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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庭柯没给出什么反应,他稳着声音说:“好啊。”
“那就睡吧。”那就睡吧。
罗敷抓着床单,她一下裸露的肩头撞上男人的。
“好啊。”
“那就睡吧。”
黑暗之中,谁都没有动、床却在摇。
罗敷的脚追着被子,它又被季庭柯一声不吭地抢走了——她一脚踢在他身上。
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脚腕。
下一秒,季庭柯一把抓住了她后脑勺的头发,把她往身下拖。
他猛地把她压到了床上。
衣冠整齐对全身赤裸。
一捧迸发热血对一把冷骨头。
即便是在无尽的黑暗中,罗敷也能看清季庭柯黑而沉的目光。
男人的眼神危险。
他说:“去开灯。”
在今晚以前,罗敷从来都不知道。在他们之间,季庭柯会是更较劲的那一个。
直到她骑上他的胳膊,她还没开始厮磨——他把她按到条桌上,用膝盖挤开了她的双腿。
微眯起眼,凉笑了一声。
“我刚刚没听到——你叫我什么?”
于是,她又叫他:“季师兄。”
“错了。”
男人揉着她的背,从颈后凸起的骨头、再到尾椎。
“从今天开始,我改回姓仲。”
“我叫仲庭柯。”
“而你,要叫我,仲师兄。”风在树梢。月在天边。
“如舍客栈”的老板,是个喜欢窝在前台、用那台大屁股电视剧看斯诺克比赛的中年男人。
看困了,就裹着衣服、囫囵地来一觉。
名山之首,向西而觐。从来不敢有小鬼作妖:但半梦半醒间,他总是做梦,梦到有人喊:“师兄、师兄”的。活见鬼。
幸而,他听不到罗敷到最后、刻意咬紧牙关挤出一句:
“我们明天,去爬菩萨顶吧。”
男人口中囔了一声,似乎是在笑她。
“真的,起得来吗?”
女人默了,隔一会儿,“嗯”了一声。
“起不来。”
“所以,不要睡了。”…*
在带有传奇色彩的神话里:菩萨顶前门有一百零八阶,所代表的、是人生中的一百零八种烦恼。 爬菩萨顶,须登临时不数台阶,不回头,登上方可脱胎换骨、摆脱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