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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礼呆滞:“试什么?”

程酌瞧他:“看我有没有感觉,这么重要的事,不得眼见为实?”

云礼试图抢了两下内裤,未果后赌气般拿起桌上的草莓大福,结果根本没机会咬到嘴里,整个人就被程酌抱到身上,毫无遮掩的稚嫩皮肤紧贴着微凉的西装裤,那感觉实在是……

“哥哥,会、会弄脏衣服的。”

云礼扭动挣扎。

程酌继续逗他,竟然拿出那条白色内裤,用钢笔在前方画了个Q版长发云礼,就连头上的蝴蝶结都一模一样。

扶着他手腕的云礼呆滞半晌,回头生气:“这怎么穿呀?”

程酌轻笑:“别穿了。”

“可下午要去买衣服的,光、光着怎么走路……”云礼抬眸委屈,“大流氓……唔。”

他话音刚出,就被深深吻住,唇上精心涂抹的柔美粉红,终于堕落成饱受采撷的荼靡之色。

今年春节来得比往年早些, 历史系的期末考试也在年初便陆陆续续结束了。

考完最后一科的下午,恰又赶上汉服发货。

杨西西很够意思地跑去别墅帮忙,还叫上了嘴里骂骂咧咧, 行动却不含糊的左星臣。

三个人直忙到夕阳西下,才把几百件衣服平安送走。

杨西西半点不觉得累, 依然兴奋地踩着拖鞋到处参观:“这栋房子也太漂亮了吧?像个美术馆!不愧是艺术家住的地方。”

云礼美滋滋:“程酌哥哥的品味的确很好。”

“你还会弹古筝呀?真是多才多艺。”杨西西东瞅西瞧, 忽又发现新大陆, “诶?这是你的衣帽间吗?”

这别墅除了程酌房间有个小衣帽间外,还有个独立大面积单间, 之前从未被使用过,倒是最近被摆了越来越多的裙子、高跟鞋、珠宝首饰……

怎么瞧都像有精致的女孩子生活在此处。

面对程酌的绝对宽容,云礼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嗯。”

“所以程老师真是个完美男友, ”杨西西嘱咐, “你可得把他抓紧了。”

左星臣在旁边嫌弃地哼了声,倒也反驳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云礼面对这位年轻人从未感到尴尬,虽然被要过两次微信, 但或许是因为自己和他喜欢的歌手陈醉很像, 或许仅仅是因为颜值而生出兴趣, 但实在没有太多的暧昧存在。

“我们去楼下吃火锅, ”云礼转移话题,“哥哥晚上加班不回来。”

杨西西追着他问:“不会是特意把空间留给我们吧?”

云礼讪笑:“有可能。”

“为什么世界上存在这么好的人啊,”杨西西直奔餐厅, “真好奇程老师的阴暗面是什么?”

阴暗面……

云礼感觉不至于, 但他知道程酌和家里断绝关系后过得很苦, 可惜每次提起那段往事, 又全似面对过眼云烟般毫不在意。

如果能更了解哥哥就好了,只是单方面被宠爱着, 好像并没有走进对方生命的感觉。

少年打开早被堆满食材的冰箱,无声地叹了口气。

对学生来说,最美好的时间当然是寒暑假。

可眼看着要返回江朔的云礼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蒋青早就给他订了返程机票,绝不容拖延,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收拾行李。

“不要带这么多东西啦,”云礼把程酌买好的礼物往回搬,“奶奶年纪大了我不让她开车,回江朔很不方便。”

程酌无法理解,难得问了句:“你爸呢?”

“不知道,”云礼小声,“他不太喜欢我,每天都当我不存在。”

而后又补充:“当然他也完全不喜欢别人。”

程酌靠在门口思考片刻:“我送你回去。”

闻言云礼不禁停住收拾行李的手,失笑:“你生怕我奶奶不怀疑是不是?”

这问题程酌无法直接回答,其实他无数次想去和蒋青坦白,无论是从态度上表达自己的坚定,还是从经济方面显示诚意,保证云礼以后衣食无忧。

但不管怎么做,恐怕都无法让老太太接受,反而会变成战争的导火索。

云礼向来敏感,他读懂了程酌的沉默:“我……我会找机会和奶奶聊聊的……”

“这个不急,我对现在的状态没什么不满意,”程酌很直接,“倒是你的专业问题要好好考虑,不是在和刘夙学设计吗?以后呢?继续把历史学位读完?”

