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保送生3（2 / 2）

陈牧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管他是谁，自己他妈就好像被夺了气运的男主一样，平白吃了十年的苦，要谁谁不生气！

赵贞吉轻轻捋着胡须，不急不慢解释道。

“十一年前，我因为一些事情被下放到贵州【5】，第三年又被调到应天（江苏）来做监生，正好看到了你的考卷。那份考卷上写的什么，大概你自己都忘了，本官却实在是过目不忘啊……

那时你说了一句‘除内邪而定外疆。尽天下之力，并天下之智，上辅君王，下安百姓’，本官记忆犹新，当时那么多份考卷，只有你一个人看出来，并且敢写出来，我大明当今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赵贞吉越说越激动，有些苍老的脸上竟然变得有些神采奕奕。

“我大明奸相一日不除，百姓便一日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后来本官曾打听得你是个孤儿，没正儿八经读过书，却能考中秀才，那时本官就认定，你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

本官将这份考卷，令人誊抄了一份给当今的徐阁老，也就是本官的恩师，也对你大加赞赏，说后生可畏。陈牧，徐阁老当年可是探花郎啊，那才是真正的少年天才，能得到他的赞美，不容易啊。”

陈牧心里一阵恍惚，似乎明白了什么，心情颇为复杂。

“所以，阁老和中丞当时看小人年轻，所以才让小人多多历练一番？”

赵贞吉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很聪明，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条路本官走过，徐阁老更走过，所以我们才放心地让你走。如今看你十年之间仍不放弃科举之路，可见我们没看错人。”

“可小人不明白，你们想让小人干什么？”

“本官先给你卖个关子。”

赵贞吉呵呵笑道，随即起身，从桌子上拿出一封信来，轻轻放在陈牧身边的茶几上。

“这是本官的推荐信，有了这封信，你就能以举人的身份进入国子监读书，好好深造一年，争取的会试和殿试，连中三元才好！”

陈牧轻轻将信拿了起来，眼中难以克制的激动。

国子监哎！

大明顶级学府！

自己现在算什么，保送生么？

陈牧脸上激动的笑容难以压制，不得不说自己还是有些气运在身上的。

他是注重礼数之人，赶紧起身，向赵贞吉隆重地作揖谢道。

“陈牧多谢中丞和阁老的栽培！若蒙中丞不弃，晚辈愿拜中丞为师！”

赵贞吉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捋着胡须，呵呵笑道。

“是个通透的，有你这么个学生，将来若是能中个三元，本官脸上也有光彩。”

陈牧听言，穿越来的第一个大树算是抱住了，赶紧扑通一声跪下磕头。

“学生陈牧，叩见恩师！”

他是个再精明不过的人，刚见到赵贞吉的第一眼，再想想时间，如今已经是嘉靖四十年，他就反应了过来。

如今距离严嵩倒台还有一年。

距离海瑞上治安疏还有五年。

眼看着大明官场都是清流党的天下，徐阶，高拱，张居正，这些内阁首辅，哪个不是清流党的人？

他现在抓紧获得清流党的门票，将来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赵贞吉轻轻将陈牧扶了起来，看着他，幽幽说道。

“为师不能教给你太多东西了，但有一句话，你要终身记住。一切风光都会过去，一切苦难也都会过去，大器晚成未必不是好事，关键是你要学会忍耐啊。”

“学生记住了……”

……

注

【1】历史上赵贞吉嘉靖四十年为户部右侍郎，因被严嵩排挤而罢官。这里改成应天（江苏）巡抚是剧情需要

【2】语出《红楼梦》第七十五回“开夜宴异兆发悲音，赏中秋新词得佳谶”

【3】语出《鹤林玉露·一钱斩吏》

【4】《明史》：“文华故病蛊，及遭谴卧舟中，意邑邑不自聊，一夕手扪其腹，腹裂，脏腑出。遂死。”

【5】一些事情指的是嘉靖二十九年的“庚戌之变”，赵贞吉因反对严嵩议和，而被严嵩报复，贬谪到贵州荔波做典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