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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司寒哪里不知道,寓坤话说的冠冕堂皇,心里打的是什么小九九。

在内陆,他有自己的势力,他并不是寓坤的下属,有自己的话语权。

但一旦去了寓坤身边,看上去命是暂且保住了,但自己就真成了寓坤手头的人质,只能听之任之。

但他推脱不得。

因为他正被他挟持着。

薄司寒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怎样的人。

不管怎么样,他都可以忍耐,死亡他也可以坦然面对。

但不能露出马脚,让寓坤的注意力转移到语鹿和小宴身上去。

如果寓坤拿语鹿和小宴来威胁他,他会疯掉的。

薄司寒语气笃定而自信,拿出商人的语气与寓坤讨价还价。

“好,寓先生,你必须记得这是你欠我的,当初您说您不相信我,所以跟寰宇的合作您有新的要求。为了向您证明跟您合作的诚心,我亲手杀掉了那个警察,并把视频留在您手里做把柄。”

“现在枪杀警察的视频是从您手上流出来的,我失去的一切,您必须,还给我!”

薄司寒刚说完,寓坤似想到什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都已经忘记了,那个可爱的警察。对了……”他突然拉长了嗓音:“当初是怎么来着?我记得他自己都毒瘾缠身,却一直在劝你回头是岸。”

薄司寒沉默了一下,然后笑道:“然后,您给他上了很精彩的一课。”

“哦,不是的,”寓坤似回味着一件极其有趣的事,音调渐渐变的高扬:“他有一个漂亮的女儿,他还没死的时候,我告诉他会在他时候好好对待他的女儿,我当时是怎么说来着,我要把她卖到摩洛哥最下等的妓院,让她好好尝遍男人的滋味。”

“但是后来你想出了一个更恶毒的好点子!”寓坤十分兴奋:“薄,你说让那个死警在地狱里看着杀他的凶手,如何糟蹋他的女儿,让她生不如死却永远不知自己伺候的男人是她的杀父仇人。”

薄司寒的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配合着寓坤用最低贱的话对语鹿评头论足。

“她的确很甜美,稚嫩,是我玩弄过的最完美的玩物,一点点把她的纯洁玷污染黑,是我最快乐的享受。”

“我可以想象,这个过程有多舒服……”寓坤的语气变的无比暧昧。

随即话音一转,又变为了试探。

“不过,我差点都以为你爱上那个警察的女儿了,她还给你生了一个孩子,对吗?”

薄司寒笑笑。

“寓先生,我亲爱的朋友,你不知道这游戏变的多有趣。那个警察的女儿最后竟然爱上我,还心甘情愿给我生孩子。所以,当她知道我玩弄她身体,玩弄她感情,还杀掉她父亲时,她脸上的表情……”

薄司寒用了一个竭尽嘲讽的语气:“还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寓坤也开始相信薄司寒的说法。

毕竟他的手下,也在看守所里看到了一切,跟薄司寒所言无差。

随即,寓坤的态度变的缓和了许多,或许谈及往事,想到两人一起做过的坏事,让他重拾对薄司寒的信心。

他的嗓音幽幽的。

“我真的很喜欢你,薄,你跟我一样的病态,把品尝别人的痛苦当做是世间最美好的珍馐。我现在非常相信,我们会成为永恒的伙伴。”

薄司寒嘴角一牵,内心嗤之以鼻,谁跟你一样病态啊,你个喜欢亲生胞妹的变态。

但态度上无比恭敬。

“我也希望,您的下属能对我更尊重一些。”

“好的,你把电话给他们。”

薄司寒把卫星电话递给了看守他的人,那人接到电话以后背过身,佝偻着背,不住的点头。

再回头时,薄司寒瞧着他对自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从对方手中夺过电话,不屑的弯了弯嘴角。

寓坤说:“好,期待我们的会面。”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有了这一通电话,算是打消了寓坤对薄司寒的猜忌。

又或者,寓坤压根没有打消掉猜忌,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可以做做样子释放出友好。

