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话 新家6（1 / 2）
早些时候。
浮猋峰，殿外广场。
呼！
黄无擎是从东边的聚云峰飞来的，虽然他是这座峰头的大师兄，可若无紧要之事，他只会选择落在门庭内的迎宾大道上，而不是阶上的殿外广场。
这次也不例外，只是刚刚落步转身，就有一位不开眼：“哟~~”
黄无擎顿时皱眉停下，他甚至都不用回头去看，就知道这没事儿硬找的蠢货是谁。
至于这个懒声懒气，或是为之撇嘴的家伙儿，就蹲在后方的门庭上。
这张瑞本来是用右手撑着下巴的，而且腿都有些蹲麻了，此时好不容易等来目标，自然不会轻易放走。
至于眼下，既然对方不吭声，那这种闲人就只好自己来当咯？
于是就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这不是浮猋峰的大师兄么……怎么现在才回来呀？啊？”
张瑞虽然是阴阳怪气，可却有气无力的。
黄无擎更是顿觉心中厌烦，他甚至都不用放出神识去感知，就能知道：这傻狗必定在那叉着腰，还无精打采地低着头，望着下面踢跶右脚。
至于看？
真是烦了心，脏了眼。
“吧嗒。”张瑞也是闲出个人样儿来了，又因为看到对方不走不说话，就判定对方是失语不服，于是就快要睡着一般地问向身后：“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就是。”
“就是！”
“大哥说的对！”
“二师兄威武！”
你若说这一众睿智吧，都敢跑过来峰头找茬了，可又不敢走上去，全在门庭后面的那一方梯外平台上吆五喝六的，跟些个不入流的小混混又有什么区别？能成什么气候？
唉……其实也有，就是穿了那么一身比较像样的皮而已，手里还拿着个佩剑或兵器。
气候嘛，也能成，打仗的时候丢到前面当个炮灰就是了。
“一群废蛆。”
对于那群乌合之众，黄无擎只此一句而已，立刻就迈步向前，打算登梯进殿。
“嗨唉~~？”张瑞顿时摆出一脸的埋怨和晦气，完全跟个二流子一样，指了对方一手就蹲下：“哎，不是，我说你是豆~~腐啊？那棒子你踢它一脚，它还知道滚滚，倒过来压上一下呢。你看你，还不胜个棒槌呢……”
“好！”
“说的好！”
“老大威武！”
“老大霸气！”
“二师兄加油！”
下方的一众小弟顿时隔空助威，却也是敷衍了事，根本就是抽空加油。
“啧。”张瑞更是懒得搭理这帮人，他要不是觉得对方实在给自己跌份儿，才懒得摆手让消停：“哎、哎、哎……”
啪！
突然就是一声清响，原来是中段台阶上有人聚众摔牌：“去你妈的！梅花贰！给钱给钱！抄了抄了！”
“去你妈的。”另外三人顿时弃牌掏钱，满脸晦气。
“你他妈~~的。”张瑞回头一看就怪骂出声，自己好歹也是天雷峰的二师兄，怎么说也是个半脚灵神，快要可以遨游高天、凭空瞬移的存在。这万一哪天机缘掉落了，先别说脑袋疼不疼，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却他娘的只能找到这些个二流子当小弟……真他娘的要身份没身份，要排面没排面。
而且这不看还好，真是越看越气，可又越气越无力，于是就强打着精神望向黄无擎：“哎，我说~~，就算老子求你了，啊？什么时候跟我干一仗，拜托，拜托~~，我那大师兄天天在雷池里面闭关不出来，其他峰头上的狗逼们，不是有糟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硬罩着，就是有些不开眼的老娘们儿胡搅蛮缠，我这左等右等，上盼下盼，别说对手了，就是把宗主拖出来打死，也没有地方给我上位啊。”
黄无擎正好要踏上最后一层台阶，他本来还不愿搭理对方，可脚步还没落下，就突然顿在了那里。
“哦？”张瑞顿时看见，立马就来了精神，慌忙地扭动身子整衣领：“来来来来来，得有两年没动过了，天天坐那当和尚。”
“唪。”黄无擎扬嘴一笑，立刻落步回头：“其实我这次出去……”
“啊？”张瑞刚一抬头，就立刻精神消逝：“玩儿呢？”
