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母九子8(1 / 1)

第8章一母九子

俗话说:一母生九子,连母十个样。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这在宋家显得尤其突出,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特点,甚至很难找到相似。

不仅如此,每个人的家庭地位也绝不平等。不单单是源自古老的尊卑文化,更重要的是因为手中掌握家庭权利长辈们的个人喜好以及认识高度、情绪波动等诸多方面的因素,让他们对利益分配和劳动分配随意指令,很多时候很难不服从,因为抵制的后果往往比服从严重得多。

在我的哥哥们之中,最勤劳、理智、宽容而又朴实无华的是二哥宋建义,外在看他是最简单的人,却又带着我一生都琢磨不透的深邃,仿佛是永远解不开的迷。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对他的尊重多一些还是同情多一些,是爱多还是鄙视的情绪重,是以他为骄傲自豪还是为他的付出与受到的不公而愤愤不平。总之,他是简单的,我是复杂的;他随遇而安,我争强好胜。反过来说,似乎也成立。

他一生都坚持理性、勤劳、容让、宽厚、博爱、学习、思考并努力生活,不但没有得到足够的社会尊重,甚至在家庭里也根本得不到真正的认可。他的人生谈不上多坎坷,但也绝不顺畅;在永不停息的颠簸的路上,体现出了他与生俱来的坚忍品质;他的人生能在拙劣中看到卓越,但大多也都是卓越中的拙劣。他不是不够善良、正义、仁慈,但正是由于在他的身上看不到邪恶,反而让人觉得他所有的优点都是那样的平庸,甚至都可以看成缺点。没有人知道他接受了多少不公,很可能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不公的概念,但这绝不是说他没有头脑,可能是一种天赋的性格和大自然默默给予的一种大度。总之,享乐总是别人的事情,他的字典里永远是奉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他一直生活在这种状态之中。即便是这样,他的行为一生都没有丝毫变化,在我看来这是奇迹,一个可爱又可怕的奇迹。我也根本不知道其他的哥哥们怎么看他,因为,没有人和我说他的坏,也没有人评价他的好;仿佛他所有的淋漓尽致的付出都是天经地义的,就像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一样。

在很多人的骨子里都抱怨好人不得好报,但二哥从来没有期望过好报,所以永远不会抱怨。在我看来,这与智慧无关,如果把这也看成是一种智慧,那么这是他的天赋,没有人能学得来,似乎也没有人想学他。

他与大哥宋建仁只差两岁,但一直以来大哥是被长辈当做大人一样对待,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层面均如此。大哥宋建仁就像羊群里的牧羊犬,可以跨越物种般的对待大家。而二哥宋建义连领头羊都算不上,因为吃苦、付出和劳动的时候他必须带头,吃喝玩乐的时候他必须退让。“吃苦在先,享乐在后”这句高风亮节的情操词汇,对我而言并不难理解,因为这句话在二哥身上被体现的淋漓尽致。习惯成自然,小的时候并没有多想,觉得一切都是正常的,长大后才慢慢的在回忆中思考。令人困惑的是,无论在家族其他人身上和在社会上接触到的林林种种的人,都没有发现这样的情怀人物。更让人费解的是不仅在家里,就是在外面,他对所有的付出也是心甘情愿,没有半点怨言。

我请教过很多高人,没有人能真正说清楚这块特殊的材料是怎样形成的,更无法评价其中的意义和内涵。我爱他也恨他,当然这种恨归根结底也是一种爱,恨铁不成钢的爱,不想让他吃亏,让人家欺负,让人家占便宜。

上苍的安排总是值得琢磨,大哥看上去就帅气精明,大个儿,身材匀称。二哥则矮一点,黑一点,无论是面相还是身体,都能看到从骨子里透出的憨蒙,形象也一般。

三哥和大哥一样帅气精明,并不像大哥那样尖刻,厚重中带着睿智,机敏的性格背后总是隐含着包容。唯独对二哥的方式与众不同,他似乎更爱二哥,爱的真切,爱的铭心彻骨,爱的得意洋洋。

物质匮乏的时代,家庭里父母对孩子也是计划性的供给制。过年的时候每个孩子都做一套新衣服,买新鞋新袜子等等。大家都兴高采烈的穿上,带着喜气走进新的一年。二哥过了初五,便把新的留起来,换上旧的。并且能给自己找到充足的节俭理由,说干家务穿新的都弄脏了。所以,在我的印象里,二哥除过年期间,从未见过他穿过新衣服。然而他的勤劳却从另一个侧面体现出个人风采,衣服裤子,无论多么老旧,多少块补丁,总是洗的干干净净让人能感觉出透出肥皂淡香的味道。所以不但不让人觉得寒酸,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朴素之雅,有时候反而能给我一种“人到无求品自高”的感觉。

也许世界在“损”与“补”之间早已经形成了平衡的定律。有人节俭就有人浪费。坏老三的衣服袜子总是先穿坏,到那个时候,他也长高了一点,穿二哥的衣服恰好合适。于是便与二哥商量借用他的新袜子、衣服裤子、鞋子等等,老实厚道的二哥也不吝啬,更不会讲条件,拿去穿就是了。因此,三哥总是穿新的,至少是没有补丁的,故而总是显得风流倜傥,很有颜面。但他的风光都是二哥不怨不悔默默地付出缔造的。

不仅如此,吃的方面也一样。二哥很多舍不得吃的东西,留来留自然而然的流进了三哥的胃里。当然也不是一点回报没有,坏老三宋建礼太有主见,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唯独二哥认真要求他做的事情,无论对错也不反驳,都会尽力去做。家庭和社会一样,好多时候就是一物降一物,至于为什么,天知道。

人们常说:相由心生。不能说准确,但在我们家里却比较契合。

首先应该感谢上苍赋予我们的家族基因,因为我的哥哥们不敢说个个是是帅哥,最起码也都能进得厅堂。连最丑的六哥宋建军也可以称得上一般人,其次就是五哥宋建信,似乎也是一般人,但有不一般的体能和气质。除这二位之外,清一水的大个儿,身形匀称,运动天赋普遍较好。

二哥面憨但可爱,那种男人憨厚之美似乎没有人想对他发脾气,他是男女老少通吃型的,包括那些女孩子,并不一定爱他,但一定不会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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