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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

“是野猪!”**东台走护银钩一线,有不少驴友曾经站出来现身说法:要防洪水泥石流、防雷击。

要防野猪、防毒蛇、附近林场的豹子,以及曾经当场把人撞晕的傻狍子。

但说得再多,防不住爱冒险、追求刺激的驴友。

防不住坚信“每触一次霉头,都是文殊菩萨在助清业障”的香客们。

他们纷沓而来,有人幸运、无事而归,有人倒霉撞上了,找救援、逃窜而散。

但没有一个,像罗敷这样:她分明离那躁动的野猪群最近,近到为首的那头、一颗独牙几乎撞上了女人的背。

她没动,似乎压根就没打算跑——并不是碍于不方便的腿脚。而是回到了,昨天自鸿岩门爬上东台顶时的状态。

听不见,不明所以。目光放空。

但眼下、当下,队伍分明落脚在海拔更低的护银钩。

罗敷表现得也不像耳鸣、听不见的样子。

她面容冷静,手里攥着那根撅折、充当登山杖的棍子。

她像是在等着什么,像是在从容赴死。

嘴蠕动了两下,像是在默念着什么。

有离她最近的,匆匆一瞥、辨认出来——她是在倒数。

从“十”倒数到“一”。

没有惊慌,没有恐惧,反而隐隐扭曲着期冀。

下一秒,比她倒数速度更快的。是从身后草甸中、忽然窜出的年轻男人身影。

从侧面压制,扑倒罗敷在地上。他紧紧压在她身上,一手扼住了女人的咽喉。另一手,掌心摊开、护住了自己的后脑——千钧一发之际。

离罗敷最近的那头野猪,突然没了要冲撞的目标。它来不及刹车,一头撞在了树上,独牙都折在了树干里。

身后的同类看见了、凄厉地叫了一声,紧急领着队伍折转路线。

“啪嗒”、“啪嗒”。

四蹄踏地,尘土飞溅。

罗敷的眼睛迷了沙,她看不见眼下的境况。

但她能闻到男人身上那股独属于庙宇之中的檀香味儿:和早上,那个偷供果的小丫头,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他紧绷的小臂肌肉脉络走向,他滚烫、凑在她耳边的呼吸。活的。活着的。

活着的,季庭柯。

罗敷在梦里见过,不止一次。

他把手从她的颈部移开,转而捏住了她的鼻子,让她用鼻子呼气、直到耳朵涨满——最常见的,缓解耳鸣的办法。

他离她很近,低低地喘了一声。

他说:“台化镇的司机靠跑五台山赚钱,专门拉人头、诓人进山走大朝台,香客一走三五天、包车钱也按天数给。”

“在这期间,他们还能打着表、去拉其他游客。”

男人不紧不慢地:“你不是一向,自诩很聪明吗?”

“你的聪明劲儿,都用到哪里去了?” 怎么会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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