奈地收割掉庄稼,从衣柜里翻出散发着些许霉味的厚衣服,麻木套上。再各自去找些活计,补贴家用。

虽然年年都是如此,但村民们总是无法克制的骂骂咧咧。每当冷风吹拂进村落,谩骂和埋怨就会从角角落落传出,连绵不绝,自打第一个喷嚏,骂到冬天结束。

这该死的冬天为什么总是来得那么快?庄稼从来没有饱满过!它们还可以长得更大!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冷风和土壤是好朋友,它不愿看到自己憨厚的朋友总是被无耻的村民偷窃养分。尤其是,他们嘴上还更加无耻的高呼着——“大地母亲”。

总而言之,村民们不喜欢冬天,就连孩子们也是如此。田地里麻麻赖赖,光秃秃,黑糊糊,有什么可去的呢?

村子里也无趣,冷清得很,大人找活,鸡狗趴窝,老人蜷缩进被窝。

看着孩子们像个丧尸似的村里整日游荡,又看了看自己家被打碎多次的窗户,睿智的村长经过深思熟虑,作出了英明的决定——办个学校!把孩子们都关起来!

花了半天时间,随便找了个牛棚,改成学堂。找老师可不容易,村里识字的人不多,认得几个字,还多半是来自县里流传过来的yy杂志,找了三天都没有进展。

睿智的村长苦思良久,再次拍板——聘请淮中的母亲当老师!

原因很简单,淮中的母亲戴眼镜,而且是村里唯一戴眼镜的人。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这是近视吗?不是!这是文化!

于是,村子里更加冷清了,孩子们也更加厌恶冬天了。“批判冬天”,成了村子里永恒的话题,只要开个头,所有人都会附和,无论老少。

只有淮中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这样很好,在田地里躺半个小时都不会有人来打扰。

翻动过的耕地上,坑洼、沟壑随意点缀,燃烧成灰烬的秸秆均匀铺撒在上面。像是一张满是痘坑的大脸上,糊着一张黑漆漆的火山泥面膜。

淮中把自己搁置在田地中央,呈“大”字形,宛如一个栽倒的稻草人,了无生气。

在半小时前,土块和石子还咯得关节和屁股有些痛,但现在已经不痛了,改为了麻木,估计自己背面被硌出了一大片的小凹陷。

哪都挺好,就是后脑在发丝间,有些不舒服。

这倒无所谓,就是这湿润有些诡异,偌大的田地,就只有自己后脑勺下的那一滩是湿的,这……

…………管他呢,希望那不是尿吧。

突然,无神的眼眸中闪过一只鸟的身影,犹如往一滩死水里扔了一块石头,激起层层涟漪。

瞳孔膝跳反射似的波动了几下,焕发出有些恍惚地神采。

那只鸟盘旋了几圈,有些不甘,这地里咋一粒粮食都没有?就贴着一块大鼻屎?

从鸟的视角来看,躺平的淮中确实像在地上糊着的一块大鼻屎。

骂骂咧咧地啼叫了两声,鸟儿飞到“鼻屎”上空,晃了晃腚,留下一道掉落的黑线,便飞走了。

淮中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黑线坠落,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完美抛物线?该说不说,这弧度挺有美感。

啪叽!

眼睛慢慢睁大,瞳孔逐渐缩小,犹如一块大石头,狠狠砸进了这潭死水中,使其彻底沸腾。

几秒后,淮中伸出有些颤抖的手,缓缓摸向额头——一半是冻的,一半是不敢置信。

试探性摸索了两下,摸到了一滩黏腻,有固体,有胶质感,有液体。

还温热。

把手伸到眼前,一抹灰白两色的混合物,正在指缝间缓缓滑落。

“呕!”

“我糙!”

淮中猛地爬起,把手插到地里,一阵摩擦,又抓起一捧土,使劲洗着脸。

半晌后,带着满脸秸秆灰的淮中呆滞在原地,望着蔚蓝的天空和疮痍的田地,久久无言。

然后呢?

擦完脸了,接下来该干什么?

噗通!

淮中又把自己扔在了地上。

但终归再无法放空脑袋了,看来大脑还是挺介意那泡粪便的。

伸手摸了摸口袋,淮中想摸根烟抽。

胡乱摸索了十几把,淮中才在一个极其别扭的地方找到了口袋。

侧了侧身子,又以一个极其别扭的角度伸进手掌,摸出了几枚硬币。

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硬币坑坑洼洼,满是斑驳和划痕,上面印着一个大胡子白人老头,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淮中连忙把硬币塞回了兜里,生怕自己扫到上面的文字。

现在他不想处理这些事情,只想摆烂,只想躺着。

胸腔起伏,带出长长一声叹息,他有一件比“天屎砸脸”更无法释怀的事情,需要发泄出来。

“糙………”

叹息又带出了几句牢骚。

“狗日的司机,撞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踩一脚刹车?”

“你明明可以直接撞死我,却偏偏选择疼死我。”

说着,又是一声叹息。

“哎……这就是死亡吗……”

“真可怕……”

没错,淮中在半小时前刚刚死了一次,死于车祸。

他是个死肥宅,在半个多小时前,突然放下了显示连跪页面的手机。看着杂乱的房间,小山般的烟头,床头的纸巾,潸然悔悟。

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大逼兜,遂决定痛改前非,不再颓废下去,跟从正确、积极价值观,去发掘、拥抱生活中的美好。

第一步,决定出门遛狗,正好今天阳光很好。

然后他就被撞死了。

继而做了个短暂而古怪的梦,就来到了这里。

正常人突逢穿越,多半会迅速探索新的世界。

但淮中不一样,他选择摆烂。

因为他觉得自己被撞死的原因,就是对摆烂不够虔诚。

他势必要改掉这个恶习。

人家古人说得对,做人要知行合一。

一阵嘈杂的声音突然钻进了淮中的耳朵。有马蹄声,有车轮声,有破风声,有疙瘩疙瘩的撞击声,很吵。

淮中皱了皱眉,抬起脑袋看去。

只见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人,但手却没有抓着缰绳。

淮中眉头皱得愈发紧了一些,看这马车的轨迹,是径直奔着自己来的。 难不成是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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