但无论怎么样都好。

薄司寒暂时性命无忧,而且把语鹿和小宴摘了出去。

这通电话让薄司寒收获颇丰。

信息链上,把之前预料到的线索连全都串了起来,现在薄司寒已经对整个事情的发生有了全盘的掌控。

也因为寓坤电话里的打点,这几个看守他的人对他也稍微放松了些看管。

在那之后,薄司寒从最开始不断劳烦这几个人做这做那,等到他们对他产生不耐烦,又不得不服从时,薄司寒提出了超出原本权限之内的要求。

比如,他要了一些纸和签字笔。

期初这个要求遭到船上三人的质疑,但薄司寒坚持声称自己需要用笔捋写一些思路,要是妨碍了寓先生挣钱,这个责任请他们三人自担。

那三人凑在一起一合计,最后还是满足了他的需求。

只是做好了更细致的监视。

薄司寒拿到纸和笔以后,每一张做过笔记的稿纸,从张数和内容都会被看守的人仔细查点。

他们生怕他会刻意留下些什么信息,给别人。

这么做的确万无一失,可他们却没有用心去查过笔芯的油墨走的有多快。

每到夜深人静,船上的人都睡着了,薄司寒便从床上爬起来,借由着海上的月光,把身上穿的白背心脱下来,翻个面,用笔在背面写东西。

船在海上漂泊了三天,到了一片陆地,船上的人要下船加一些补给。

薄司寒也跟着下船,跳甲板时故意勾破了衣角,于是上到小镇里随便找了家卖衣服的小店,试了新衣服。

顺便把换下的背心放在了布帘拉起来的简易试衣间。

他出来时,趁着看守的人不备,摘下手上的手表递给那个看店的大学生,轻轻说了句:“麻烦帮我寄一下。”

再然后,薄司寒就跟着大部队,回到了船上。

那天晚上,薄司寒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莹白月光挥洒,在窗帘的交合缝隙里游弋。

船的马达声隆隆。

海面漆黑一片。

一静一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天……明天就会驶进公海,一路往南,去到别的国家……他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足这片土地。

薄司寒手臂高举过头顶,蜷着身体,弯肘枕在枕头上,心已经跟着那件写满思念的白背心,一起回到了语鹿身边。

半梦半醒之际,薄司寒仿佛已经回到了属于他们的那个小家。

白的像“神经病”一样白的房子,黄昏旖旎时,外墙透出一抹像少女娇羞似的粉色。

推开黑色的铁门,踩在草坪上,一些陌生又熟悉的情感在他心里滋长,好像野花野草在被遗忘处生长起来一样。

再往里走,薄司寒便看到长高了好多的小宴,穿着蓝色短裤白色polo衫,带着妹妹们,跟一条大金毛玩着飞盘游戏。

他视线再一定,便看到语鹿抱着小薄,手指捋着它的毛发,正慢悠悠的荡着秋千,享受着美好的落日时光。

明明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她的样子,却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干净、清秀,眼神无比坚定。

不多时,孩子们看到了他,便冲了出来,争先恐后的扑过来叫他爸爸。

他把他们一个个的抱起来,再抬头,便与语鹿视线相交。

“你回来啦?”

她对他露出微笑。

在偌大的世界上,他曾孤独的黑白色,终于染上了一层暖色。

睡梦中的薄司寒,终于得到了自己毕生最想要的东西。

但睡梦之外的薄司寒,喃喃自语,额头上全是冷汗。

“你一定要原谅我……你一定要原谅我……”

如果不能被你原谅……我死于你手,便是享受。

两声枪响之后紧接着又传来一阵沉闷的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

一阵风吹过来,甲板上多了一具尸体,是那三个黑警其中之一。头部中弹,仰面朝天,枪还在他手里握着。

另外两个也负了伤,相互搀扶着找掩体。

没想到这警察那么难甩,明日里不见半点踪迹,让人疏忽大意。

趁黑夜摸过来偷袭。

四艏公安艇在半夜人睡的正熟时不声不响的朝这艘船围了过来。

警察站在公安艇甲板上拿着扩音器朝他们喊话:“立刻投降!配合调查!”

都是国际杀手的底色,他们从小在暴君寓坤身边接受训练,有着绝对服从主人和面对战争无所畏惧

面对警察的审判,三人二话不说。

弯腰从后备箱里直接端出一架迫击炮。

对准了离得最近的船只就是一炮。

连谈判都没有,直接枪战。

枪声持续了很久,久得在架空层都能闻见硝烟。

短短几分钟的交火,船上白色墙面上全是弹孔疮痍。

三个杀手对准剩下三艏公安艇轮番射击,枪林弹雨如雨般撒向英勇的警察同志。

公安艇依旧对他们紧追不舍,枪林弹雨挡在头上,无数同志倒在战场上,不肯让步。

不久后,船上的弹药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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