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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繁笑着叹气,意有所指地下巴一指门外,“讲好了的。”

的确答应了贺繁等时机合适再公开,办公室这种改装的结构还不隔音,江代出只能望眼垂涎,不情不愿地拉起贺繁的手在唇上又贴又蹭,连蹲身去捡纸时都拽着不松。

直到外面贺繁桌上的电话响起,才依依不舍地放人出去。

接着光是午休之前,江代出就又找各种由头叫贺繁进办公室,正事有点不多,流氓耍起来没够。后来贺繁实在担心影响工作进度,午饭之后就严正拒绝“面谈”,让他有事打自己桌上电话说。

江代出右边的车头灯撞了个稀巴烂,周末多数修车厂都关门,叫朋友帮忙打听着一家华人开的送过去,下班之前刚好通知他可以取了。两人晚饭在公司附近随便吃了点,就赶在关门前一块去取车。

到了之后被前台歉意地告知今天清洗的部门有点忙,他的车还没洗好,要稍等个一小会儿才好,两人就进去接待室里坐着等。

江代出去了饮料台拿咖啡,贺繁不经意一抬头,看到一个难以隐没在众人中的修长身影,刚巧那人也转了下头,两人目光便对上。

齐仰山认出贺繁先愣了下,就走过来同他打招呼,顺口问了一句:“你怎么来这了,车坏了?”

“不是我的车,陪人过来。”贺繁简短回答,注意到齐仰山身上有这家修车厂的制服,只不过脱了系在腰上。

“你在这工作?”贺繁有些意外,虽说拿旅游签来打黑工的人并不少见,但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尤其他才来了不到两个礼拜。

“对,我在中文网站上见他们在招洗车工,这活我以前干过,还不要求英文。”齐仰山说得很坦然,“乔乔白天上课,我在这边也得想办法生活。”

江代出按咖啡机时,回头看到贺繁在与一个制服系在身上的工作人员说话,以为是在谈论自己的车,起初没在意。

等接完一杯,发现两个人不仅还在聊,又都各自拿出了手机,像是在留联系方式,蹙眉有些疑惑。

仔细一看,发现那人长得好像还行,宽肩窄腰的,心想该不会也是个基佬,假借车的名义跟贺繁搭讪吧。

于是第二杯只接了一半就草草扣上盖子回去了。

“贺繁。”不等走近江代出就喊了一声。

两人说话间同时转头。

齐仰山见他认识贺繁,就想到是贺繁陪着来取车的那位,正要打招呼便听江代出问他:“你好,能问一下我车什么时候能洗好?”

很多顾客都会问这么一句,合情合理,因此齐仰山没有多想,冲江代出职业性问道:“能告诉我一下您的车型和车牌号吗?”

江代出报了一串英文加数字。

“稍等,我去帮您问一下。”齐仰山礼貌回道,跟着就从边上的小门进去了。

“跟那人聊什么呢,聊那么久。”江代出递了那个满杯的咖啡给贺繁。

看他又端出一副骄矜态度,贺繁知道他想哪去了,耐着心解释:“我前几天在乔遇家见过他。刚才是把甜品店的电话发给他了,正好我不做了店里缺人,他又在找兼职。”

“哦,他跟乔遇什么关系?”

虽说是误打误撞,但因为那张汇款单,江代出在心里记了乔遇一恩,不过一直怀疑他对贺繁有想法,一件归一件,戒心也是少不了。

这会儿一听他和这个长得不赖的洗车工有关系,当然乐于见得是尽可能深入的关系,这样他就不用惦记贺繁了。

“我回家再和你说。”贺繁见齐仰山又从员工通道出来,小声提了一句。

走回两人跟前,齐仰山说:“再等十几分钟就好,已经在收尾了,我叫同事帮忙快一点。”

江代出对他警戒解除,痛快地道了声谢。

贺繁也说了句谢谢。

“你帮我介绍工作,我才要谢你。”齐仰山对贺繁道。

“我只跟那边的老板打了声招呼,不算介绍。”

贺繁照实地说:“但我听他讲过现金工也可以,有没有经验无所谓,主要还是得面了试再说。”

