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选择15（1 / 1）
那次聚会也扩展了林行的交友圈，他在饭桌上加了几个好友，是如思文妻子那样不在他记忆中的男同学和女同学。留在家乡的同学聊着自己的小生意和小家庭，也有在外打拼后安家在大城市的同学目标明确的表示今年要冲刺让事业再升一级，更有老赵这样的同学能在大小城市里穿梭着过的悠然。大家似乎都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乐天知足与朝气蓬勃，林行夹在他们之中，总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他斗志不足却怨气满溢。
林行也清楚的记得，那天他喝了几杯，跟老欧说起了这些年在一线城市的生活，城市发展好，就业机会很多，可是自己也只是工作与生活，只要不消费，再繁华也与自己无关。他记得刚到新城市时，挤在转不开身的地铁里，鞋子被后面的人踩掉了一只都没有缝隙去弯腰来找；到客户公司出差时，无论暴晒和风雨，都只能在楼下的空地来等，有时困了直接和周边的建筑工人挤一块睡觉；客户的方案只要没有落地，就要一遍遍的改，晚上三点钟整理资料第二天还要再去给客户汇报；遇到只会邀功不会做事的团队成员和喜欢在下班时间给他派遣新任务的领导还要笑脸相迎…当然，日子也不全是苦涩，周末偶尔去公园或者近郊旅行，换一换囚禁自己的牢笼，可只要他稍微停滞不前，就会有无数人赶超上来，每天战战兢兢的过着要被淘汰的日子。老欧看着他红了眼，林行也苦笑着安慰自己说，说白了还是自己能力不足以给自己的人生掌舵，可替代性太大，欲望高于能力时心便累了。
到家后老欧给他发了条消息：“有些话当面说不出来，在外面要是累了，不如回家看看，就像我，虽然见过的世面没你多，但每天能跟父母家人在一起生活，也是一种选择。在我看来，你足够优秀才有选择的权利去大城市打拼，可你说自己在大城市里，就像是西游记里十万天兵天将中的一员那样普通，其实大家各有各的难处，没有谁的生活就是每天开心的，追逐梦想的路上就一定会有困苦。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大学时出去逛街，半夜看见商场前坐着两个身穿工装的泥瓦匠，满身泥土皮肤晒得黝黑，旁边两个塑料袋里的白色泡沫饭盒里的盒饭被吃的干净，你有些难过自责，因为你爸爸也曾在电话里说起过他在这个商场前面和工友一起坐着，应该也是一手端着饭盒一手扒饭往嘴里送，吃完回身就能回到工地里继续干，我知道你心中的压抑，你给自己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就算后来我没有跟你一起上大学，我也知道也不是个会浪费父母血汗的人，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你怕回到家里发展父母会被人笑话，可对于他们来讲，每天能看着你陪他们，还能少受辛苦要更高兴。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你不要总是悲观的只看到苦难，一定还有很多值得你欣喜快乐的瞬间不是吗？你有着在我看来非常体面的工作，见到的世面更多。而我，在老赵没有找我之前，在你住着没有空调的自建房的年纪，我是那个在大商场门口坐着吃盒饭的人，为了省一晚上10块钱的住宿费，我睡过桥洞，十多天没洗过澡，我看着我盖起的一栋栋高楼，却不敢幻想有一天有一间会属于我，可那就是五年前我的日子，可我依旧觉得很有盼头，那时我的小女儿要出生了，除了累一点，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也许是我不会安慰人。你觉得你的境遇糟糕透了，生活触了底，可在我看来，你的日子挺不错啊！”老欧用自己的生活举例安慰着林行，林行知道，也只有老欧不会觉得自己是无病呻吟的矫情。
