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劝阻无效向上汇报，统 一认识强令制止7（1 / 2）

这天傍晚，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高家湾村的原野。善山的半面上，各家各户家里的电灯都先后亮了，站在山脚往上看，就像是无数的繁星在天空中闪烁。

此时，三队的社员们开完会后回到自己的家里正忙着做晚饭吃，忽然就听到村里安装在对面山坡上的广播喇叭响了，接着就听到了大队长张立军在广播里传出的声音。

“请三队的队长辛东平同志迅速赶到村部来。请三队的队长辛东平同志迅速赶到村部来。”只听见张立军在广播里这样反复通知道。

毛舅听见张立军在广播里通知自己赶到大队部去，语气急迫而严厉，立刻就敏锐地意识要他赶到大队部去的意思，心里就不禁打着小鼓来，连老婆金娟已经做熟的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急忙抬脚出了自己家门，朝大队部赶去。

三队的大多数社员也都同时听到了张立军的广播通知，猜想大队长张立军在广播里通知毛舅到大队部去，肯定是因为自己队里开会决定搞大包干的事，便不由得开始为毛舅担起焦心来。

毛舅急匆匆地朝大队部赶去，前后不过十多分钟，就来到了大队部领导的办公室，这时就看到书记滕明山和大队长张立军两人正坐在办公桌旁，耐心地到着他的到来。

毛舅见了两位大队的主要领导，忙主动打招呼，但滕明山和张立军两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地回应，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就像是突然间不认识了他似的。

毛舅看到两位领导以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想到自己在队里开会擅自决定搞大包干的事情，事先并没有给他们两位汇报，心里就不由得打起了小鼓来，表情也显得极不自然。

滕明山盯着毛舅看了一会，见毛舅很尴尬，便对他努努嘴，示意他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来说话。

“听说你在队里开会决定要搞大包干了？”没等毛舅在椅子上坐稳，滕明山就看着毛舅问道。

“是的。”毛舅很坦率地承认道，他知道这件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倒不如如实地回答。

“这么大的事，”滕明山没好气地批评毛舅道，“你为什么事先不给我们通一下气，就擅自做主了呢？”

“是这样的，”毛舅听了忙解释道，“一是现在队里的绝大多数社员，听说省外有些地方在开始搞大包干了，也就动了想要搞大包干的心思，并经常在我面前不断要求；二是我考虑这事中央没下文，我们省里和县里也没有部署，担心有一定的风险，觉得还是不给你们大队领导们汇报为好，免得倒时出了问题，追究你们的责任。”

“看来你确实是一番好心啊。”滕明山听了当即嘲讽道。毛舅知道滕明山话里有嘲讽他的意思，但没有辩解。

“搞大包干的事，”滕明山又继续严肃地说道，“虽然外省有些地方已经搞起来了，但中央和我们省里并没有正式发文，据说高层现在对这件事的争议很大，在这种情况下，你们队里就不顾一切地决定先搞起来，这不是很盲目吗？要是万一将来形势发生了变化，你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你考虑过没有，能够承担得起这个历史的责任吗？”

毛舅听着滕明山责严肃地问他的话语，思索着，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为好了。

“你们三队决定要搞大包干的事，”滕明山看着毛舅继续说道，语气是越来越严厉，“我和张大队长等人商量过了，决定先暂时停下来，等上面正式发了文后再说，你看呢。”

“这个可能不行。”毛舅听滕明山这么说，心里不免急了，忙说出自己的想法道，“因为现在会都开了，决定也通过了，总不能不作数吧？”

“你们不是还没有把田土正式包干到各家各户去吗？”张立军说道，“停下来还来得及的呢。”

“来是来得及，”毛舅附和着，稍加思索，然后就恳求村里的两位领导，“既然现在已经搞到了这个程度，你们俩就不妨就让我们先搞下去吧。万一要是出了问题，也就是我们一个生产队的事，对全大队的影响不大。如果上面要追究责任，与你们大队的领导也不相干，坐牢杀头由我毛舅一个人顶着好了。当然，我相信在这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是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坐牢杀头的。”

“不行。”滕明山听了毛舅的恳求，断然否定道，“这不是你一人的事而是我们全大队的事。你说与我大队领导不相干就不相干了？坐牢杀头不要紧，主要还是走什么道路的问题，是政治上的问题呢。这个你懂吗？”

“事情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吧？”毛舅见滕明山把搞大包干的严重性说得这么玄乎，不由得辩解道，“现在全国很多地方都在搞。他们搞得，我们怎么就搞不得呢？我认为，就是我们现在不搞，迟早总有一天也是要搞的，因为这是大势所趋呢。”

“行与不行，不是你我说了就能够作数的。”滕明山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对毛舅说道，“只要中央不下文，省里不部署，县里不安排，你们队就不能在我们大队率先动手搞起大包干来。”

“箭已上弦，不得不发。”毛舅很为难地表示道，“你们说现在要我怎么能够把它停得下来呢？” “停不下来也要停。”滕明山说道，其语气之坚决，不容置疑，“如果你胆敢不听，你就不要怪我们了，我们不得不把这件事向上面汇报呢。”