要真只看长相招人,齐仰山是足够能达预期的。

齐仰山:“没关系,我等会儿联系他见一面,行就行,不行也谢了。”

正要说请贺繁吃个饭,裤袋里的手机响了,他微一致歉,回去员工区的过道里接电话。

贺繁跟江代出咖啡喝了没两口,又看见齐仰山神色紧绷地走出来,工作制服解了往旁边杂物架上一丢,正好和一个经理模样的华人迎面碰上,匆匆说了句什么便往门口奔,看样子像有什么急事。

路过两人这边时,他抬头找了眼贺繁。

“不好意思,我想请你帮个忙。”

齐仰山跑到贺繁面前语气急道:“乔乔好像是阑尾炎犯了,自己叫了救护车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不懂英文,怕他万一得手术什么的医生的话我听不懂,要是你有空能不能拜托一起去帮我翻译下。”

贺繁听了立即答应,想叫江代出等下取了车就先回家。

江代出却说要和他们一起去,车可以明天再来取。

三人赶去医院的路上,乔遇疼得抱着肚子被护士推进去做完了超声和CT。他还没忘哆哆嗦嗦地拿手机查了阑尾炎的英文给医生看,说自己原来得过,当时不太严重就没切,这会儿疼的位置是一样的。

到了急诊打听着诊室,齐仰山一路眉头紧锁地穿着人群边走边找,看到乔遇直接朝他奔了过去。

“乔乔!”

见乔遇正挂着吊瓶,齐仰山没敢碰他,蹲在他床边焦心地问:“你怎么样?疼的厉害吗?做没做检查?”

方才救护车没到的时候,乔遇一个人在家又疼又害怕,想到第一次阑尾炎发作的时候身边有齐仰山,心头一脆弱,就没忍住给他打了电话。

这会儿人到了医院,心里踏实了,安全感回来了,就后悔了,只好偏着头故意不看他。

又一见到随后进来的贺繁,先是惊讶,跟着就像遇着救兵一样朝他伸出没扎针的那只手,“小繁哥,你怎么会过来?”

然而没等抓到贺繁的胳膊,江代出就迅雷一般地闪到跟前,捏住乔遇的袖子往边上一挪,搭到了齐仰山肩膀上,“你要抓抓你自己的,别抓我的。”

江代出又不是没有眼力的人,看乔遇生病会打给齐仰山,齐仰山紧张乔遇那个反应,用脚趾头也猜出两人关系不一般了。不过见人病着,贺繁也看着,语气是特意敛着的。

乔遇此刻疼得直不起腰,汗流如瀑,连脑子都变顿了,没有反应过来江代出话里的意思,只听懂被拉到一边的贺繁跟他解释是怎么跟Max Jiang一起遇上齐仰山,怎么一起过来的。

这时负责乔遇的急诊医生进来,先是打招呼做了自我介绍,接着抱歉地告知乔遇,经过一系列化验检查,确诊他的阑尾炎已经发展成了急性,需要立刻手术切除。

二十分钟后,乔遇就被送进了楼上的手术室。虽然是个半小时就能完成的小手术,齐仰山还是担心地一直在门口徘徊。

江代出跟贺繁也没回去,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等。

“这阑尾炎疼起来挺要命啊。”江代出目睹乔遇疼得唇无血色,满头大汗,面色忡忡地看向贺繁,“你说这个不会遗传吧?”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贺伟东也得过这个病,记得当时住院打了好些天点滴。

贺繁闻言转头,也不是太清楚,“不会的吧。”

“我还是查查。”

江代出不放心,掏出手机解锁,网上搜了一圈,在确定得阑尾炎与遗传没有必然联系后稍稍松气,给贺繁念了念这病的成因。

“网上都说得了还是直接切的好,不然大概率会复发,到时候疼得死去活来还是得切。”

“嗯,是容易复发。”

贺繁默了一会儿,随口接着说:“贺伟东也复发了,后来也是做了手术。”

江代出:“什么时候?”

贺繁语气淡淡,“你去美国没多久。”

“怎么没告诉我?”江代出脱口问道,跟着顿了一秒,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实在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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