黄无擎属实对这厮提不起脾气，你就是难得想跟他卖个关子，他也没有胃口能让别人钓，于是就释怀一叹，转头便走：“我认大哥了。”
“什么玩意儿？”张瑞立刻就开始急眼了。
“就是那个新来的。瞎子。”黄无擎更是头也不回，只是才说一句话就开始连续作补充：“蒙眼的。叫什么刑让的。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输了。”
“腻、他妈……的。”张瑞顿时阴阳怪气了起来，再转头一看聚云峰，立刻就挠头腹诽：“他舅的……那老东西一天到晚的护犊子。上次趁便过去，找人借个破炉子而已，就被这老不死的扁得三天下不来床……再若过去找茬，我刚才还听他在那鬼叫，杀猪一样的……还是别触霉头为好。”
“不敢去就算了！”黄无擎也是不嫌事大，他人是进殿了，可那烦躁不已的一句话，却把别人说怒了。
“你他妈~~的。”
可惜，张瑞这人就算再气再恼，在语气和表情上也释放不出几成模样来，无非是突然急眼和使劲，可这劲还没有上来呢，就又突然下去了。
所以然，这张瑞在整个缘天宗便享有一大盛名：张无力。
当然，也不乏什么“张疲软”呐，“张瑞虚”啊之类的衍生叫法。
此外也是因为这厮过于出名，所以就连天雷峰本身都受到了牵连：不但被宗内各峰戏称为什么“虚无峰”和“打采峰”，就连不少与之交好的各地宗门也跟着凑热闹。还把一众天雷峰的弟子，指称为甚么……甚么“有气帮”啊，什么“无力者”啦之类的；就连一脉相承的作风或传统，也难逃雅称——断气风。
所以说实在的，要不是看张瑞这厮还算有些天赋，实力也勉强还凑合，别说那些宗主长老之类的了，就是天雷峰的峰主（他师傅）和峰头弟子都恨不得把这厮抬出去扔了，还不如丢进油锅里面炸了呢！
真他娘的晦气！
至于眼下……
张瑞也是不由挠头，又望着那昏暗无光的殿门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聚云峰。
而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多想，只是眼角一眯，就直接跳了过去。
要知道，他可是蹲在那里的，而且还是那种不借助修为和法力，只凭借脚力的原地跳。
至于两地，也不远，三里而已。
呼呜——
跃至高空后，在开始下落时，张瑞才趁便的展腰举臂，随后也不管自己具体会落在哪里，先从那峰上找到目标再说。可却一时找不到。
嘭！
人一落地，真如天降猛兽，瞬间就把那门庭附近蹲塌一大片。
“唪——”
张瑞也是有范儿，还没开始站直双腿和身子，就先用鼻子使劲吸气。
奈何，偏把眼睛闭上了，再加上这么一个深呼吸，顿时全身舒爽，于是伸起懒腰就犯困，也索性不喊了，就眯着睡眼左右一找，没人也问：“哎，那谁呢？瞎子哪去了？”
时有一静，全峰沉默。
可惜，不等各方弟子抬手去唤，或是好言提醒，就有一座火山压抑不住了：“你……这……竖~~子！敢践踏老子的庭院！！”
轰嗡！
拂袖化形，从正殿飞出。
又迎风见长，真是衣摆如扇，当场就把张瑞抽飞天外。
“你这老狗！我必要杀你！！”
张瑞也是好胆，尽管瞬飞天际，却还要大放厥词。
可这等话语……却让那边的腾公明气得肺炸：“你这畜~~生！”
也不等怒火喷发，就突然转声大骂：“洪九！我操你妈！！老子日你先人！”
嘭鞥！
天雷峰的中殿当场炸顶，偌大的房帽都应声而飞。
那峰主洪九更如雷神飞天，只是冲上高空一瞪眼，瞬间就让雷霆漫天，恨不得将那一百二十座峰头全都纳入攻击范围：“出来单挑！！老子忍你甚久！你他娘的，今天还趁着过去招人之便，强拐老子三位门徒！我不杀你，都是愧对苍天！！”
“嗤！”滕公明立马传出一声嗤笑，可随后便就没了动静。
洪九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度的无法置信，可偏偏事实如此，又怎般去骂？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