后来老欧怕自己说的语气太沉重，又发了一条带着鬼脸表情的消息：“心态，儿子，心态放平，谁规定你只能走那一条路呢？你本该有无限可能！”你本该有无限可能，这是林行在同学录上写给老欧的，他自己都把它淡忘了。林行或许确实如老欧曾经所言，他有时候像个小女生一样容易共情，他确实是会为一朵花枯萎而伤感，为路边忍受饥寒的野猫哭泣，甚至为了不杀生等着买来的鱼死掉再吃…他看不得父母一样年纪的叔叔伯伯们光着膀子在太阳下挥汗如雨，他也曾经一周连吃五天菜团子，只因为那个卖菜团子的老奶奶儿子儿媳在车祸中过世自己要扶养小孙子，看着电视中因战争流离失所的孩子去吟诵“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样的诗句，可他知道自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死人，他只会为这样的场景难过，却从未想过改变这个世界让更多的人过得更好，别说更多的人，连自己的父母也都在为他的房子操劳着他都没有能改变。他曾经在角落里悄悄的看着五十多岁的母亲在小餐馆擦着桌子一次性端着几十个盘子去后厨洗，也曾经听着电话那边的父亲被一个年轻的声音叫去往楼上抬木板。老欧那时常开玩笑说，林行要是他们村的村长，但凡有钱建设，看门狗都能住上火炕，因为他把他们都放心里。可林行知道自己这样太容易分心，只顾着忧虑而忘记了行动，自然难有所成。不像他的同学们，有个明确的小目标，反倒是有盼头每天干活都更有劲儿。
林行也希望能够有些改变，他似乎想开了一点点，何必许个长远的愿望难为自己又亏待了家人，就像总想着让家人不必那么辛苦操劳，可爷爷到死都没见到他宏伟愿望实现的那天，他本就平凡，却也渴望比别人少付出努力就能一步登天。此刻他想，与其让家人看到的是他吃完饭后回到自己房间的那扇拒人千里之外紧闭的门，倒不如珍惜每一个在家里陪伴的日子好好的跟他们一起说笑。那天他自告奋勇下厨做菜，他认认真真的全副武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与厨房一战般，母亲全程在他身后打下手，做菜结果不尽人意，但是过程却十分难忘，三个小时过去了，菜还没上桌，后来在他用新买来的称去称十克盐时，母亲已经快准狠的把盐撒在了菜上。“适量，少许，那么精确干啥，又不是造火箭呢！”那天他们吃的都很高兴，尽管土豆已经糊了，樱桃果脯没有凝固却成了樱桃羹，但是家人们都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有说有笑的光了盘。刷碗的时候，父亲偷偷的压低声音跟母亲说“感觉儿子今天不一样了，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林行提着笤帚在他们身后听个清楚，傲娇又大声的说“说什么悄悄话呢？我可都听见了啊！”父亲像是做了坏事被发现一般，害羞的跑回了自己房间。
饭后看电视时，王茉莉也正巧来串门，这个从小到高中都被在同班的女生，和林行母亲窝在沙发上磕着瓜子，林行母亲也在闲聊时问起了几个他们还有印象的同学现在怎么样，林行讲述了老欧现在的幸福，也聊了很多其他的同学，某某某在bj安了家，现在他妈在那边给带孩子，听得林行想捂住她的嘴；还有隔壁小镇的一个同学大学毕业以后觉得不喜欢大城市的节奏和氛围，在家里养了几十头猪，去年猪肉大涨的时候赚了个盆满钵盈；还有一个同学去陕西旅游爱上了肉夹馍自己开了一家小店，白天在店里忙活，晚上就去夜市里卖，后来又顺带着卖起了水煮串和鲜啤酒，只卖夏季就能够生活；当然，也有失败的案例，那个卖时装的同学没有太多的经验，前几年关了店铺赔了一笔，今年准备再战开个快递站…“婶子，吴思文你还记得吗？林行升学宴时候还来家里了，瘦高大眼睛，他把我们吃饭那家餐馆盘下来了，装修完就要重新开业了…”王茉莉嘴没停着，可也没说到林行母亲的话题点上，林行母亲问起，有没有也没结婚的女生？王茉莉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每句话都在为自己想问的做铺垫呢！王茉莉现编了一段，把那个女生说得像是方倩和俞圆的结合体，温柔善良美丽，还对林行很有好感。林行有时候真想找个胶带封了她的嘴，却只能跟着她一起往下顺嘴胡说着谎话。
