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3（1 / 2）

低声叙叙犹还在耳边回响，人的印象已经完全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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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S大的门口的。S大就在本城，然而距离他生活的区域很远。他丝毫感觉不到脚下酸痛，已近而立之年的身体不是小青年时候的气血翻涌，双腿却下意识穿过重重街道走到了大学门口。

学校里是新面孔的学生们，四散着的青春洋溢。个个都是他曾经的时光。苏言看到了，心情复杂。校园角落的梧桐树也依旧枝繁叶茂，树下换了一对小情侣在窃窃私语，看气氛浓情蜜意，正在热恋时候。

昨夜的梦境、今天李敏的话、眼下的景象……全都交织在他脑海，叫他分不清现状，理不清思绪。他想劝说自己也许那都只是季常的从前，是他心意未定时候的犹疑，但是季常前些日子还有过理由含糊不清的出差，让他不得不胡思乱想。

背叛终究是背叛，无论从前与往后。心里的痕迹一旦划下，被抚平也仍是有疤痕。

苏言站在记忆中熟悉的教学楼下，抬手遮住阳光仰头往楼上看，一切如此真切，和十年前没有任何不同。他能望到从前辅导员的办公室，如今窗台上的花盆变作空空的还在。他能看到有学生怀里抱了大堆学生资料往教学楼外走，和他当年的脚步一样急促。他能见到传达室处的老大爷也换了，换了更年轻的一个……十年过去了，物在人新，所爱的那个人，竟然也人事全非，如何去想，都是一副陌生面容。

季常，季常，季常。

那个人的名字转悠在嘴边唇角，吐不出来。心口撕裂一般疼痛。苏言怔怔的，眼圈忽然就红了。

下午的时间一点点溜走，傍晚夜幕就要降临，他在花坛边坐了很久很久，久到以为自己都要和大理石栏杆融为一体。手机拿在手上推盖又合上，按键1就是季常的快捷拨号，他犹犹豫豫，怎么也没按下去。

天色渐晚，苏言终于表情木然站起，往回家的路走了。校园外车水马龙，正是下班放学的时候，车辆穿梭不息，他看着十年后的故乡景象，突然间无所适从。

铃声突兀响起，苏言心上一跳。屏幕一闪一闪，是个陌生的美国号码。他接通拿在耳边，电话那边空白，半天了无声息。

“又来了……”最近总是接到这样的电话。一次两次可能是打错，三次四次可就不能这么认为了。起初他还耐心等一会儿再挂断，现在他毫无心情，简直想把电话摔个粉碎。他喂了两下那头还是没声音。怒火顿起：“光拨通不说话的家伙，如果你再打这种骚扰电话，我就去找律师提交诉讼请求！”

“……那就法庭见好了！”年轻女人声音清脆。“看看法律会不会管管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家伙！”

从小到大连吵架也不曾有过，苏言气得浑身发抖，站在原地不动。“你……你说什么？”

“姓苏的，别以为老娘耐性有多少！”那女人索性破口大骂。“季常是我老公是我的男人，我俩登记结婚都两年多了，你丫的还要当小三当到什么时候？美国再开放你也是个不要脸的同性恋！你不就是个兔儿爷么！别腆着面皮就装自己也有脸了！”

天昏地暗，苏言眼前发黑，通话那边还在变本加厉，继续污言秽语。“季常不赶你走是他念旧，看在你们多年老同学那点交情份上！你不就是当初他创业时候赞助了点钱么？这些年吃的喝的也该用回来得差不多了吧！你那样没女人跟你是吧！你就这么扯着别人的男人不放？变态就是变态，怎么说也是个变态！你怎么不去死！”

“啪！！！” 重重掉落地上的一声，手机远远飞出去，在地面上裂散成数块碎片。街角闯出一辆大卡，司机不辨方向，竟然猛地撞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