云礼蹭地侧头:“你怎么知道?”

程酌轻笑一声,不做回答。

云礼想了想,颓然合上箱子:“江浙沪高考很卷,我考了镇上的第三名,好不容易能读东港大学的,如果轻易放弃,奶奶肯定要急死。”

程酌问:“那你自己想怎么取舍?”

云礼不吭声,毕竟答案再明白不过。

程酌没有逼他的意思,弯着嘴角提起新的话题:“明天聿深他们去露营烧烤,你想不想参加?”

听起来很有意思,可……

云礼回忆起自己女装败露的事,尴尬拒绝:“不去了吧。”

“没关系,你心里的负担对别人没那么复杂,”程酌安慰,“迟早要找到在生活中自洽的方式,这对你更重要。”

他说的话通常都很有道理,云礼点点头:“那好。”

程酌又嘱咐:“想穿什么都可以。”

云礼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狐疑地上下打量:“哥哥,你适应得也太好了点吧?”

程酌微笑:“女装别有趣味。”

“什么趣味?”云礼拉起他的手用力咬了一口,而后相拥抱怨,“你是个大坏蛋。”

程酌仍在笑,慢慢抚着他的脊背,动作无比温柔。

云礼追问:“放寒假时你会想我吗?”

“当然。”

“我也会特别特别想你的,”云礼抬头委屈,“我想和你一起拥有一个家,我不想回江朔。”

又怂又爱做梦。

云礼知道问题在自己,忙改口:“等我能独立生活了,肯定给你个名份!”

程酌被他天真的话逗得不行:“什么名份?”

云礼想了想,垫脚亲他:“当我老婆!”

冬季的露营地相对清冷,但也十分安静。

还未在野外住过的云礼特别兴奋,一会儿帮忙装帐篷,一会儿带着小狗去河里捞鱼,简直成了这场聚会最快乐的存在。

直到被秦世逮到,他才老实起来。

“这不是小鲤吗?”秦世勾下太阳镜,照旧笑得不怀好意,“原来是大网红啊,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们?”

这事至今没被曝光,但云礼明显紧张,瞧了瞧周围才质问:“你想干什么?”

“哥哥好心提醒你,纸是包不住火的,”秦世勾搭住他的肩膀,“到时候危机公关怎么做?弄不好你的号和名声都废了。”

危机公关?过于专业的名词搞得云礼茫然无措。

成为小鲤曾是他逃避现实的身份,而今却在一点点和真实的自己重合。

虽然从不觉得那是多了不起的事业,可以后……云礼真的很想成为服装设计师,背负上黑历史的话,会不会带来其它麻烦?

尚未走入社会的少年想着想着便开始忐忑:“那怎么办呀?”

秦世微笑:“很简单,签给我的公司当艺人,有专业团队替你处理,你只用坐着数钱就行了。”

云礼还没想出话来回答他,就被程酌无情打断:“已经堕落到哄骗小朋友了吗?”

秦世松开手:“我完全是为他考虑,别不识好人心。”

“去找桑雀钓鱼,”程酌吩咐云礼,等少年如释重负地离开后,才警告道,“娱乐圈不适合小礼,别打这种如意算盘了。”

秦世哼了声,挪揄道:“程老师真把自己当家长了?小心一辈子追不到。”

程酌不置可否。

秦世笑容更甚,凑到他耳边如恶魔低语:“我不可能看错,没睡过吧?”

“……”

深冬的溪水清凉透亮,偶尔小鱼游过,却完全没有上钩的意思。

和桑雀学了半天的云礼很疑惑:“真的能钓到吗?”

“不知道,”桑雀坐在旁边浅笑,“我也是新手,试试呗。”

云礼望向鱼竿,又重新看他:永远温柔又情绪稳定的人,真难得。

桑雀感受到目光:“怎么了?”

云礼小声:“你说过,以前没办法读美院,就靠自学美术去游戏公司上班,我了解了下,其实是很难很难做到的,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桑雀不卑不亢:“是不容易,但没有资本也没有过人的才华,就只能不问结果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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