其实，聚会前，方倩加了林行的好友，她为自己当年的行为道了歉，她也反思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当面笑呵呵的对待林行而背后却恶语中伤，一切都只是因为虚荣心作祟，她享受这种被追捧的感觉，同时又觉得林行配不上她。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无耻，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不喜欢一个人也没有错，错的是不该玩弄一颗真心。林行说自己早就忘了，也并不在意，毕竟谁没有虚荣心呢，只是在意的东西不一样罢了。今天方倩没有来，林行觉得或许她已经不再虚荣了，她不在意同学对她美貌的赞美，也不在意曾经班级里多少男孩子对她动过心，现在她虽然仍旧没有成家，这些虚名她也早就不在意，自己的日子过的很快乐充实那才是真。
一开始母亲听到别人事业有成或是家庭和睦时也有羡慕的表情，但他最会察言观色，生怕说出来的某一些话会伤害儿子敏感的心，她也想劝儿子不要在外面自己熬着了，可自知又没本事给他安排好安稳的一生便不敢多加干涉。本来母亲情绪稍有些低沉了，后来听到儿子感情有了新的进展后，好奇又欣喜的眼神再也放不下了。王茉莉的谎话哄的林行母亲一晚上嘴都没合拢，林行的奶奶也从自己的屋里凑了过来，她一定会高兴的明天就去跟她的老姐妹们去分享，自己未来的孙媳妇如何如何优秀，这也是林行害怕的。老太太的嘴巴林行是知道的，林行小学运动会第一名她都要说成孩子是奥运会第一名了，但凡林行和林楹有什么好的成绩，全村都会知道。为这事林行经常会被小学同学嘲笑吹牛皮，也有些街坊会嫌弃这个爱唠叨又爱炫耀的老太太，早些年林行父亲还会去阻拦自己的母亲，可眼见并无效果，便也放弃了，甚至自己劝自己“有人给我妈冷眼嫌弃她，说明我这个儿子没本事，我要是有本事帮衬别人一把，我妈就是再烦人也不会说什么了”，林行眼见父亲的心态日渐平和，自己也无力回天。林行母亲很反感老太太这样的习惯，会跟街坊解释和道歉。可这几年，林行感觉自己母亲跟老太太的习惯越来越像，林行的一些工作上的事，项目确立啦、验收啦，林行母亲都觉得是天大的事要跟三叔四婶子说道，他大概知道一个家庭的习惯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一代到底有多严重了。林行看着王茉莉绘声绘色的编着林行和那个女生的故事，估计就是她昨晚看过的哪个霸总文学的小说里面的桥段，“这都哪跟哪啊！”林行心里想，他无奈的僵在一旁看着闹剧发生也后悔一开始为什么要配合她，此刻再拆穿也不太可能了。
那次聚会也扩展了林行的交友圈，他在饭桌上加了几个好友，是如思文妻子那样不在他记忆中的男同学和女同学。留在家乡的同学聊着自己的小生意和小家庭，也有在外打拼后安家在大城市的同学目标明确的表示今年要冲刺让事业再升一级，更有老赵这样的同学能在大小城市里穿梭着过的悠然。大家似乎都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乐天知足与朝气蓬勃，林行夹在他们之中，总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他斗志不足却怨气满溢。
林行也清楚的记得，那天他喝了几杯，跟老欧说起了这些年在一线城市的生活，城市发展好，就业机会很多，可是自己也只是工作与生活，只要不消费，再繁华也与自己无关。他记得刚到新城市时，挤在转不开身的地铁里，鞋子被后面的人踩掉了一只都没有缝隙去弯腰来找；到客户公司出差时，无论暴晒和风雨，都只能在楼下的空地来等，有时困了直接和周边的建筑工人挤一块睡觉；客户的方案只要没有落地，就要一遍遍的改，晚上三点钟整理资料第二天还要再去给客户汇报；遇到只会邀功不会做事的团队成员和喜欢在下班时间给他派遣新任务的领导还要笑脸相迎…当然，日子也不全是苦涩，周末偶尔去公园或者近郊旅行，换一换囚禁自己的牢笼，可只要他稍微停滞不前，就会有无数人赶超上来，每天战战兢兢的过着要被淘汰的日子。老欧看着他红了眼，林行也苦笑着安慰自己说，说白了还是自己能力不足以给自己的人生掌舵，可替代性太大，欲望高于能力时心便累了。
