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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俪没好气,觉得林颂看扁她,莫名也有了几分少年气性:“我上过央视、省台的采访,我缺你这个账号?才做了点成绩,就忘记自己是哪根葱了?”

林颂笑起来:“没忘记,我是老鼠生的女儿,小蟑螂。”

郑棠俪:“我讲一次,你记一辈子?”

半年前两人的关系就有一次大破冰,林颂把设备商沈总介绍来的渔船建造业务,都转给了郑棠俪。

那个季度,连正荣都开始缺单子,谁也不知道航运业的拐点会在哪里。

郑棠俪说:“原本我们都打算让自己的航运公司,以租船的名义下单,让正荣继续造船。”

但这样也势必承担更大的风险,林颂介绍来的渔船业务,正是救命稻草。

郑棠俪没问林颂为什么不自己造船,显而易见,林颂和福兴都没钱。

她听着傻子林颂自己憨憨交待:“我的现金流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够,就算我想接单,也需要更严格的付款流程,订合同时船主要支付 20%工程款、开工时支付 20%、造船时支付 20%、下水时支付 20%……”

“又开始大白天做梦了,林总?”郑棠俪抿了一口红酒,好笑,“这个行情,船东都很挑剔,你还想让他们按照你设想的理想程序付款。”

“所以我才把单子介绍给你呀,郑姐姐。”

郑棠俪混迹商海,当然懂在商言商,她能猜到林颂想做什么,却还是心生感慨。

“你成长得很快,一开始你应付应酬,却也懂提取应酬中别人透露的关键消息,现在你更懂,做生意是一门跟人打交道的功课,要会做人情,有主见,懂利益交换。”

却不过分谄媚。

“的确是林清耀的女儿,林老厂长的孙女。”郑棠俪看了眼林颂的眼睛,“这一回是夸奖。”

林颂眼似弯月,她的交换要求就是:“郑总,你接下这些渔船单后,厂里要承包出去的分段制造,让福兴来做,可以吗?”

虽是询问,却很坚定。

2017 年的年末,林颂有了第一次代表福兴,跟政府团队出国考察的机会,她登机前,给周其均发了张团队合影。

周其均也在外地参加“中国律师海商法国际研讨会”,他的自拍是从下到上的死亡角度。

好在面部折叠度高,这样都能看出冷峻英俊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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