到家后老欧给他发了条消息：“有些话当面说不出来，在外面要是累了，不如回家看看，就像我，虽然见过的世面没你多，但每天能跟父母家人在一起生活，也是一种选择。在我看来，你足够优秀才有选择的权利去大城市打拼，可你说自己在大城市里，就像是西游记里十万天兵天将中的一员那样普通，其实大家各有各的难处，没有谁的生活就是每天开心的，追逐梦想的路上就一定会有困苦。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大学时出去逛街，半夜看见商场前坐着两个身穿工装的泥瓦匠，满身泥土皮肤晒得黝黑，旁边两个塑料袋里的白色泡沫饭盒里的盒饭被吃的干净，你有些难过自责，因为你爸爸也曾在电话里说起过他在这个商场前面和工友一起坐着，应该也是一手端着饭盒一手扒饭往嘴里送，吃完回身就能回到工地里继续干，我知道你心中的压抑，你给自己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就算后来我没有跟你一起上大学，我也知道也不是个会浪费父母血汗的人，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你怕回到家里发展父母会被人笑话，可对于他们来讲，每天能看着你陪他们，还能少受辛苦要更高兴。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你不要总是悲观的只看到苦难，一定还有很多值得你欣喜快乐的瞬间不是吗？你有着在我看来非常体面的工作，见到的世面更多。而我，在老赵没有找我之前，在你住着没有空调的自建房的年纪，我是那个在大商场门口坐着吃盒饭的人，为了省一晚上10块钱的住宿费，我睡过桥洞，十多天没洗过澡，我看着我盖起的一栋栋高楼，却不敢幻想有一天有一间会属于我，可那就是五年前我的日子，可我依旧觉得很有盼头，那时我的小女儿要出生了，除了累一点，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也许是我不会安慰人。你觉得你的境遇糟糕透了，生活触了底，可在我看来，你的日子挺不错啊！”老欧用自己的生活举例安慰着林行，林行知道，也只有老欧不会觉得自己是无病呻吟的矫情。
后来老欧怕自己说的语气太沉重，又发了一条带着鬼脸表情的消息：“心态，儿子，心态放平，谁规定你只能走那一条路呢？你本该有无限可能！”你本该有无限可能，这是林行在同学录上写给老欧的，他自己都把它淡忘了。林行或许确实如老欧曾经所言，他有时候像个小女生一样容易共情，他确实是会为一朵花枯萎而伤感，为路边忍受饥寒的野猫哭泣，甚至为了不杀生等着买来的鱼死掉再吃…他看不得父母一样年纪的叔叔伯伯们光着膀子在太阳下挥汗如雨，他也曾经一周连吃五天菜团子，只因为那个卖菜团子的老奶奶儿子儿媳在车祸中过世自己要扶养小孙子，看着电视中因战争流离失所的孩子去吟诵“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样的诗句，可他知道自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死人，他只会为这样的场景难过，却从未想过改变这个世界让更多的人过得更好，别说更多的人，连自己的父母也都在为他的房子操劳着他都没有能改变。他曾经在角落里悄悄的看着五十多岁的母亲在小餐馆擦着桌子一次性端着几十个盘子去后厨洗，也曾经听着电话那边的父亲被一个年轻的声音叫去往楼上抬木板。老欧那时常开玩笑说，林行要是他们村的村长，但凡有钱建设，看门狗都能住上火炕，因为他把他们都放心里。可林行知道自己这样太容易分心，只顾着忧虑而忘记了行动，自然难有所成。不像他的同学们，有个明确的小目标，反倒是有盼头每天干活都更有劲儿。
林行也希望能够有些改变，他似乎想开了一点点，何必许个长远的愿望难为自己又亏待了家人，就像总想着让家人不必那么辛苦操劳，可爷爷到死都没见到他宏伟愿望实现的那天，他本就平凡，却也渴望比别人少付出努力就能一步登天。此刻他想，与其让家人看到的是他吃完饭后回到自己房间的那扇拒人千里之外紧闭的门，倒不如珍惜每一个在家里陪伴的日子好好的跟他们一起说笑。那天他自告奋勇下厨做菜，他认认真真的全副武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与厨房一战般，母亲全程在他身后打下手，做菜结果不尽人意，但是过程却十分难忘，三个小时过去了，菜还没上桌，后来在他用新买来的称去称十克盐时，母亲已经快准狠的把盐撒在了菜上。“适量，少许，那么精确干啥，又不是造火箭呢！”那天他们吃的都很高兴，尽管土豆已经糊了，樱桃果脯没有凝固却成了樱桃羹，但是家人们都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有说有笑的光了盘。刷碗的时候，父亲偷偷的压低声音跟母亲说“感觉儿子今天不一样了，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林行提着笤帚在他们身后听个清楚，傲娇又大声的说“说什么悄悄话呢？我可都听见了啊！”父亲像是做了坏事被发现一般，害羞的跑回了自己房间。
饭后看电视时，王茉莉也正巧来串门，这个从小到高中都被在同班的女生，和林行母亲窝在沙发上磕着瓜子，林行母亲也在闲聊时问起了几个他们还有印象的同学现在怎么样，林行讲述了老欧现在的幸福，也聊了很多其他的同学，某某某在bj安了家，现在他妈在那边给带孩子，听得林行想捂住她的嘴；还有隔壁小镇的一个同学大学毕业以后觉得不喜欢大城市的节奏和氛围，在家里养了几十头猪，去年猪肉大涨的时候赚了个盆满钵盈；还有一个同学去陕西旅游爱上了肉夹馍自己开了一家小店，白天在店里忙活，晚上就去夜市里卖，后来又顺带着卖起了水煮串和鲜啤酒，只卖夏季就能够生活；当然，也有失败的案例，那个卖时装的同学没有太多的经验，前几年关了店铺赔了一笔，今年准备再战开个快递站…“婶子，吴思文你还记得吗？林行升学宴时候还来家里了，瘦高大眼睛，他把我们吃饭那家餐馆盘下来了，装修完就要重新开业了…”王茉莉嘴没停着，可也没说到林行母亲的话题点上，林行母亲问起，有没有也没结婚的女生？王茉莉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每句话都在为自己想问的做铺垫呢！王茉莉现编了一段，把那个女生说得像是方倩和俞圆的结合体，温柔善良美丽，还对林行很有好感。林行有时候真想找个胶带封了她的嘴，却只能跟着她一起往下顺嘴胡说着谎话。
其实，聚会前，方倩加了林行的好友，她为自己当年的行为道了歉，她也反思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当面笑呵呵的对待林行而背后却恶语中伤，一切都只是因为虚荣心作祟，她享受这种被追捧的感觉，同时又觉得林行配不上她。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无耻，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不喜欢一个人也没有错，错的是不该玩弄一颗真心。林行说自己早就忘了，也并不在意，毕竟谁没有虚荣心呢，只是在意的东西不一样罢了。今天方倩没有来，林行觉得或许她已经不再虚荣了，她不在意同学对她美貌的赞美，也不在意曾经班级里多少男孩子对她动过心，现在她虽然仍旧没有成家，这些虚名她也早就不在意，自己的日子过的很快乐充实那才是真。
一开始母亲听到别人事业有成或是家庭和睦时也有羡慕的表情，但他最会察言观色，生怕说出来的某一些话会伤害儿子敏感的心，她也想劝儿子不要在外面自己熬着了，可自知又没本事给他安排好安稳的一生便不敢多加干涉。本来母亲情绪稍有些低沉了，后来听到儿子感情有了新的进展后，好奇又欣喜的眼神再也放不下了。王茉莉的谎话哄的林行母亲一晚上嘴都没合拢，林行的奶奶也从自己的屋里凑了过来，她一定会高兴的明天就去跟她的老姐妹们去分享，自己未来的孙媳妇如何如何优秀，这也是林行害怕的。老太太的嘴巴林行是知道的，林行小学运动会第一名她都要说成孩子是奥运会第一名了，但凡林行和林楹有什么好的成绩，全村都会知道。为这事林行经常会被小学同学嘲笑吹牛皮，也有些街坊会嫌弃这个爱唠叨又爱炫耀的老太太，早些年林行父亲还会去阻拦自己的母亲，可眼见并无效果，便也放弃了，甚至自己劝自己“有人给我妈冷眼嫌弃她，说明我这个儿子没本事，我要是有本事帮衬别人一把，我妈就是再烦人也不会说什么了”，林行眼见父亲的心态日渐平和，自己也无力回天。林行母亲很反感老太太这样的习惯，会跟街坊解释和道歉。可这几年，林行感觉自己母亲跟老太太的习惯越来越像，林行的一些工作上的事，项目确立啦、验收啦，林行母亲都觉得是天大的事要跟三叔四婶子说道，他大概知道一个家庭的习惯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一代到底有多严重了。林行看着王茉莉绘声绘色的编着林行和那个女生的故事，估计就是她昨晚看过的哪个霸总文学的小说里面的桥段，“这都哪跟哪啊！”林行心里想，他无奈的僵在一旁看着闹剧发生也后悔一开始为什么要配合她，此刻再拆穿也不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